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言知曉丁文娘心中的意思,也沒有再推脫什麽,點頭應下丁文娘的話:“文娘嬸子你放心,我定然會幫你治好秀才哥的病,讓你們能夠幸福的在一起的。”
丁文娘點頭應下傅婉言的話,将傅婉言送了出去。拿着丁文娘送的東西回了家,傅婉言便見穆叡策站在院中。
傅婉言趕忙放下竹簍子,跑到穆叡策的跟前,伸手将穆叡策扶住:“你在這裏幹什麽?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在這裏站着吹風幹什麽?”
“不過是小傷,如此在意?”穆叡策沒有推開傅婉言的手,兩個人站在一塊兒,便好像是真的夫妻一般。
傅婉言臉色略微一滞,松開了扶着穆叡策的手:“你是我救回來的,就是我的病人,在你痊愈之前,我當然是要對你負責任的。”
傅婉言給自己找了一個最沽名釣譽的借口,不讓對穆叡策的關心和自己的情感扯上任何的關系。
穆叡策扯嘴輕笑,轉身走進屋中坐下來:“婉兒姑娘你可知道,你有一個很壞的習慣。”
傅婉言跟着穆叡策走進屋,在他身邊坐下來,替他倒了一杯茶:“什麽?穆公子若是有什麽話,便直說吧。”
“婉兒姑娘總是喜歡擺出一副懸壺濟世的樣子,心中卻是最自私的,如此,不好。”
穆叡策的話說的十分直白,傅婉言聽了,臉色一滞,一時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或許,傅婉言一開始行事的時候并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深究下去,卻又不能摒除這樣的念頭。
替鄭翠華看病,傅婉言一心是想替鄭翠華了結了心中最大的願望,也算是自己對她的報恩。其中,卻又不乏希望能夠繼續接受鄭翠華幫助的心思。
替周秀才治病,是爲了丁文娘的恩情,卻也是爲了讓丁文娘能夠繼續的保護她。
轉念想來,傅婉言好似的确是一個自私之人。傅婉言輕咬嘴唇,歎了一口氣:“穆公子,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我一生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和娘親好好的活下去。至于是否自私,我不知曉,也不願去想。”
傅婉言将話說完,起身到院子裏将竹簍子拿起,轉身進了廚房。因爲有穆叡策在,晚飯傅婉言準備的十分清淡,以至于一向喜歡魚肉的梁碧苑有些憤慨之詞。
梁碧苑這些話說的不少,傅婉言充耳不聞,沒有在意她所說的話。倒是一旁吃飯的穆叡策有些在意,時不時的擡眸看向一旁的傅婉言。
吃過晚飯之後,傅婉言站在院中看着天空,穆叡策從屋中走出來,見她如此,眼眸輕擰,走到她身邊:“婉兒姑娘在看什麽?”
傅婉言聞言,循聲看向穆叡策,抿唇輕笑:“沒看什麽,隻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
“無聊嗎?那不如和我說說話?”穆叡策擡眸看向天空,眼眸輕擰,“我已然很多年,沒有經曆過如此安靜的夜晚了。”
穆叡策站在身邊之後,傅婉言已然沒有了心思在看天空,而是轉而看向了身邊的穆叡策。穆叡策的側線條十分流暢,隐去了疤痕的他,愈發的俊朗。
傅婉言在入迷之前,将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穆叡策輕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傅婉言:“今日吃晚飯的時候,看着你與你娘親的關系好似不太好,有什麽矛盾嗎?”
“穆公子,并非隻有矛盾才能夠讓兩個人的關系不好的。我與娘親雖說是至親,但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樣。既是如此,便隻能夠成爲母女,不能成爲好友。”
從第一次見面到如今,傅婉言和穆叡策好似從不曾如此安靜的說過話。傅婉言的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與穆叡策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雖然穆叡策并不希望讓韓子鴻知道他在這裏養傷的事情,但第二日傅婉言還是到了爲民藥房,将穆叡策在武陵村養傷的事情告訴了韓子鴻。
韓子鴻知曉此事,雖然有些驚訝,卻也并沒有反對。如此,穆叡策便在武陵村住了下來。
傅婉言從爲民藥房回來的時候,剛走進武陵村便看到穆叡策在村中閑逛。傅婉言心中擔憂着他的身體,忙跑了過去:“穆公子,你怎麽又出來了?不在家裏好好休息。”
穆叡策轉而看向傅婉言,扯嘴輕笑,伸手扶住傅婉言的肩膀:“婉兒去哪裏了?這麽遲才回來。”
“婉兒?”穆叡策的一聲“婉兒”讓傅婉言渾身一怔,穆叡策從來都是叫她婉兒姑娘,倒是第一次叫她婉兒這樣親密的稱呼。
“難道不對嗎?”穆叡策示意傅婉言看向周圍,傅婉言看到周圍的人群,陡然明白了穆叡策的意思。
在武陵村,傅婉言和穆叡策對外宣稱便是夫妻。既是夫妻之間,自然不能以工資和姑娘相稱,倒是主動提出要以夫妻相稱的傅婉言忘記了這一茬。
傅婉言垂下眼眸,露出一抹有些愧疚的笑容:“真是抱歉,我去城裏了一趟,沒來得及告訴你,讓你擔心了。”
穆叡策伸手在傅婉言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眼眸中竟是泛上了一抹溫柔的意味:“這就算是懲罰了,走吧,帶我去村裏走走吧。”
傅婉言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穆叡策,臉色略微一滞,點頭應下穆叡策的話。穆叡策伸手牽上傅婉言的手,兩人在衆人的注視下,朝前走去。
在村子裏面走了一圈,穆叡策和傅婉言的關系算是讓武陵村所有人都知曉了。中午時分,傅婉言與穆叡策回到了家中,準備好午飯之後,卻是怎麽着也等不到梁碧苑回來。
傅婉言和穆叡策在屋裏面坐了許久,終還是忍不住站起身:“穆公子,我出去找一下我娘親。你若是餓了,便先吃午飯吧。”
穆叡策點頭應下傅婉言的話,目送傅婉言離開。走出家門,傅婉言還沒有走多久,就遇上了王寡婦。
王寡婦已經得到了消息,知曉穆叡策如今就在武陵村中,看到傅婉言,臉色略微一滞:“婉兒姑娘,不在家中好好陪着相公,跑到外面來幹什麽,真是抛頭露面,什麽都幹。”
自從知道傅婉言和穆叡策的關系之後,王寡婦也就不再經常來刁難傅婉言了,隻是這張嘴一時卻是改不掉,說的話還是十分難聽。
傅婉言抿唇輕笑,上前幾步:“聽人說,王寡婦一直在外打聽叡策的身份,看來你對他很感興趣。他如今就在我家中,不知道王寡婦可要前去見一見?至于他是做什麽的,也好當面問問清楚。”
王寡婦在這村裏面一直都是最惹人注目的,她哪裏肯就這麽被傅婉言壓了一頭,一直在外打聽穆叡策的事情,好找到一些說頭,去刁難傅婉言。
不曾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這麽快就傳到了傅婉言的耳朵裏面,王寡婦一時有些尴尬:“誰對他有興趣?傅婉言,就算是我對全天下的男人都有興趣,也不會對你的男人有興趣。”
“如此最好,王寡婦,你若是敢對他下手,我自然不會放過你。”傅婉言冷眸看着王寡婦,眼眸輕擰,“還有,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再勾搭村裏面的男子。不然,我會讓你在武陵村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