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最适合傅婉言的便是當一個大夫。隻有在當大夫,看病的時候,韓子鴻才會覺得額,面前的傅婉言是真正的傅婉言。
更換了藥方,吳大夫命爲民藥房的夥計按着傅婉言的藥方抓藥,給病人們用下。
便如同傅婉言之前所說,她是死馬當活馬醫,這藥用下去,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幫着給病人用了藥,傅婉言又替每個人都把了脈,對每一個病人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救治病人的女大夫出現在豐衍藥房的事情很快就傳了開來,穆玄瑞知曉這個消息的時候,不顧仆從的阻攔,到了豐衍藥房,想看看這個女大夫的真容。
看到傅婉言的時候,穆玄瑞心中多有驚訝。這個名傳京城的女大夫竟然就是傅婉言,這讓穆玄瑞感到驚訝。
韓子鴻很快就将穆玄瑞請出了爲民藥房,讓人拿了一碗藥送到穆玄瑞的面前:“太子殿下千金貴體,這地方還是不要來爲好。這藥可以預防瘧疾,之後會讓人用艾草替太子殿下熏衣。”
“傅婉言便是之前說的治療瘧疾的女大夫嗎?我還真是沒想到,她出了琴聲動人,這醫術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穆玄瑞絲毫不在乎韓子鴻派人送來的藥,一心隻對傅婉言會醫術這件事情充滿了好奇。
“婉兒之前就學過醫術,隻是一直沒有替人看病罷了。太子殿下,請用藥吧。”
韓子鴻知曉,皇族的人對傅婉言越感興趣,傅婉言的處境也就越危險。見穆玄瑞對傅婉言的事情十分好奇,韓子鴻忙将話題轉到了另一邊。
穆玄瑞倒也沒有追問,拿過藥碗仰頭飲盡:“告訴傅婉言,我來過。還有,等這兒的病情緩和之後,讓她來見我。這是命令。”
目送穆玄瑞離開,韓子鴻轉過頭,便看到傅婉言站在藥房門口。兩人四目相對,不必說什麽,都已經知曉兩人心中所想。
穆玄瑞的最後四個字,加的剛剛好。這是命令,當今太子的命令,誰敢違背。
傅婉言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花費多少的時間,這些病人的病情雖然已經有了緩和,但依舊需要觀察。
韓子鴻見傅婉言并沒有收這件事情的影響,倒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幫着傅婉言照料這些病人。兩個人默契的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做一個掩耳盜鈴的傻瓜。
豐衍藥房裏的病人病情略有舒緩,傅婉言便和吳大夫一塊兒準備了藥湯分發給京城中人百姓。
有人治好了瘧疾,這個消息早就在豐衍藥房傳開了。一聽說豐衍藥房的大夫要分發預防瘧疾的藥湯,京城的百姓紛紛前來,所有人都忙得不亦樂乎。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吳大夫便跑到了後院,找到傅婉言:“傅大夫,這藥湯都分發的差不多了,還有好多人在排隊,這就是補上也來不及啊。”
傅婉言扇動着手中的扇子,不時的掀開藥罐子的蓋子:“這隻能讓他們等了,再找幾個夥計進來煎藥吧,我們幾個恐怕是忙不過來。”
“好,我這就去叫人進來。”吳大夫忙答應下來,轉身跑了出去,喊了幾個空閑的夥計進來幫忙。
沒有了藥湯,排隊的百姓多少有些騷動起來,生怕自己領不到藥湯。吳大夫見在場百姓的秩序變亂起來,忙開口安撫:“諸位,藥湯還在準備,需要一點時間。請諸位等一會兒,每一個人都會有藥湯的。”
吳大夫的話并沒有讓現場的百姓安定下來,反而是起了反作用。百姓們知道已經沒有了藥湯,都騷動了起來:“完了,沒有藥湯,我們肯定要被感染了。”
如此言論一出,衆人都開始騷動起來,朝着豐衍藥房擠進來。夥計們趕忙上前阻攔,怎奈百姓的人群太多,根本阻攔不住。
傅婉言聽到騷動聲,走出門外,看到面前的場景,多有驚訝。韓子鴻見傅婉言走出來,忙上前護住她:“先進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這個場面,隻怕你是難以處理了。”傅婉言從韓子鴻的身後走出,站在百姓面前,“諸位,我便是治療瘧疾的女大夫。我向諸位保證,這京城的每一個人都會拿到藥湯。”
傅婉言這個女大夫的名聲已經傳揚開來,百姓們都十分佩服她的醫術,也十分信任她。傅婉言這話一說,原本騷動的百姓也安定了下來。
夥計們都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傅婉言:“傅大夫,多虧了你。不然,這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呢。”
“他們也不過是想活着罷了,這裏該是不會再有什麽騷動了,留下兩個人,其他的都跟我進來煎藥吧。”
傅婉言領着夥計進了豐衍藥房,專心煎藥。忙活了一天的時間,總算是讓來排隊的百姓每個人都得到了一碗藥湯。
百姓們得了藥湯,都對傅婉言和豐衍藥房感恩不已。傅婉言站在豐衍藥房外,看着衆人都十分高興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至少這一次,她做了一件作爲大夫該做的事情。
“拿着,擦擦汗吧。”韓子鴻走至傅婉言身旁,遞上一塊帕子。傅婉言垂眸看到帕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傅婉言道過謝,伸手拿過帕子,将自己臉上的汗水擦拭:“如此一來,至少能夠保證,這些人在短時間内不會感染瘧疾。不過,這場瘧疾來勢洶洶,隻怕還會有人感染而不自知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我們無法做到讓每個人都喝下藥湯。婉兒,阻止瘧疾爆發,已經做的足夠了。”
韓子鴻知曉傅婉言想要救更多人的心思,伸手放在傅婉言的頭上,以作安慰。傅婉言與韓子鴻對視一笑,轉而看向一派祥和的百姓們。
進入京城之後,傅婉言曾看過太多的陰謀,如今看到這一幕,倒好似是回到了武陵村一般。
病情緩解,傅婉言便回到了傅府,對穆玄瑞的話當做耳旁風。傅婉言以爲,那日穆玄瑞也不過是興頭上說的話,并不會當真,卻不曾想到,傅婉言不去找他,他竟是找上了門。
得知穆玄瑞來到府中,傅婉言多少有些驚訝,想及那日在豐衍藥房門前穆玄瑞說的話,傅婉言心中又有了自己的打量。
帶着谷兒到了後院中,傅婉言便見穆玄瑞與傅倫安坐在亭子中,正在說些什麽。傅倫支持二皇子上位,與穆玄瑞自然是站在對立面。
兩個敵對方的人能夠坐在一起,如此談笑風生,倒的确是個值得人琢磨的場景。
傅婉言提裙走進亭中,朝着兩人屈膝行禮:“見過爹爹,見過太子殿下。”
“傅大小姐來了,想見你一面,如今還真是難呢。”穆玄瑞戲谑一笑,便開了口。
傅婉言面色一僵,轉而看向穆玄瑞:“太子殿下說笑了,若是殿下召見,臣女自然不敢推脫的。”
“是嗎?如果是這樣,當然是最好了。傅大人,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傅大小姐說,可否請你回避一下?”穆玄瑞一副如若傅倫不走,便要将傅府夷爲平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