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裏面逛了一圈,傅婉言在李達家中找到了梁碧苑。看到梁碧苑與李氏坐在府裏說話,氣氛十分融洽的樣子,傅婉言倒是有些奇怪。
梁碧苑一直看不上李氏,也不願意和她多說什麽話,今日倒是有些奇怪。傅婉言走進屋中,在梁碧苑身邊站定:“李奶奶,娘親怎麽在你這裏?”
“是我請她過來的,這不是聽說你的未來夫君住到你家裏了,我有些奇怪,這才請她過來給我說道說道嘛。”李氏一臉寵愛的看着傅婉言,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慈愛,“聽你娘說,那公子出身不錯,配上你倒也合适。”
梁碧苑聞言,掩嘴輕笑:“我就說我們婉兒将來會嫁給權貴,你說是不是?隻是我對這未來的女婿也不是十分了解,也不能跟你說些什麽。”
聽到這裏,傅婉言也算是清楚,爲何梁碧苑可以坐在這裏和李氏如此融洽的說話。
梁碧苑一向虛榮,如今穆叡策成了她名義上的未來女婿,她自然是要到各處去炫耀一下的。
李氏主動送上了門,梁碧苑自然不會拒絕。傅婉言臉色有些難看,朝着李氏略微颔首:“李奶奶,實在抱歉,家中還有人等着我們去吃午飯,便不能陪李奶奶說話了。”
“沒事沒事,快點回去吧。”李氏趕忙朝着傅婉言擺了擺手,一臉心中明了的臉色,“都是我不好,拉着你娘親說話就忘了時間,耽誤你們吃飯了吧。”
傅婉言抿唇輕笑,伸手将梁碧苑從凳子上拉了起來:“不礙事的,李奶奶,那我們先走了,有時間再過來跟你說話。”
拉着梁碧苑出了門,傅婉言輕歎了一口氣:“娘,你幹嘛在外面說我和穆公子的事情?李奶奶是真心爲我好,你在她面前炫耀什麽?”
“什麽炫耀不炫耀的,你得了個這麽好的夫君,我當然要讓大家知道了。難不成,我還藏着掖着不讓他們知道嗎?更何況,今天是她讓我來的,可不是我自己來的。”
梁碧苑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依舊是一臉笑意的樣子。傅婉言見她如此模樣,心中漸漸煩躁起來,甩開梁碧苑的手,朝前走去。
“婉兒。”梁碧苑小跑幾步追上傅婉言,拉住她的手,“你這是幹什麽?我不過是告訴她,你找了個好夫君,你跟我發什麽脾氣。”
傅婉言凝眸看向梁碧苑,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終是歎了一口氣,沒有說出口。
便如同昨天晚上傅婉言和穆叡策說的那樣,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梁碧苑用這種生活方式生活了這麽多年,傅婉言無法改變她,卻也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們隻能夠成爲母女,卻不能夠成爲好友。
“好了娘親,我不想與你争辯什麽了,走吧,回去吃午飯。”傅婉言拉上梁碧苑的手,朝前走去。
回到家中,穆叡策依舊坐在屋中,桌子上的飯菜都沒有動過。傅婉言見菜都涼了,便拿到廚房又熱了一遍,如此三人才吃上午飯。
飯剛吃完,外頭便響起了男子的呼喊聲:“婉兒姑娘,婉兒姑娘快救命。”
傅婉言放下手中的碗,走到門外便看到一個男子躺在地上,嗷嗷喊疼,右腿不住的流着鮮血:“這是怎麽了?”
“婉兒姑娘,你可算是來了?這是隔壁村的王雨,過來幫着重地,沒想到從高地上摔了下去,腿就成這樣了。這去城裏看大夫路遠,便隻能過來找你了。”說話的是李牛,他的額頭上已經急出了一頭的汗。
傅婉言在王雨身邊蹲下來,替他查看了腿上的傷勢:“流血應該是皮外傷,隻是裏面的骨頭錯位了。我的力氣不夠大,我要找個人幫忙,把骨頭移回來。”
“啊,把骨頭移回來。這我們幾個人都是大老粗,不知道怎麽做啊。”李牛面露難色,心中是愈發的焦急。
傅婉言起身走進屋中,拿了一把剪刀,将王雨的褲子剪開一截,又将他的衣服剪下一條來,繞在他的傷處:“李牛大哥,你拿着這條繩子,往左拉,聽到咯噔一聲,就可以了。”
李牛顫顫巍巍的将帶子接了過去,神色十分緊張:“婉兒姑娘,我……我這下不了手啊。”
“如若不下手,他的腿就隻能廢了。李牛大哥,你想清楚,這件事情不能猶豫。接了骨才能止血上藥。若是再拖下去,隻怕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傅婉言的神情十分焦急,李牛看着手中的繩子,一咬牙将繩子往左邊用力一拉。聽到“咯噔”的一聲,傅婉言松了一口氣,李牛也将繩子松開:“婉兒姑娘,現在,現在好了吧?”
“骨頭已經回來了,你們将他扶到凳子上坐下,我去拿止血藥出來。”傅婉言站起身走進屋中,拿了止血藥和白布條,替王雨包紮了傷口,“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骨頭已經回去了,但這段時間還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再下地裏幹活了。李牛大哥隻怕是要再找别人幫忙了。”
聽了傅婉言的話,李牛算是安下了心:“婉兒姑娘,隻要王雨沒事,什麽都好。他家裏就他這麽一個兒子,一脈單傳,要是出了事,我可不知道怎麽辦。”
傅婉言抿唇輕笑,起身走到院子裏的水盆裏洗了洗手:“你們在地裏幹活,原本就很容易出危險,定然要事事小心。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索性是我能救,若是我不能救,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實在是吓死我了,下次一定會小心的。”今日王雨能夠保住這條腿,全然是因爲正巧有一個傅婉言在這兒。
若非傅婉言,王雨被送到城裏面,早就已經血流身亡,便是不死,這條腿也就是廢了。
傅婉言配了幾副藥送到王雨手中,囑咐了幾句,便送走了幾人。回到屋中,傅婉言便看穆叡策站在床邊,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顯然,穆叡策是看到了方才的事情,傅婉言臉色略微一滞,走進屋中,拿起帕子擦拭自己的手:“穆公子還是快些坐下來休息吧,畢竟身體還沒好。”
“這不是有婉兒姑娘嘛,若是身子不好,姑娘出手替我調養便是。”穆叡策站到傅婉言的身邊,凝眸看着她,“婉兒姑娘,爲何隻肯替村民治病,卻不肯跟我去軍營?”
傅婉言聞言,臉色略微一滞。軍營的事情,穆叡策曾跟她提起過一次,傅婉言隻說自己并不想要進入軍營,隻想安然度日。
雖然并不知道穆叡策爲何對讓她進入軍營這件事情如此執着,但傅婉言心中隻知道,有些事情,是決然不能夠動搖的。
且不說,傅婉言和梁碧苑如今還住在武陵村,如若日後回到侯爺府,傅婉言是決然不能夠和軍營中的事情扯上關系的。
傅婉言不想要成爲侯爺的籌碼,自然要讓自己和所有朝堂上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系。
放下手中的帕子,傅婉言擡眸看向穆叡策:“穆公子,我曾說過,人各有志,這件事情我的心思沒有改變,還請穆公子不要再提了。”
再問一遍,傅婉言依舊是嚴詞拒絕,沒有給這件事情留下一絲一毫的餘地。穆叡策輕歎了一口氣,扯嘴輕笑,轉而在床上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