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言見仆從十分懂禮的樣子,也是輕笑一聲,作爲回應:“不知道衛将軍可在府中?我是一位姓穆的工資的朋友,若是衛将軍有空,能否一見?”
“原來是穆公子的朋友,将軍早就已經吩咐下來,若是穆公子的朋友前來,定然要好好招待。小姐,請跟奴才往這裏來吧。”仆從十分恭敬的引着傅婉言進了府,帶她在大廳坐下來,“小姐請稍等,已經派人去請将軍了。”
一個綠衣丫頭送上了茶水,随後與之前的仆從一同離開。傅婉言環顧四周,衛将軍的府邸極大,裝飾倒是十分簡單,不見榮華。
約莫等了一會兒,一個身穿淺色錦袍的男子便朝着大廳走來。衛将軍已經年近四十,大概是常年習武的原因,看上去十分強壯的樣子。
衛将軍走至傅婉言跟前,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朝着她拱手作揖:“聽聞小姐是穆公子的朋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如此看來,穆叡策倒是沒有告訴衛将軍自己的身份。傅婉言臉色略微一滞,起身朝着衛将軍行禮:“我是傅氏長女傅婉言,這次前來,打擾衛将軍了吧?”
“不算打擾,穆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做什麽事情都是應該的。小姐,請坐吧。”衛将軍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一臉笑意的看着傅婉言。
聽到“救命之恩”四個字,傅婉言倒是臉色略微一滞,有些疑惑。轉念一想,衛将軍和穆叡策都是經常出入軍營的人,想來在戰場之上,什麽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
退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下來,傅婉言垂眸輕笑:“其實今天前來并沒有什麽事情,隻是我有事想與穆公子說,若是魏公子方便,能否替我給他帶句話?”
“帶句話自然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傅小姐有什麽事情要找穆公子?”衛将軍臉色略微一滞,有些難看,“雖然不知曉傅小姐和穆公子之間的關系,但有一句話,我要告訴傅小姐。穆公子,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去兒女情長。”
一直到離開衛府,傅婉言都沒有忘記衛将軍所說的話。穆叡策沒有那麽多的事情去兒女情長,是否意味着,傅婉言不該再打擾他。
回到府中,傅婉言在院子裏面坐下來,神色愣愣。直到離開衛府,傅婉言才想起來,穆叡策的姓。穆姓,該是隻有皇室才有的姓。比如,穆玄瑞。
傅婉言沒有再繼續去想這些事情,有些話,語氣自己胡思亂想,傅婉言更希望能從穆叡策的口中知道真相。
夜間,傅婉言用過晚膳閑着無趣,便坐在房間裏面看書。正看得入神,便聽得窗外傳來一些聲響。
放下手中的書,走到窗邊,将窗戶打開,卻是沒有看到人影。眼眸輕擰,轉過身,傅婉言便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面前,不禁驚吓出聲。
退後幾步,跌坐在地上,傅婉言才看到了面前的人影。來人不是旁人,就是穆叡策。
傅婉言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看向穆叡策:“來的時候怎麽都無聲無息的,吓了我一跳?”
“我不過是看你看書入神,才沒有打擾你,并非有意吓你的。”看着傅婉言的動作,穆叡策的眼眸變得柔軟起來,“聽衛氏說,你想見我。”
如此看來,衛将軍雖然說了些讓傅婉言離開穆叡策的話,但讓他帶的話,倒還是帶到了。
傅婉言抿唇輕笑,在一旁坐下來,将桌子上的書合了起來:“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對策,不過聽衛将軍的意思,你好似有些忙。”
“近日的确有些忙,不過衛氏倒是不應該将這些事情告訴你。婉兒,我說過,你隻需要保護自己就好。”穆叡策依舊是不便的幾句話,隻希望傅婉言能夠安然度日。
傅婉言輕笑一聲,替穆叡策倒了一杯茶:“你也應該知道,我已然見過皇後娘娘,且和太子也有了一些關系。既是如此,我又如何可能不攙和進這些事情來。還有……”
說到這裏,傅婉言臉色一滞,擡起眼眸,對上穆叡策的雙眸:“穆叡策,若是我沒有記錯,穆姓,該是東陵國的國姓。”
穆叡策聞言,眼眸一怔,十分驚訝的模樣。大概穆叡策沒有想到,一直沒有注意到他身份的傅婉言,竟會忽然注意到她的身份。
沉默許久,穆叡策輕歎了一口氣:“婉兒,我以爲這件事情不該告訴你的。”
“爲什麽不該告訴我?是覺得我會攀附你的權勢,還是以爲我會成爲你的累贅?穆叡策,我以爲,經過這些事,你我之間該沒有什麽秘密了。”傅婉言慘然一笑,臉色竟是有些蒼白。
穆叡策眼眸輕擰,竟是有些爲難的樣子。傅婉言顯然是誤會了這些事情,穆叡策不将自己的身份告訴傅婉言,不過是不希望傅婉言替自己做什麽犧牲罷了。
“婉兒,若是你真的想知曉,三日後的皇後壽辰,便進宮來吧。不過婉兒,你要做好準備,有些事,并非是你想的這麽簡單。”
傅婉言臉色略微一滞,竟是有些恐慌起來。如若穆叡策口中所說的事情,并非是傅婉言所能夠接受的,那她又該如何。
“爲什麽,不可以從你的嘴裏告訴我?語氣自己去找到這些事情,我甯願從你的口中知道,哪怕是騙我也好?”
穆叡策并不打算從自己的口中告訴傅婉言自己的身世,便轉移了話題:“聽說城裏面開了一家枕香閣,生意一直都很好,幕後東家卻是一直沒有露面。婉兒,你可去過枕香閣。”
傅婉言略微一滞,輕咬嘴唇。穆叡策這話,顯然是已經知道傅婉言和枕香閣有關系。知道卻不拆穿,隻讓傅婉言覺得更加的尴尬。
“婉兒,你說是你無可奈何,如此看來,卻是你自己攙和進來的。”穆叡策站起身,轉而離開,“三日後,希望不要見到你。”
穆叡策離開之後,傅婉言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保持着自己的動作,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婉言垂下眼眸:“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離得這麽遠。”
三日後皇後壽辰一事,第二日傅倫便派人告訴了傅婉言,讓傅婉言進宮參加宴席。
傅倫派來的人的口氣顯然不是和傅婉言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傅婉言讓她在三日後進宮參加。
自從那日和穆叡策見過一面之後,傅婉言的情緒便一直有些低落,提不起力氣來,十分無奈。
谷兒見傅婉言依在門框上,一副黯然的樣子,眼眸輕擰,走到傅婉言的面前:“小姐,你這幾天是怎麽了?一直都不太高興的樣子。”
傅婉言聞言,回過神,看向谷兒,扯嘴輕笑:“沒什麽不高興的,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罷了。”
“有什麽事情想不清楚呀,奴婢雖然不能替小姐分憂,但或許小姐說出來,心裏就會舒服了呢。”谷兒站到傅婉言的面前,抿唇輕笑,眼眸彎彎的像是一輪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