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一下驚住了:“什麽,還有這回事?”
“我騙你有什麽用!”齊王一撩袍角,坐在座椅上,“我讓你主持中饋,你就主持成了這樣!”
這個罪責,齊王妃無法推辭,可她還是忍不住爲自己辯駁道:“可是,妾身先前也不知道,浚兒他瞞得好好的……”語氣比剛才軟和多了。
齊王正要說話,慕容浚卻已經來了。他見父親發怒,先是一怔,随即笑嘻嘻道:“爹爹,這是怎麽了?”
以往慕容浚憑着說話佻巧,曾讓齊王對他做的不少荒唐事一笑置之。誰知這次齊王卻認真動氣起來:“孽畜,給我跪下!”
慕容浚又愣了愣,乖乖地進了堂中,跪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在皇家生存,最忌諱的是什麽?”齊王沉着臉道。
“這……”慕容浚沉吟一下,道,“是對祖父不敬。”
齊王又是猛地一拍桌子:“你懂個腿!”他一時忍不住火,脫口而出一句不堪入耳的污穢之言,“皇家最容不得的,就是蠢!你這狗東西已經夠蠢了,加上那郦二小姐,這還了得麽?!”
齊王妃在旁邊也勸道:“浚兒,如果你生在平平常常的百姓之家,喜歡這個女子,娘便爲你求來。可是,你是個親王的世子,這如何使得?難道要我們家破人亡麽?”
如何使得?
這四個字重重撞在慕容浚心上。他咬了咬牙,神色松動了許多。慕容浚擡起頭,看見齊王暴怒的神情、他鬓角邊的白發,想起郦碧萱昨天不經意露出的惡毒情狀,沉默良久,終于說道:“父王,我已經答應過她,與她有終身之約。”
“既無媒妁之言,又無父母之命,是哪門子的終身之約!”齊王又發起了脾氣。
齊王妃卻婉轉道:“你們有終身之盟,這也不難。咱們家裏,幾雙筷子還是添得起的。”
齊王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郦小姐也未必就一定要當嫡妃。”齊王妃徐徐道,“讓她當妾,也算全了你們的終身之盟。”
慕容浚松了口氣,磕頭道:“是,勞累阿母爲我操心了。”
齊王妃又說了幾句,便送了離去。慕容浚走後,齊王不滿道:“你真要把那攪家精放進府裏?”
“你放心吧。”齊王妃笑道,“她頭上,還有我。憑她如何本事,也鬥不過我去。”
齊王一想,笑道:“還是夫人有本事。……不過,浚兒還未娶正妃,便納一個側妃進門……恐怕不好吧?”
齊王妃白了齊王一眼,言語之間潑辣之氣盡現:“你能想到的事,老娘便想不到麽?——你先給郦尚書下了小定,再趕緊讓皇上賜婚下來,這事情不就全了麽?”
齊王大喜,連連稱是。他換了衣衫、叫了車馬,便徑自往宮中去了。齊王妃閑閑地坐在椅子上,想起郦碧萱,嗤笑一聲。
“這庶出的濫貨,也想從正門進齊王府?想得倒還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