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也早些回去!此事就不要聲張,若是有人故意問起将軍門口爲何沒有人守着,就說将軍需要親近體恤手下,另外讓朱三加派巡邏的人,頻繁一些。”
交代完這些,傅婉言也覺得差不多了,此時沒有風雪,的确是好走一些,但還是有一些絲絲的涼意,不禁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了李子一眼便往蒼白無暇的雪中走去。
軍營中下過這麽一場初雪之後,那些個正在操練的士兵還是身着着盔甲,但是裏面也加上了棉襖,傅婉言一看便就是那種并不保暖,十分的僵硬的那種木棉,不知不覺就覺得有些心酸。
他們神采的飛揚,一點兒也不懼怕冬日的寒冷,就算是手上凍得青紫也還是堅持着,連做爲統帥的穆叡策手也凍得吓人,更别說是征戰沙場的他們了。
這般想着,不知不覺就冒出了一個念頭,這個時節還沒有到嚴冬就如此的讓人受不了,得好好的想一個禦寒之策了,至少東流國是在城中,就算是士兵習慣了這種寒冷,但那些新兵想來也是受不了的。
這般想着也就走到了自己的營帳門口,頓時有些恍惚了,沒有想到自己想一些事情就已經走了這麽遠,看來自己真是想多了呢!
忍不住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的倒是有些涼意了,正打算掀開自己的營帳進去,後面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似乎很急切,還是往這個方向來的,也就停下了接下來的動作,轉過身去,便看見一個全身染上了血的将士就這麽向她這個方向本來,好在傅婉言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但還是腳步虛浮,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像是吓到了。
“傅軍醫,您快去看看吧!有一個兄弟似乎快凍死了。”他似乎找了很久一般,看到傅婉言的時候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傅婉言一聽也就趕緊跑到他的面前去,趕忙的去扶他,“你沒事吧!怎麽樣了?”
他就用他那染血的手抓住了傅婉言的披風,傅婉言也不顧髒亂,就這麽看着他,戰栗了一下,他的手是極涼的。
他似乎緩了一下,“我沒事,就是有一個弟兄被凍壞了,似乎暈了過去,我到處找人也沒有找到軍醫,我就将他帶到了前不遠的一處空帳篷裏面……”
也就暈了過去,看着他這般的青澀,并不想是很老練,想來也是剛來不久與其他人不熟識,認識她倒也是難得了,看着暈了的他,倒是歎了口氣,此時正當午時,大夥兒也去吃飯了,巡邏的人也就換班了,怎麽可能在這麽大的主營找到軍醫?
傅婉言也不多想,他現在全身的冰冷,應該是最後一個分隊回來的,朱三應當也是回來了,便用盡全力将他扶起,往自己的營帳走去,掀開營帳就把他往裏面的床上放。
屋子裏并不似外面那邊的寒冷,點上了火爐将房間熏得暖乎乎的,将他放倒了之後,也不急着蓋上被子,去倒了一壺熱水将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用毛巾擦了擦,接着才用被子給他蓋上,最後看了他一眼這才放心離去,端着身上挎上了醫藥箱,端着開水,去往他所說的地方。
就如來時一般,這般漫無目的的走着,來到了那個營帳門口,手有些發抖的掀開了營帳進去了。
本就是沒有人居住的地方,自然沒有什麽暖氣流動着,特别是看到一張木床上躺着一個凍得麻木的人,手似乎已經開裂了,還有血迹蔓延出來。
也顧不得她多想,第一件事就是爲他把脈,确定他還有一絲氣還在,趕忙的将毛巾擰幹爲他擦幹淨身子,接着又從自己的醫藥箱裏面取出藥膏,慢慢的用手塗抹在他開裂的地方,解下自己的披風就蓋在了他的身上,僅僅的裹着他。
做完這麽一起,傅婉言夜熱的出了一身的汗,心裏頓時就十分的滿足,好在他還有一口氣在,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還是要找一個力氣大一點兒的人,将他給擡到有爐火的地方去,不然遲早也會冷死的。
這般想着,也就打算爬起身來,可是本就沒有吃飯,現在又累,根本站不起來。
正當傅婉言打算休息一下,等自己恢複了力氣的時候就去尋人,可正當這個時候,就傳來了張元的聲音,似有些急迫。
“小傅軍醫,你在哪兒?”
外面的張元正在雪地中漫無目的的尋着傅婉言的身影,此處皆是爲那些個新兵做的帳篷有些個做多了也就放在了這兒,自是尋找困難。
“張元,這兒。”
聲音雖然有些有氣無力,但在這麽寂靜的雪地中還是聽得真真的。
張元自然沒有聽錯,仔細的聽了聽,卻是傅婉言的聲音沒有錯,也就順着聲音尋了過去。
“小傅軍醫可在?”
慢慢就掀開了那個營帳,外面着實的寒冷,卻是進去了也是感覺不來一絲絲的熱氣,十分的瘆得慌。
傅婉言就這麽坐在地方,似乎很累,趕忙的過去扶她,生怕這種天氣坐在了地上将她凍着了,這兒本就這種天氣傷患就多,現在傅婉言又是他們這兒的主治醫師,若是她都倒下了,那起不就是十分的麻煩了?
“小傅軍醫,你沒有事吧!”
傅婉言順着他的力道就站了起來,看了張元一眼,便說道,“你怎麽就知曉我在這兒的?”
張元傻呵呵的笑了笑,用另外一隻空出來的手撓了撓後腦勺,“我從李子那知曉您并沒在将軍那兒用食,本來去給您送食的,您半天也沒有應我,也就裏面都幾聲的嘟囔聲,我就進去看了,誰曾想是一個病倒了的人,便是從他的口中問出來的!”
“他現在怎麽樣了?可還好?”
張元點了點頭,“我讓幾個弟兄把他送去了醫棚中去了,在哪兒有吳大夫照看着,能有什麽事情?您也沒有吃吧,我還是帶您會營帳吧!這兒真冷。”
說着打了一個哆嗦,最後撇了一旁的那個将士一眼,一看便知曉是傅婉言給他上了藥,想來也無事,便也就不怎麽擔心了,頓時也就松了一口氣。
“他怎麽辦?”
傅婉言自然是不會忘記病人的存在,看着孤零零躺着一旁的人攏緊了她的披風,想來還是有些知覺的,不然也不會這般的知冷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