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剉骨揚灰(2)

漫夭腳步沉緩,每一步都在将自己的心變成鐵石。如果他們兩個注定隻能活一個,那她根本不用選擇。雖然不想傅籌因她而死,但如果今日他非死不可,那與其讓無憂動手,不如她來。她隻是一個嫔妃,一個世人眼中的紅顔禍水,再心狠手辣也無關大局。無憂卻不同,這個天下,總講究些仁義道德,那些表面的東西,别人可以不在乎,但是一個皇帝,卻不可給人六親不認、殘暴不仁的口實,否則民心皆背。而殺了傅籌,廣攬皇權的傅太後又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她望着宗政無籌那艱難支撐着站立的姿勢,用笑容掩藏痛苦故做無事的表情,像是曾經受過穿骨之痛後若無其事陪伴她的模樣。她心間一澀,不禁想,她前世今生活了那麽多年,有幾人對她付出過這樣的真心?除了無憂,怕也隻有傅籌了。

她扭過頭,望着茫茫黑夜,壓下心頭所有情緒,聲音清冷而平靜,道:“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這一次,絕不會再有偏差。你也别指望,我會因此愧疚一生!”說完将手中血烏往他面前一塞,淡淡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東西,我已經用不着了。”

宗政無籌看着她扭到一邊的側臉,那微垂的眼睫掩蓋下的眸子是冷漠疏離的表情,而那表情的背後,總有一絲悲涼的讓人無法觸碰的東西。他低眸掃了眼遞到他跟前的小小植物,就是爲尋這東西,他放下還不夠安定的朝堂,親赴邊關,三個月便可以平定的戰亂,他卻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出動所有人馬,不惜一切代價。尋獲此物,三個多月來,不知道吸了他多少鮮血,傷了多少元氣。身體傷了隻需要時間便可康複,元氣傷了,卻是難以補回,若是放在從前,即便受此一劍,他也不會如此不堪一擊。但是這些,有什麽用?

“既然無用,那便扔了吧。”宗政無籌接過血烏,将那曾經珍視如生命的東西随手丢垃圾般的扔了出去。精緻的陶瓷花盆一瞬碎裂,植物的根莖折斷,有殷紅的血流淌出來,似是爲它不幸夭折的命運抒發着濃烈的傷感。

漫夭隻看了一眼,便擡高下巴,不願再看。

宗政無籌微微笑道:“容樂,動手吧。能死在你手裏,這一趟,我也沒白跑。”說罷緩緩閉上眼睛,他這一生,無時無刻不在籌謀算計,唯獨這一次,放棄算計,不再籌謀,隻求走出十八層地獄,尋一個解脫。

漫夭睜大眼睛望天,微微吸氣,雪花落進她眼裏,冰冷冰冷的感覺,從頭一直蔓延到腳底。她閉了下眼,握住劍的手緩緩擡起,竟沉重無比。突然,擡起的手被一隻大手握住,那隻手很冷,不複從前的溫暖。

宗政無憂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通過他們的談話,他已經明白了在這之前她刺過傅籌一劍,難怪傅籌如此不濟!倘若傅籌母子不曾毀他母親遺體,也許他會考慮放過他這一回,等來日再光明正大的較量,但是,他們母子手段如此卑劣令人不齒,他又何必管他受傷與否?

“他的命,是我的!”宗政無憂的目光始終盯住對面的男人。他絕對不會讓這個男人死在她手裏,即便死人一個,也不能跟他搶她心裏的位置。

漫夭轉頭看他,皺眉道:“他不能死在你手上,即使你再怎麽恨他!”

