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繼母啊,這讓這位小姐聽到了多不好。我和辰兒啊,雖然不是親生母子,但感情好的很,就和親生的一樣。”女子将傅婉言上下打量一番,見她穿的衣服十分的粗陋,眼神立馬便變得鄙夷了不少,“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傅婉言抿唇輕笑,眼眸清冽:“回夫人的話,我不過是平民百姓出身,并不是什麽小姐。”
“哦,原來是這樣。”女子轉而看向王雨辰,眼眸輕擰,“姑娘坐吧,既是來了,總得好好的招待一番。”
眼神流轉,女子看到了站在傅婉言身邊的穆叡策。穆叡策的穿戴一貫十分講究,一眼便可以看出其身份的不一般。
這女子既是王府的夫人,自然也能夠看出穆叡策身上的衣服也好,玉佩也好都是佳品,整個人的注意力瞬間便轉移到了穆叡策的身上:“這位公子又是哪家的少爺?”
傅婉言看了一眼穆叡策,見他一臉不想和面前這個女子說話的樣子,忙笑道:“這是我的未婚夫君,平日裏便不喜說話,夫人不要介意。”
“未婚夫君?”女子眉頭輕擰,有些不相信傅婉言的話。在女子眼中,傅婉言不過是穿着粗布麻衣的粗俗女子,而穆叡策卻是打扮講究的貴公子,如此兩人站在一塊二,實在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母親,婉兒姑娘和她的未婚夫君是我的好友,今日跟着我一同回來做客的,還要麻煩母親替他們準備一些膳食。”
“這是自然,你們說話吧,我不打擾你們了。”女子飽含深意的在傅婉言身上看了一眼,轉而離開。
女子離開之後,傅婉言讓仆從将門窗都關起來,幾人坐下說話:“這便是你的繼母嗎?我聽你喊她母親,你們的感情真的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如同親生嗎?”
王雨辰聞言,輕歎了一口氣:“婉兒姑娘,并不是這樣的。我與她的感情并不好,隻是娘親過世的時候我還小,爲了自保,隻能如此。”
“自保,在這府中,你便是孤立無援,也隻有自保了。”傅婉言輕咬嘴唇,拿起面前的茶壺倒了三杯茶,轉而看向一旁站着的仆從,“按着我之前告訴過你的,去做吧。”
仆從應下傅婉言的話,轉而離開。看着仆從離開,王雨辰眼眸輕擰,有些疑惑:“婉兒姑娘,你讓青樹去做什麽?”
傅婉言這才知道,那仆從的名字叫做青樹:“沒什麽,我讓他去拿膳食過來罷了。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我有些餓了。”
王雨辰自然不會相信傅婉言的這句話,傅婉言跟着他回來可不是真的來吃飯的,青樹這次離開,定然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傅婉言并沒有解釋,隻是眼眸輕擰,靜靜的等待着青樹回來。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青樹才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粉衣丫頭。
青樹和粉衣丫頭一同将飯菜在桌子上擺開,站在一旁候命。傅婉言拿起手邊的筷子,方觸及到其中一碗菜,便迅速将筷子扔到一旁:“辰兒别動,這飯菜裏面有毒。青樹,快去請你家老爺過來。這個丫頭,你就在這裏站着,不許離開。”
青樹應下傅婉言的話,轉而跑了出去。盡管知道傅婉言今日的目的,但王雨辰還是被吓了一跳,一時有些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傅婉言忙從袖中取出自己的針包,拿出一根銀針在蠟燭上少了一下,紮在王雨辰的脖頸上。
王雨辰這才緩了呼吸,傅婉言在原位上坐下來,看粉衣丫頭有些局促想要離開的樣子,忙開了口:“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過來給你家少爺順順氣。”
粉衣丫頭渾身一怔,忙上前替王雨辰順氣。傅婉言猜得不錯,雖然王雨辰被繼母下毒,但他的父親王德還是十分疼愛他的。
聽到王雨辰的飯菜之中被人下毒的事情,王德馬上就趕了過來:“是誰,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
傅婉言聞言,站起身,朝着王德略微颔首:“王老爺,我是爲民藥房的傅婉言,略懂醫術。這幾日辰兒少爺一直到我那看病,說是渾身疲乏,沒有力氣。我探查之後,懷疑他是中了毒,這才貿然到府上探查,結果在飯菜之中發現了毒藥。”
王德凝眸看向傅婉言,對她的話有些懷疑:“爲民藥房?我怎麽不知道辰兒去外面看病的事情啊?”
“爹爹,我怕你擔心這才沒有告訴你的。這婉兒姑娘真的是我請回來的大夫,爹爹你一定要相信她的話啊。”
王雨辰一開口,王德眼神之中的懷疑立馬便散去了:“那你說吧,這飯菜裏面是被下了什麽毒。”
“如若我沒有看錯,這裏面該是被下了夾竹桃粉。夾竹桃粉,多用之後便會有呼吸困難,渾身疲乏的症狀,這一切都和辰兒少爺的狀況相似。王老爺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另一個大夫過來看。不過我想,老爺要找還是找府外的爲好。”
傅婉言話中在暗示什麽,王德心中已經清楚。王德輕哼一聲,讓青樹去府外找了大夫。
大夫在查看了飯菜之後,得出了和傅婉言一樣的結論,如此王德才相信了傅婉言的話。
王德還是十分愛已故的原配的,對于王雨辰更是疼愛。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人下毒,王德自然是勃然大怒。
“青樹,你是怎麽照顧辰兒的?”
青樹趕忙在王德面前跪下來,連連磕頭:“老爺,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知道錯了。”
傅婉言不忍看着無辜的青樹被牽連,忙上前一步道:“王老爺,這事兒發生在府裏,青樹不過是一個奴才,能有什麽本事改變這件事情的結果?”
王德眼眸輕擰,轉而看向傅婉言,竟是暗含怒氣:“這件事情,是我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
傅婉言正要說話,卻被穆叡策一把拉到身後:“既是慢毒,自要花費很長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裏,能夠不走露一點風聲,還能讓府中大夫不說實話,你以爲怪一個奴才便夠了嗎?”
穆叡策一直沒有說話,卻将事情一一看在眼中。王德并非是不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情,隻是自己的兒子在府中受害,這一點讓王德覺得十分的懊惱。
聽了穆叡策的話,王德臉色一滞,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在這府中,除了他,便也隻有一個人能夠有這麽大的本事,隻手遮天:“來人,去将夫人帶到這裏來。”
傅婉言聞言,輕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王雨辰,抿唇輕笑。便如同王德而言,這是他們家的私事,傅婉言的确不應該管太多。
讓王德知道此事是誰做的之後,傅婉言便和穆叡策出了王府。解決了王雨辰的事情,傅婉言着實是松了一口氣:“看不出來,那王德倒是還挺疼愛王雨辰的。我以爲,失了母親的子女都會受盡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