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以爲,你隻要告訴爹爹是劉姨娘害了我們,爹爹便會出發劉姨娘嗎?與其打草驚蛇,倒不如韬光養晦。”傅婉言在軟榻上坐下來,環顧四周,“這裏便隻有一張床,想來是有偏屋,我便先住到偏屋去了。趕了這麽久的路,娘親定然累了,先休息吧。”
聽了傅婉言的話,梁碧苑也覺得有些道理,沒有反駁,目送傅婉言離開。傅婉言到了一旁的偏屋,略微打掃了一下之後,便住了下來。
夜半,傅婉言出了屋,站在院中,腦海中浮現出今日看到穆叡策的樣子。那日将他們兩人送到京城之後,穆叡策便離開了。這麽多日,穆叡策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傅婉言怎麽也沒有想到,再一次見到穆叡策,竟然會是以這樣的一種形式。能夠成爲傅倫生辰宴的座上賓,穆叡策的身份定然不簡單。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身份。
次日一早,劉姨娘便按捺不住性子,找上了門。傅婉言走到院中,朝着劉姨娘屈膝行禮:“見過劉姨娘,姨娘來得早,娘親還沒有起身,怕是要讓姨娘在這裏多等一會兒。”
劉姨娘将傅婉言上下打量一番,眼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疤痕,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本事,能夠讓自己的臉恢複的這麽好。看來是上天見憐,沒讓你毀了容。”
“多謝劉姨娘了,想來,是老天不忍看着我就這麽被毀容了。”傅婉言抿唇輕笑,眼眸中滿是清冽,“姨娘,之前我與娘親在外面的時候,曾遇到刺客。刺客說是劉姨娘派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劉姨娘聞言,臉色略微一滞。刺客的事情,傅倫是不知道的。劉姨娘沒有想到,傅婉言竟然會知道此事,一時竟是有些慌亂:“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你娘親在哪裏,如何派刺客前去?還有,我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呢?”
“如若不是,自然是最好的。我想着,之前劉姨娘對我也是極好的,這種事情,定然不會做的。是吧,劉姨娘?”
雖然傅婉言口裏面說着不會,但劉姨娘看着她的眼神,卻總覺得十分的危險。劉姨娘扯嘴輕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昨日你可是出盡了風頭,你這琴技也總算是有了可以展示的地方。”
“我也不過是想着給爹爹賀壽,并沒有想些旁的。聽聞妹妹的琴技也是極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好好切磋一番?”
劉姨娘聞言,臉色一滞:“她忙,隻怕是沒有時間,以後再說吧。看來你娘親短時間是不會醒了,我要去外面給老爺買東西,就不等了。”
傅婉言沒有多說些什麽,目送劉姨娘離開。劉姨娘自然是不高興的,誰人都知曉,劉姨娘的女兒傅蓉最引以爲恥的便是琴技。
劉姨娘一心想要将傅蓉培養才女,請了好幾個師父,傅蓉的琴技卻始終拿不出手。傅婉言故意裝作不知,戳中了劉姨娘的痛楚,劉姨娘自然不高興。
傅婉言既然打算回到侯爺府,自然不會再任由劉姨娘胡作非爲,傷害她和梁碧苑。傅婉言雖不喜梁碧苑,但不管如何,她都是傅婉言的娘親。
當日便有人将傅婉言帶到了之前所住的院子,院子裏裏外外都已經整理幹淨,傅婉言方一走進,便有一個粉色的身影朝着傅婉言撲了過來,将傅婉言一把抱住:“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可要擔心死了。”
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傅婉言才記起,這個粉色的身影不會是旁人,定然是她的丫頭谷兒。
傅婉言雖然處在一個爹不愛,有人害的地步,但身邊倒是還有一個忠心的丫頭。被劉姨娘害的流落在外之時,谷兒便一直留在侯爺府中,心心念念盼着傅婉言回來。
如今傅婉言一朝回府,且已然是煥然一新的樣子,谷兒看在眼中,自然是滿心歡喜。
傅婉言雖知谷兒是個忠心的丫頭,但卻又因着與她是第一次見面,對這樣的親昵動作有些抵觸。輕咳了一聲,将谷兒推開:“谷兒,你不要這麽激動。”
“小姐,奴婢怎麽能不激動呢?都快大半年了,谷兒還以爲,小姐你……”谷兒欲言又止,看着傅婉言安然無恙,又是一臉燦爛的笑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出事的。”
從本主留下來的記憶中,傅婉言便可以知曉,這個谷兒是個真心爲傅婉言着想的人。有仆如此,也算是傅婉言的一大幸事。
谷兒扶着傅婉言在屋子裏坐下來,替傅婉言倒了一杯茶,便去替傅婉言準備點心了。
傅婉言坐在屋中,環顧四周。屋子不大,但一個人住,倒是足夠寬敞。雖然已經大半年,但屋子裏一塵不染,好似這裏的主人從來都沒有離開一般。
起身在屋子裏面走了一圈,屋中滿是主人生活過的痕迹。一别半年,物是人非。身處其中,傅婉言更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意味。
這裏,并非是屬于她的。她是暫住,亦不過是過客。傅婉言在梳妝台前坐下來,看着銅鏡中映照出的自己,眼眸輕擰:“放心吧,我不會白來,你的仇,我會替你報的。”
谷兒很快便将東西拿了回來,一一在傅婉言的面前擺開。眼看着面前各式各樣的高點,傅婉言抿唇輕笑:“谷兒,你拿這麽多東西來,難不成是不準備給我用午膳了嗎?”
“啊?”谷兒轉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愣愣一笑,伸手撓了撓頭,“奴婢想着,小姐這麽久沒回來,就把小姐愛吃的糕點都拿了點。小姐你就都吃點吧,墊墊肚子。”
傅婉言點頭應下谷兒的話,拿起面前的一塊兒糕點,送到了嘴邊。谷兒拿來的糕點多是偏甜的,傅婉言并不喜歡吃過甜的東西,因此并沒有多少的胃口:“谷兒,我離開這裏大半年,府裏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谷兒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好像沒有發生什麽太大的事情,這半年老爺一直在忙朝堂上的事請,府裏面一直是劉姨娘在管,沒出什麽事情。”
“劉姨娘,聽你的意思,這個劉姨娘倒是有幾分手段,将侯爺府管的井井有條。”傅婉言扯嘴輕笑,将手中的糕點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