宗政無憂卻面無表情道:“你放心,我不會這麽輕易讓他死。你讓開。”他可沒有忘記當初這個人是如何對待他的,刻骨的屈辱、肆意踐踏他的尊嚴、逼他當衆稱降讓他放棄江山以及十數日暗殿裏的非人折磨,每一筆,他都銘記在心。

漫夭被推到一邊,看他神色如此堅定,她深知勸也無用,隻能在心底無奈歎氣。罷了,他從來不在乎這些,争奪天下也不過是爲了複仇而已。

宗政無籌睜開眼睛,嘲諷一笑,看來他最後的心願終是無法達成。

宗政無憂死死盯住他,握劍的手五指鮮血凝結,他緩緩舉劍,橫空一掃,凜冽的劍光将對面男人用以支撐整個身軀的長劍斷爲兩截。

宗政無籌失力,身子頓時傾倒,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五髒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因劇痛的隐忍,他眉心擰成一個死結,卻仍然咬緊牙,反手撐在地面,支起半個身子,神色平靜地望着指到胸前的寒劍,那森冷的劍氣直透肺腑,帶着一股欲将他剝皮食肉的痛恨,想來宗政無憂也不會讓他死得有尊嚴,就像他曾經将其尊嚴踩在腳底一般。他無謂笑了笑,神色鎮定,淡淡道:“自古成王敗寇。落在你手裏,要殺要刮,随便。”

這樣淡定無所謂的表情令宗政無憂非常不爽,他微微眯起鳳眸,劍尖緩緩下移,來到他撐着身子的手肘關節處。鋒利的劍刃劃破肌膚,刺進血肉,慢慢頂上骨節之中最脆弱的相連之處。

額頭青筋暴動,在這雪夜寒冬,冷汗悄悄爬上男子的肌膚,順着臉龐大顆滾落下來。牙根被咬得出血,宗政無籌沒吭出一聲。隻是手肘巨痛,再無力支撐,身子重又砸回冰冷的地面,後腦砰地一聲先着地,眼前金星閃耀。他閉上眼睛,大口喘氣,胸腔劇烈震動起伏。

漫夭微微轉過臉去,周圍的人盡皆屏息。長夜寂靜,隻有劇痛的喘息起伏不定。

宗政無憂吐字如冰:“說,你們究竟把我母親的骨灰如何處置了?”

宗政無籌眼睫輕輕顫動,似是花了好大力氣,才重又睜開雙眼。他看着宗政無憂,劍眉微揚,眼中神色不解,似是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問起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宗政無憂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齒道:“你們母子如此狠毒,竟連一個死人都不肯放過!毀陵墓,将她遺體挫骨成灰……”說到此處,他兩眼通紅,迸發嗜血寒光,一劍直指地上男子的眼睛,語氣陰狠道:“你說……倘若我挖你一雙眼珠,送去給傅鸢當除夕賀禮,她會作何感想?”

一句挫骨成灰,令漫夭倒吸一口涼氣,徹底震住,原來這才是他反常的原因!

宗政無籌愣道:“你母親陵墓好好的,我即便再恨,也不至……”他想說:也不至會去動一個死人,但話未說完,已然頓住,蓦地想起母後那句大禮?不由心中一驚,目光變了幾變,看着眼前的利劍,面容不再平靜。若母後真毀了雲貴妃的遺體,他完全相信宗政無憂真會挖了他的眼睛送去京城。他死了不要緊,但母後看到他的眼珠,會如何反應?

“慢着。”宗政無籌看着即将落下的劍,叫道。

宗政無憂極盡輕蔑道:“你也會害怕?”

宗政無籌不在乎他的嘲弄,面色十分嚴肅,帶着警告道:“你别忘了,還有一個人在我北朝皇宮裏!我母後雖未動殺他的心思,但我不保證她看到我的眼珠子還能保持清醒和理智。”一直都很恨的一個人,爲何想到他會死,心中竟是這般滋味?宗政無籌慢慢垂下眼睑,濃密的眼睫掩去了目中神色。

宗政無憂微微一怔,繼而冷聲嗤笑道:“你用他的死活威脅我?哼!他的死活,我……并不關心!”薄唇緊抿,宗政無憂将目光投向遠處,被漆黑的夜吞噬。

漫夭立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她已經無法插手他們之間的恩怨。難以相信,傅鴛竟狠毒如此,不知到底什麽樣的恨,竟能讓一個人瘋狂到要将一個死了十五年的人挖出來毀屍挫骨!

