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言自然是信得過張元的辦事穩妥,最後看了一眼披風底下的人,便由着張元的攙扶前往自個兒的營帳,此時本就容易招惹風寒,就是那麽一個不經意之間便染上了。
想來就是病來如山倒,穆叡策在那裝着病,她這會兒就已經染上了風寒,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感覺自己的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也不懂得怎麽思考,恍惚之間察覺到有人在爲她把脈,還有人在歎息,她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暈了的傅婉言自然不曉得張元的焦急跺腳和吳大夫的手足無措,本來一般都是傅婉言一直在指揮着藥棚的工作,可是傅婉言已經病了,便免不得就要忙一些了。
因爲傅婉言的冰島,一大批的事情都需要穆叡策一個人暗中決策,朱三隻得事事請教穆叡策,又要防着那個禦史,着實的感到艱辛。
一隻手就順着傅婉言臉的輪廓線不斷地來回勾勒着她的美好,傅婉言在半清醒的意識中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睡眼朦胧的睜開了雙眼,便看見了自己就躺在與穆叡策相鄰的另一張床上,穆叡策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可醒了?”
傅婉言腦子裏面還是有些迷糊,記憶還是停留在張元将她送回去躺在了床上睡了一覺的那個時間段,并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一切都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的不真實。
緩了片刻之後,找到了一些意識,便木然的看了一眼穆叡策,“我這樣睡了多久?”
怎麽好像是發生在昨日一般。
穆叡策似有些頭疼,收回了自己的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有些累了,“很久。”
很久?傅婉言一下子蒙了,好久了嗎?
見她就這麽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解答疑惑的懵懂的樣子,再配上了這麽一副病态,本就是一個女兒家,更是顯得十分的純淨,讓人不敢亵渎這麽一副純潔,這副模樣可是在平時是着實不能看見的。
“我到底睡了多久了?”傅婉言的聲音有些沙啞,明明嘴巴裏面不幹卻還是這般的沙啞,想來自己也有好幾日沒有說話了。
穆叡策定定的看着傅婉言,終于說了出來,“七天,這七天你是舒服了,躺在床上有人伺候,可是把我們都給忙壞了,我這才知曉傅婉言你可真是一個寶啊!”
傅婉言被他說懵了,本來就沒有恢複意識,被他這麽一說,更本就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就這麽看得他,帶着些疑惑,實在是不知曉他在說些什麽東西。
七天說短不短不短說長不長,傅婉言竟然沒有想到自己睡了這麽久,還真是有些意外了,想來自己是太累了,就借着自己病了也就偷了一時的閑暇罷了。
但穆叡策這副溫柔的模樣就這樣看着她,倒是有些戰栗了,感到十分的奇怪,“怎麽了?爲什麽要這麽說呢?”
“吳大夫說你長期的勞累加上突如其來的風寒,也就雪上加霜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
穆叡策氣得有些牙癢癢,有些憤恨,着實沒有想到她就這樣照顧自己的,本來見她就是有些清瘦而已,倒是沒有想到這般的勞累,心都有些很恨的!
看着穆叡策這般,傅婉言也就清醒了一些,有些事情幾天就會變一種模樣,趕緊就問他,“現在軍營裏面的局勢怎麽樣了?我記得朱三回來了,那那個禦史可不就是整天就去找他的病麽?”
傅婉言想得倒是沒有錯,那個禦史本來就是好吃懶做沒有事做便天天的在軍營裏面溜達着,時不時的所謂叫做指點一下朱三,指正他的錯誤,還說什麽朱三對待将士太過于苛刻了,整天在一旁煽風點火,着實的讓朱三感到氣惱,就來大人養病中的穆叡策,實在是被他逼得沒有辦法了,又不能打他,着實的氣惱。
穆叡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那個酒囊飯袋整天懷有目的的跟上了朱三,朱三這個二愣子隻是知曉不能毆打文官,倒是不知曉怎麽應對他的刁難,我又不好出面,說到底在邊關清淨就了,着實的不知曉該怎麽應對吧!”
傅婉言本來想要直起身子,和穆叡策一起躺在床上,盡管是不是一張床,但還是感到有那麽一些變扭,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女兒家,再怎麽開放也要顧及一下顔面,若是以後免不得成爲那些人的飯後笑談不可了。
可是就在自己直起來的時候,直接倒了下去,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很是痛苦,頭疼得厲害,一起來就是頭疼,根本就直不起自己的身子。
穆叡策在一旁看着也十分的心疼,睡了這麽多天意識才剛剛的恢複,力氣也沒有回升,這麽起來也是會頭疼的,他以爲傅婉言是一個醫者總會明白這些的,可倒是沒有想到她的意識還是有些個薄弱啊!
趕忙的直起身子往她那邊看去,用手扶着她慢慢的睡下,見她眉頭疏解開來,自個兒本來緊皺的眉頭也松了,有些哭笑不得,“你當初讓我裝病的時候,我還指望着你來照顧我,可是你自己這副模樣,倒是不知曉是誰照顧誰了呢?”
聽着他明顯的取笑,傅婉言也就是冷哼了一聲,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這麽一個将軍的傅婉,突然想到了什麽,也就有些怨恨的看着穆叡策,看得他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怎麽了?”
“這些天我就一直在你這兒麽?”
傅婉言隻要一想想這個,渾身都有些個不舒服了,也就有些質問,若不是穆叡策的許可,她怎麽可能會勞煩他這麽一個大将軍照顧呢?
穆叡策自是知曉傅婉言遲早會問這個問題,本就沒有打算隐瞞着她,就那麽定定的看着傅婉言,“自你昏迷起,你就待在了這裏。”
“你爲何要這麽做,不曉得會有多少流言蜚語傳出去麽?怎就這般的不知輕重了?”
穆叡策看着傅婉言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将自己全身的毛豎得直直的,就這般瞪着自己,頓時也就感到好笑,越發的起了逗弄她的意思了,“你以爲我會怕麽?”
他沖着傅婉言挑了挑眉,十分狂妄的說着他的話,傅婉言也不疑有他,他本就不在乎,可是傅婉言不同,她一直和那些個兄弟相處,免不了聽到這些東西,着實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在穆叡策看來,在有些事情的方面,傅婉言着實的有些臉皮薄,但是有些方面又是十分小兒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