鋒利的侵刀自野豬左前肘下刺入,随着趙軍一拔,一道血箭随刀而出。
“噗……”
“嗷……”
噴血聲伴着慘叫聲,趙軍緊接着又是一刀,又自野豬右前肘下刺入。
等再拔刀帶出血箭時,這頭野豬已趴在雪地上,不斷地抽動着身子。
老輩人說,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他們身體在不曾受損,是密閉的時候,身體裏有一股氣,叫做元氣。
若是動刀破開身體,這股元氣就會随着傷口外洩,這就是元氣大傷。
趙軍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否有科學依據,但他兩輩子打圍,他真的知道,就像剛才那樣将刀拔出時,真的會有一股氣随着鮮血從野豬體内出來。
這時候,李寶玉、張援民也下到背陰坡來,早在從那溝塘子底下往上坡來時,趙軍就告訴過他們,自己要做什麽。
此時二人毫不手軟,各拿侵刀,一左一右開始殺豬。
刀進刀出,噴血聲伴着慘叫聲不絕于耳,野豬哀嚎聲漫山遍野。
漸漸地,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這是殺得手軟,殺累了。
趙軍居中,李寶玉在左,張援民在右,三人沒往一起湊,也不互相喊話,隻拄着刀,看着周圍的一幕。
三人身後,往上坡去,一頭頭野豬趴在雪地上,有的已然氣絕身亡,有的身體還在抽動,有的還在哀嚎。
而三人面前,往下坡去,一頭頭野豬在雪地中掙紮、吼叫着,吼叫聲中有哀怨,亦有不甘。
休息了片刻,趙軍當先提刀,趟着野豬皮滑雪闆上前,繼續動手。
三人從九點半,一直殺到将近十二點。足足耗費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将整個一片山坡上,七十五頭野豬全部誅殺。
若是往日,刀獵能帶給人興奮感,可今天殺了這麽多,李寶玉和張援民隻感覺到了疲憊。
三人彙合一處,趙軍對張援民說:“大哥,你攏堆火,完事兒你就在這兒看着這些豬,這可都是錢呐。”
說到此處,也不等張援民答話,他又對李寶玉說:“寶玉啊,一會兒墊吧一口東西,你就趕緊回村,直接找趙國峰咱趙叔,伱别告訴他,咱們咋殺的這些豬,你就告訴他,這兒有七十五頭野豬等着他拉呢,讓他趕緊想辦法找車來。”
“哎,我知道了,哥哥。”往日李寶玉就聽趙軍的話,而此時的他,對趙軍更是奉若天人一般。以前他崇拜武二郎,可現在一看,他隻覺得哪怕行者再生,也比不得能抓老虎、屠野豬群的趙軍啊。
和李寶玉說完話,趙軍就蹲在地上,抓雪搓自己的手,這一番刺殺下來,他雙手已被豬血染紅了。
等将手上雪搓洗掉了以後,趙軍打開挎兜子,拿出光頭餅來分給李寶玉和張援民。但他沒給二人分的太多,包括他在内,三人每人隻分五個。
按理說,五個光頭餅不少了,但他們趕山、搏殺一上午,消耗屬實也不小。
可趙軍卻将剩下的光頭餅收起,然後對李寶玉說:“寶玉啊,我今晚要不回來,你就告訴我爸、媽不用惦心,我明天咋的也回來了。”
“啊?”
李寶玉、張援民聞言大驚,異口同聲地問道:“哥哥、兄弟,你要幹啥去啊?”
“寶玉啊,咱大哥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麽?”趙軍笑着反問李寶玉,道:“不還有個豬神呢麽?”
“哎呀!”李寶玉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一口氣殺了這麽多頭野豬,這種心靈上的震撼讓他一時間忘了那豬神的存在。此時趙軍提起,他才下意識地往左右去尋。
“别找了。”趙軍把手裏剩下小半個光頭餅塞進嘴裏,也不怕幹,硬嚼着說道:“它太大了,這坡子上的雪還困不住它,肯定是跑了。”
“那咋整啊?”張援民在旁問道。
“哥哥。”李寶玉則是一臉擔心地對趙軍說:“要不等屯子來人以後,我陪你追那豬神去?”
