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言聽到這裏,知曉自己是和梁碧苑說不通了。輕歎了一口氣,傅婉言轉身朝着屋内走去。梁碧苑忙站起身,一臉焦急的樣子:“婉兒啊,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你有機會,爲什麽不去争取一下呢?”
傅婉言并沒有去理會梁碧苑的話,一臉冷然地走進屋中,轉而看向梁碧苑:“娘親,我累了,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
将門關上,傅婉言隔絕了梁碧苑絮絮叨叨的話,在軟榻上坐下來。傅婉言記得,離開的時候,皇後分明已經離開。已經離開,又忽然給穆玄瑞定下婚約,隻怕并非是突發奇想。
傅婉言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太子妃是誰。若是知道是誰,大概便可以猜出皇後如此做的原因。
不過不管如何,穆玄瑞有了婚約,對于傅婉言而言并不是一件壞事。至少,穆玄瑞不會再攔着她說些什麽奇怪的話,她也不必擔心皇後有一日會将她賜給太子。
畢竟,一個侯爺府的嫡女,是決然不會做一個側室的。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三日後,便是傅蓉與衛雨的大婚之日。兩人的婚事是無可奈何,才草草定了下來,劉姨娘一心覺得傅蓉委屈,倒是給她準備了不少的嫁妝。傅婉言曾去倉庫看過一眼,那排場可是比一般府邸的嫡女出嫁都要大。
“小姐,這劉姨娘也太偏心了吧。這二小姐出嫁,那嫁妝都要堆到城門口去了。不知道,小姐出嫁的時候,劉姨娘會給多少。”谷兒替傅婉言研磨,嘴裏嘟嘟囔囔個不停。
傅婉言将手中的字最後一筆寫好,将毛筆放到一旁:“這二妹妹是劉姨娘唯一的一個女兒,她出嫁,劉姨娘自然希望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這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多說些什麽的。”
“可是小姐。”谷兒停了手,壓低聲音道,“再怎麽說,你才是嫡小姐,這二小姐隻是個庶出。要是二小姐的嫁妝比小姐多,外面人會怎麽說小姐啊。”
傅婉言聞言,眼眸輕擰。之前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如今聽谷兒這麽一說,這事還真不是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看劉姨娘現在的意思,是想将這傅蓉的嫁妝往嫡女的規格去辦。如若傅婉言出嫁的時候,這府中依舊是劉姨娘當家,她的嫁妝隻會比傅蓉的少,而不是多。
傅婉言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朝着傅倫的書房走去。傅婉言倒是還沒有到傅倫的書房,就在院子裏看到了他。
傅倫坐在亭子裏面看着書,并沒有發現傅婉言走近。在傅倫面前站定,傅婉言朝着他屈膝行禮:“見過爹爹,婉兒怕是打擾爹爹看書了吧。”
應聲轉而看向傅婉言,傅倫輕應了一聲:“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這幾天聽到府裏的奴才們在議論,心想着這樣下去會讓府裏面人心惶惶,這才前來找爹爹的。”傅婉言垂着眼眸,一臉猶豫的樣子。
傅倫見傅婉言如此,示意她坐下來:“ 有什麽話就說吧,不必吞吞吐吐的。就是說錯了,我也不會責怪你的。”
傅婉言在傅倫對面坐下來,抿唇輕笑,開了口:“府中人在議論,這府裏的嫡小姐,究竟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
“這是什麽話!”傅倫聞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這府裏的嫡小姐,自然是你,這有什麽可以議論的。”
傅倫的這個态度,倒是讓傅婉言十分滿意。至少,傅倫沒有否認她嫡女的身份:“女兒也是如此和下面的仆從說的,但他們說,二妹妹出嫁的嫁妝是按着嫡女的分量來準備的。所以,她才是府裏真正的嫡女,而我,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是誰竟敢這麽大膽,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人,馬上給我去查,杖責三十,立馬趕出府去。“
傅婉言忙伸手攔住正要離開的服從,轉而對傅倫道:“爹爹真以爲,這件事是隻要趕幾個仆從出去,便可以解決的嗎?爹爹,婉兒和娘親千辛萬苦才回到府中,爲的便是與爹爹之間斬不斷的感情。婉兒不顧自己,但實在不願意娘親心寒。”
嫁妝儀式,雖是爲了傅婉言自己,卻不能真算到自己的頭上。傅倫如今雖不在寵愛梁碧苑,但卻不能忽視梁碧苑身後的梁國公府。
聽了傅婉言的話,傅倫臉色十分難看,沉默了許久,終是開了口:“來人,去将劉姨娘叫來。”
一旁站着的仆從應下傅倫的話,轉而離開。沒過多久,劉姨娘便到了。看到傅婉言坐在傅倫邊上喝茶,劉姨娘臉色略微一滞,走至傅倫跟前,朝着他屈膝行禮:“見過老爺,妾身正在廚房裏炖着燕窩呢,老爺這麽急叫妾身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傅倫冷眸看着一臉疑惑的劉姨娘,輕歎了一口氣:“看看你做的好事。”
劉姨娘忽然被傅倫派人叫過來,本就是滿心疑惑,如今被他這麽一說,愈發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老爺,這妾身究竟做錯了什麽?老爺息怒,若是妾身做錯了,妾身改便是了。”
“劉姨娘是最關心爹爹的,如若是爹爹惱怒的事情,劉姨娘爲了爹爹的身子,定然會立馬改正的。劉姨娘,婉兒所說,該是不錯吧?”
聽傅婉言的意思,這件事隻怕是劉姨娘并不願意改的。但傅婉言的話裏帶上了對傅倫的關心,當着傅倫的面,劉姨娘自然是不能否認。
劉姨娘出身不高,身後沒有什麽勢力,在這府中要是想立足,便隻有依靠着傅倫。如若失去了傅倫的信任和寵愛,不單劉姨娘還是傅蓉,在這侯爺府都沒有她們的立足之地。
傅婉言便是算準了劉姨娘這個心思,這才會将這件事情鬧到了傅倫的面前。劉姨娘眼眸輕擰,忙笑着開了口:“婉兒這話說的是,隻要是能讓老爺高興,讓我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
傅倫聞言,臉色倒是略微有些舒緩:“沒别的事,将蓉兒的嫁妝減半吧。”
“什麽!”劉姨娘知曉了傅倫找她來的事情,終是沒有忍住,一臉驚歎的問出了口。話說出口,劉姨娘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有些太過激動。忙收起了驚歎的表情,垂下眼眸,“老爺,這蓉兒出嫁,嫁妝總是要備的。”
傅婉言抿唇輕笑,接過了話茬:“劉姨娘怕是聽岔了爹爹的意思,爹爹的意思并非是不給二妹妹備嫁妝,而是将如今劉姨娘準備的數量減半。”
劉姨娘怒目看着傅婉言,偏生因着這話是從傅倫的口中說出來的,她又不能太過強硬的拒絕:“老爺,這蓉兒可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她出嫁,嫁的又是将軍府,這嫁妝隻怕還是不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