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打着,壓着郦碧萱腳的婆子記着數:“十一、十二……哎喲,小姐,您可别動!”她不滿地在郦碧萱露出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郦碧萱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叫。
“這麽一會子就打出了這麽些血迹,小姐啊,您回去怕是要吃苦頭啰。”壓手的婆子笑道。
郦碧萱被打得失了理智,哭着吼道:“我要讓爹爹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王婆冷笑道:“哦?殺了老奴?嗯,老奴的兒子就在地下等着呢,倒也不怕黃泉寂寞。”她又狠狠地揮下一杖,比平時用了更重的力道。郦碧萱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王婆見她昏了,停下手,恭敬地問郦書雁道:“大小姐,這妮子暈了。怎麽處置?”
“暈了?暈了就能逃過去麽?”郦書雁自問自答,“不能。你們去拿水,把她潑醒了繼續打。”
郦綽看了半天,心神大暢,笑道:“妹妹好大的神通,這幾位媽媽又是從哪座山頭請來的?”
郦書雁神情一黯,說道:“這位王媽媽有個兒子……她的兒子,正是那忠義的王順兒。”
王順兒便是當日舍身救了她和紫藤的車夫。郦綽收起笑容,拱手對王媽媽道:“先前不知夫人身份,多有失敬。夫人,請受我一拜。”
王婆急忙跪下:“不敢當,可不敢當。大公子,您和大小姐是好人,長命百歲、心想事成呵……”
郦綽本來隻是假意敬拜,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倒是想起了自己不幸早死的親娘。他大步上前,扶起了王婆。按手腳的兩個婆子也附和着王婆,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着對郦綽的感激之情。
再看郦碧萱挨闆子時,郦綽心裏的快活就少了一大半,聽着郦碧萱的哭喊,也覺得分外無趣。
郦碧萱被打完了三十闆,已經哭得啞了。王婆給郦碧萱套上了衣裳,過了一會,湖水綠的外裙又滲出了血迹,把好好的一條裙子染的一塌糊塗。
郦碧萱口不能言,身上也動彈不得,隻剩一雙眼睛還仇恨地看着郦書雁。
郦書雁不言不語,上前一巴掌甩在郦碧萱臉上,打得郦碧萱偏過了頭。郦書雁有趣地看了她一會,微笑道:“郦碧萱,你是不是以爲我是傻子?”
郦碧萱大張着嘴,嗓子裏勉強荷荷幾聲,仍然死死瞪着郦書雁。
“啪!”
郦書雁反手又掴了郦碧萱一掌。她吹了吹發紅的掌心,冷森森地說道:“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會罵人?——那你現在就給我聽好了。你不過是個賤籍養出的種,真當自己是什麽金尊玉貴的好東西?”她抓住郦碧萱的下颏,逼迫她擡起頭,嘴角微揚,一字一句道,“跟我鬥?就,憑,你,也,配!”
“啊啊啊……”郦碧萱神态猙獰,卻說不出完整的話。她緩了好一陣,才勉強說道,“我……要你……死!”
她的發音極爲模糊,郦書雁側耳細聽,才聽了個明白。郦書雁不說話,向她報以冷笑,走出了門。從背影看來,她纖細的脊背挺秀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