趙軍搖了搖頭,把目光往溝塘子底下投去,口中道:“這次要打不死它,那真就打不死了。”
“兄弟啊。”這時,張援民在一旁說道:“你看咱殺豬,還殺兩、三個點兒呢,這要真有大豬,不早都跑了麽?”
對趙軍和李寶玉說的豬神,張援民沒看着過,就不大相信。
“沒事。”趙軍起身,道:“我跟到晚上,再咋的它也得放食,我還能撈着一槍打。”
說完,趙軍便蹬着滑雪闆往下而去。
李寶玉、張援民看着趙軍離去的背影,一起喊着話,要趙軍小心。
趙軍頭也不回地擡起手來揮揮,一直下到溝塘子底下,因這面背陰,溝塘子裏的雪還沒化,那豬神從此地經過,有腳印留在雪地上。
趙軍沿着腳印,一路沿着溝塘子追去,越往南,雪越少,漸漸地前面全是泥了,趙軍便把滑雪闆摘下,夾在咯吱窩底下,然後踩着泥繼續找野豬留下的腳印。
有雪的地方就蹬滑雪闆,沒雪的地方就趟泥,趙軍從中午一直天色漸暗。
按理說,早晨被驚起來的野豬,下午四點左右肯定要停下來放食、找吃的。
但這頭野豬,跑到下午五點,還一直未停。
這就是爲什麽上次大雪封山那天,趙有财他們沒能追上這豬神的原因。
它比别的野豬都能跑。
哪怕從早晨起來就沒吃東西,也它仍然能堅持着逃跑。
隻不過,那麽大的身闆子,消耗也大,它總有堅持不住的時候。
而那追擊它的獵人呢?
此時趙軍正踩着崗子往山坡上走,他一邊走,一邊拿着光頭餅往嘴裏塞。
這面山坡也是背陰坡,山坡上積雪未化,隻見這一溜過去,全是野豬留下的痕迹。
但看它不是一味奔跑,而是使它那鼻子在雪地裏左拱一下,右撅一下。
見此情形,趙軍憑經驗就知道,這豬距離自己,絕對不超過二裏地。
于是,趙軍把吃了一半的光頭餅直接塞進了棉襖兜,再将槍從背上摘下,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此時天色已晚,并未全黑,但已十分影響視線了。
趙軍心裏清楚,自己想跟野豬比視力肯定是不行,若是貿然而動,再把這豬神驚動了,可就再無機會了。
于是,他把挎兜子摘下,隻從裏面拿出兩盒火柴塞進褲兜,然後把挎兜子挂在一旁樹上。
緊接着,趙軍又把槍背在了肩膀上,然後趴了下去,整個人趴在雪地上,慢慢地、一點點地往前爬。
晚上五點半左右的東北山裏,就将近零下了,而趙軍奔波了一天,棉襖、棉褲裏面全都濕透了,此時一凍,外冷内熱,棉襖、棉褲外面都硬了。
趙軍繼續慢慢地往前爬,期間未出一絲聲響,這時就進到了一片林子裏,好像是橡樹林子。
他不再動了,就趴在雪地上,什麽都看不見,但他靜靜地聽着。
突然,一陣風吹過,隐隐聽見“咯嘣、咯嘣”的聲音,趙軍順着風來的方向爬,那聲音越來越大。
趙軍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輕,他也試圖往前觀瞧,可林子裏本就有樹枝、樹條,此時還已黑天,哪還能看得清楚啊?
但他能聽見從前面傳來的“咯嘣”聲,也能聞見獨屬于大炮卵子的那股騷味。
趙軍擡起左手,從右肩上把槍摘下,慢慢地把槍口往前移。
他趴在地上,左手托槍,右手撥開保險後,扣在了扳機上。
“吩兒、吩兒!”突然,豬神好像嗅到了什麽,它揚起鼻子發出聲響,并豎着耳朵聽左右動靜。
“嘭!”
一聲槍響,随着子彈出膛的一瞬間,一條火線自槍口竄出。
借着一絲亮光,趙軍看不清楚,但隐約感覺好像有一個龐然大物,就在自己身前三、五米處。
槍聲一響,那家夥也是一驚,轟然轉身。
可下一秒,就聽“嘭”、“嘭”槍聲連成一串,槍膛内所有子彈全都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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