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碧苑看着院中的東西,滿臉笑意,心中隻覺得十分驕傲:“婉兒,我本想着你給他們治病,連錢都不收,是白費功夫。沒想到,竟然還能夠收到這麽多的東西。”
傅婉言輕歎了一口氣,走到院中,朝着鄰村村長略微鞠躬:“不知道村長如何稱呼?”
“啊,我姓李。你就是婉兒姑娘吧?聽說昨天多虧了你,王雨的腿才沒有費了,今兒個,我們便是來謝謝婉兒姑娘的。”
“李村長太客氣了。”傅婉言轉而看了一眼院子裏面的東西,她并不知道鄰村的狀況如何,單看武陵村的狀況,這些東西,大概是十分珍貴的,“李村長,你的謝意我收下了,但這些東西,我是真的不能收的。”
李村長臉色略微一滞,趕忙朝着傅婉言擺了擺手:“婉兒姑娘,可不能這樣啊。聽說不單是王雨,你還替不少我們村裏的村民治病,這些東西是你應得的。況且,以後隻怕是還要麻煩婉兒姑娘的。”
傅婉言如此,算是聽明白了。李村長今日送來的東西,不單單是爲了感謝傅婉言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是爲了讓傅婉言之後能夠繼續替他們村的人看病。
雖然都姓李,但李達和面前的這位李村長卻是個不同的性子。李達是真心對傅婉言好,而這個李村長,卻是爲了傅婉言身上的利益未來。
傅婉言抿唇輕笑,也沒有再推脫這些東西:“李村長可能不知道,我是在這裏暫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的。隻怕,是不能夠擔待李村長這麽大的托付的。”
“啊?”李村長沒有想到傅婉言竟然隻是在武陵村裏面暫住,一時臉色便是十分難看,“婉兒姑娘隻是暫住,這,這怎麽也沒有人跟我提起過呢?”
“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并沒有廣爲流傳,李村長不知道也是對的。李村長送來的這些東西,我也就收下了。至于看病,我定然會盡力的。”
李村長一心想要傅婉言不得不提鄰村的人看病,傅婉言心中不喜,自然也不會讓他得了便宜。
知曉傅婉言隻是暫住之後,李村長便覺得今日帶來的這些東西怕是多了。沒想到,傅婉言這時候倒是應了下來,李村長便是再想要收回去,卻也是丢不起這個臉。
“這樣,那就隻能麻煩婉兒姑娘了。我們村和武陵村一樣,沒有自己的大夫,這村民啊,多多少少有些小痛小病的。”
傅婉言點頭應下李村長的話,聽着他絮絮叨叨說了自己村裏面的許多事情,然後将他送走。
李村長走了之後,傅婉言将院子裏面的東西一一輕點了一下,放到了一旁的空屋子裏面。
穆叡策走至院中,看着傅婉言正在洗手,眼眸輕擰:“婉兒姑娘,這是将醫術當成了自己謀生的手段了。這些東西,可是值了不少的錢。”
傅婉言聞言,臉色略微一滞,心中竟是十分的難受。收下李村長的東西,是因着傅婉言知道如若這些東西被李村長帶了回去,隻怕會落入李村長的手裏。
外人隻以爲是傅婉言收了這些東西,實則是李村長自己帶走了。與其讓李村長這樣的人收了村民的東西,倒不如傅婉言先将東西收下來,再找機會一一還給他們。
傅婉言的心思沒有告訴旁人,穆叡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聽到他如此說,傅婉言卻還是十分難受。
“穆公子,行醫治病是我如今在做的事情。診金藥錢我分文不取,買藥的錢也是靠着我出賣草藥的所得。既是如此,公子還要說我是爲了錢才替村民看病嗎?”
穆叡策聞言,臉色略微一滞。傅婉言是如何的人,穆叡策并不是十分了解,隻是聽她的話,好似的确不是一個一心爲了錢财的人。
算上診金與藥錢,傅婉言決然賺的比今日所得的多上許多。穆叡策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傅婉言,一身高超的醫術,不爲錢不爲民,隻願替村民看病。如此女子,實在少見。
穆叡策在這武陵村一呆便是一個月,以至于傅婉言看他傷口已經痊愈,想要趕他走,都沒有了辦法。
這半個月裏面,穆叡策看着傅婉言整日忙着替村裏的人看病,天天忙碌,對這個女子竟是起了心疼的意味。
這日傅婉言早起正打算出門去采藥,睡在地上的穆叡策也起了身,跟着傅婉言出了門。
兩人一同上山,傅婉言瞥了幾眼身後跟着的穆叡策,癟了癟嘴:“穆公子,你跟着我來幹什麽?這大早上的,還不如在家裏好好睡覺。”
“我也是覺得睡覺比較重要,隻是我怕你在這山間被野獸啃食了也沒人知曉,死的可憐。”穆叡策是因着擔心傅婉言才跟着一起來,卻不肯說出口,随便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傅婉言拔起地上的一株草藥,連着竹簍子一起遞到穆叡策的手中:“這麽說來,穆公子是來替我收屍的咯?”
穆叡策神情十分無奈,接過傅婉言送過來的竹簍子,跟在她身後:“婉兒若是喜歡這麽詛咒自己,我也是不介意的。”
傅婉言聞言,轉念一想,隻覺得有些不對,趕忙跺了跺腳:“呸呸呸,誰要死了。”
經過一個月的接觸,兩個人都已經熟悉了不少,相處起來氣氛也沒有之前那麽尴尬,傅婉言也會在穆叡策的面前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傅婉言在穆叡策的面前一直是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也隻有在這種時候,穆叡策才會覺得,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将必要的草藥采集好,傅婉言便停了手。站在山中,看着村裏的景色。穆叡策走到傅婉言身邊站定,順着她的目光看着山下的武陵村。
晨起的時候,武陵村籠罩在朝陽之中,顯得安靜祥和。傅婉言抿唇輕笑,眼眸中滿是柔和:“穆公子可有覺得,這樣的風景,真的很美?”
穆叡策沒有說話,看着面前的武陵村,心中竟是無比的平和。沒有得到穆叡策的回應,傅婉言繼而道:“我曾經經曆過很多不太好的事情,來到這裏充滿了陌生和恐懼。如今,我已經将武陵村當成了我自己的家,我隻希望能夠在這裏安然的生活下去。”
傅婉言口中的“這裏”指的是這個朝代,穆叡策無法理解這一層,卻還是能夠感覺到傅婉言心中的悲怆。
經過這一個一個月的接觸,穆叡策也知曉,傅婉言并非原本就是這武陵村的人,而是意外來到這裏,被收留。
一個女子,流落到這個村子裏面,什麽都沒有,卻還要照顧自己的娘親。穆叡策不知道傅婉言曾經了經曆了什麽,隻覺得面前身形單薄傅婉言惹人心疼。
兩人正在下山的路上,李牛便匆匆跑上了山,看到傅婉言,忙大喊着跑到她跟前:“婉兒姑娘,婉兒姑娘,可算是找到你了。快些,跟我一起下山吧。”
看着李牛一臉焦急的樣子,傅婉言眼眸輕擰:“李牛大哥,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村長家的媳婦在村裏暈倒了,剛送回家裏面,村長讓我趕緊來找婉兒姑娘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