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此,撲面而來的,便是梁碧苑的逼迫,以及生活的壓力。回到京城,四周的壓力自然是更大。如今遠離了一切,來到這遙遠的邊關,傅婉言才能感覺到輕松與自由。
看着傅婉言十分高興的樣子,韓子鴻心中的擔憂也就放下了:“既是喜歡這裏,就留下來吧。我先帶你去和這裏的軍醫認識一下,再去看看受傷的将士。”
“不用去認識什麽軍醫了,先帶我去受傷将士在的地方吧。然後派人去取一些金瘡藥過來,我要馬上前去治療将士。”傅婉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韓子鴻略有些驚訝,應下傅婉言的話,帶着她到了受傷将士所在的營帳。傅婉言看到營帳裏面遍地坐着或是躺着的受傷士兵們,傅婉言才知道什麽叫做哀鴻遍野。
營帳裏面有軍醫在其中爲他們醫治,傅婉言在進門旁邊一個士兵之後蹲下來,查看他肩膀上的傷口。
傷口該是刺傷,很深,都已經露出了肉來。傅婉言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來,按在傷口上:“有沒有軍醫來替你們處理過傷口?”
傷口上被傅婉言按住,士兵疼的叫出了聲:“你是誰?快放手,放手。”
“如果我放手的話,你就流血至死了。”傅婉言沒有放松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韓子鴻,“快去取金瘡藥來。”
“已經派人去取了。”韓子鴻上前幾步,也投入了治療士兵的隊伍裏面。派去的人很快就将金瘡藥取來,傅婉言替士兵包紮好之後,便轉而投向了下一個士兵。
受傷士兵的數量比傅婉言想象的要多許多,傅婉言加上韓子鴻還有兩到三個軍醫一同在裏面忙活了三個時辰,這才将大部分的傷員處理好。
傅婉言站起身,隻覺得有一些頭暈。韓子鴻見傅婉言站不穩,忙上前伸手将他扶住:“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傅婉言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十分難受的樣子,“我先出去透透氣,有事情再叫我。”
韓子鴻點頭應下傅婉言的話,目送她離開。剩下需要治療的兵士已經不多,一個空閑下來的軍醫走到韓子鴻的身旁:“韓公子,剛才那個公子是誰啊?怎麽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他。”
“他是随我一同從京城來的,之後會随軍,一同幫忙治療兵士。他姓傅,你叫他小傅就好。”韓子鴻簡單的介紹了傅婉言,轉而便朝着另外的兵士走去。
走出營帳,傅婉言隻覺得頭昏腦漲,眼前的景物都開始旋轉起來。之前在現代的時候,傅婉言不是沒有過這樣忙碌的時候。隻是這具身子太過虛弱,傅婉言不過忙了幾個時辰,便承受不住。
眼前的景色漸漸模糊起來,傅婉言眼前一黑,便朝後倒去,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不知道睡了多久,傅婉言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躺在一個床榻上,而穆叡策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傅婉言從床上坐起身,隻覺得渾身上下有些酸痛:“我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聽到傅婉言的聲音,穆叡策忙放下手中的書本,站起身走到傅婉言身邊坐下,扶住她的肩膀:“沒事吧?覺得身體怎麽樣?”
“沒什麽事,也是我這個身體太不争氣,看了幾個病人就承受不住了。”察覺到穆叡策眼眸之中的關切,傅婉言隻覺得心中一暖,“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嗎?”
“剛和陳将軍讨論完事情,想過去看看你們。如若身子不好,便不應該到軍營來。行軍打仗,本就是辛苦的。如若你身子一直如此,我會馬上派人送你回京城。”
穆叡策雖口口聲聲說要送自己回京城,但顯然是答應傅婉言暫時在軍營裏面留下來。傅婉言抿唇輕笑,點了點頭:“好,我從明日開始,每天早上早起和士兵們一起操練,鍛煉好我自己的身子。”
傅婉言在軍營裏留下來的事情便這麽定了下來,第二日,傅婉言早早起身,到了軍醫所專用的營帳。
掀簾走進,傅婉言便看到其中站着一個灰衣男子,正在擺弄藥材。因着昨天睡得早,傅婉言起的極早。她本以爲,這個時候除了她,該是不會有旁人在軍營裏面的。
傅婉言走進營帳之中,擺出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我還以爲這麽早,不會有人在這裏的。初次見面,我叫傅潤。”
“傅潤?哦,你就是韓公子口中所說的小傅吧?”男子笑着拍了拍手,走到傅婉言面前,在她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幾下,“小傅你好啊,我是李良,是軍營裏面的大夫。”
李良看着沒有什麽力氣,但實則力氣極大。他在自己肩膀上拍的這幾下,傅婉言隻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拍斷了:“小傅?韓大哥是怎麽向李大哥稱呼我的嗎?”
“是啊,昨天我看你給那些受傷的兵士治傷的時候,你的手法很熟練啊,好像經常替人包紮傷口。诶,你是第一次到軍營裏面來嗎?”和傅婉言說了幾句話之後,李良就轉身繼續剛才的動作。
傅婉言臉色略微一滞,走到李良身邊,幫他一起整理藥材:“是第一次來軍營,但之前有幫人治療傷口的經驗。不過這肯定是比不上李大哥的,李大哥在軍營裏肯定很久了吧?”
“其實也沒多久,我之前是在旁邊的城鎮裏面做大夫的。後來穆将軍征集軍醫的時候,我就來了。算起來,也就幾個月吧。”
從李良的口中聽到穆叡策,傅婉言倒是十分好奇,旁人口中的李良會是如何的樣子:“在邊關做大夫,雖然不能夠大富大貴,但定然也能夠生活穩定吧。既然如此,爲什麽要到軍營裏面來當軍醫呢?”
“你不知道,穆将軍對于我們邊關百姓來說,就是戰神。我沒有什麽武藝,不能夠參軍打仗。這好不容易穆将軍需要大夫,我當然得來了啊。”李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似他若是不來軍營裏面當軍醫,便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戰神。”傅婉言嘴裏喃喃重複了幾遍這個稱呼,将它和穆叡策放在一塊兒,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
李良正巧捕捉到了傅婉言的這個笑容,一時竟是臉色微紅:“小傅,你這笑的也太像女子了吧?以後可少在軍營裏面露出這樣的笑容,軍營裏面喜歡男人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