遠處有激越而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回瞳關大門突然被打開,雪色塵煙之中,上千鐵騎踏雪疾馳而來,如潮水洶湧,黑壓壓一片。

宗政無憂目光銳利,面色卻絲毫不改。冷炎沉了雙目擡手做了個手勢,二百玄衣人揮動鞭子,齊“駕”一聲,擋在前方拔劍橫指,準備迎敵。劍氣狂嘯,在夜空中翻滾,那氣勢絲毫不輸于鐵甲千騎。

三丈開外,黑衣鐵騎首領勒緊缰繩停住,望着對面淩厲劍氣組成的陣勢即将撲面而來,立刻舉劍叫道:“且慢!本将乃回瞳關守将李石,奉我朝皇太後懿旨,有兩樣東西呈交南朝皇帝。”說着從左後方接過一件疊好的白色衣衫,高高舉起。

天空濃郁的烏雲似是被沖天的劍氣劈開一道縫隙,冷白的月光投照在這片充滿血腥殺氣的大地。地上鮮血已然凝結,血色的紅冰混合着斷臂殘肢的屍體,逐漸被白茫茫的冰雪覆蓋住。

狂風呼嘯,李石揚手一擲,白色衣衫被風撩卷開,在空中飄揚翻飛,如同陰曹地府中招展的慘白旗幟。

宗政無憂面色遽變,冷炎亦認出此物,連忙一拍馬背縱身飛躍而起,将那衣衫接在手中。他臉色凝重,緩步來到宗政無憂面前,跪下,低頭,恭敬地用雙手捧起衣物,舉過頭頂。

宗政無憂望着冷炎手中的白色衣衫,眉心抽動,手中的劍掉到地上,他抓起那劍白衣攢緊,心頭悲痛難抑,卻又極力隐忍着。

漫夭也認出了那件衣服正是雲貴妃躺在寒玉棺中所穿的衣物,白色織錦,金絲線繡制而成仿佛盛開到極緻卻永不會凋零的蓮花圖案。看到無憂強忍悲痛的表情,她心疼極了,大步上前,擔憂地叫了他一聲。宗政無憂沒反應,隻緩緩轉頭去看地上的男子,那目光陰鹜狠絕,似化作千萬利劍,欲将地上之人輾成粉末。

漫夭皺眉,傅太後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在這個時候讓人送來雲貴妃的衣物,總不會是爲了火上添油,置自己兒子于死地吧?她心念一轉,掉頭對李石問道:“另一件是何物?”

李石朝右後方伸手,一名鐵甲騎兵将手中托住的一個半尺見方的黑木盒子移到李石的手上,李石舉到胸前,揚聲道:“這是皇太後贈與南朝皇帝的新春賀禮。具體爲何物,想必南朝皇帝已經知曉。如果不想本将打開盒蓋,讓這骨灰留在這片土地任人畜踐踏,就請允許本将迎接我朝陛下入回瞳關。”

漫夭心底一震,骨灰?是雲貴妃的骨灰!傅鸢當真狠毒,挫骨還不夠,還要揚灰!

宗政無憂眼中殺氣猙獰畢現,他捏緊拳頭,腳尖一挑,地上的劍重又被他握在手中,劍尖直抵宗政無籌心口,不理會李石,隻對宗政無籌冷聲喝道:“叫他們把東西送過來。否則,我立刻剖了你的心。”

宗政無籌垂眸看劍,再掀開眼皮,極度鎮定道:“放我走,他們自然會交出東西。”

宗政無憂面色冷厲道:“你妄想!”說罷,劍尖一挑,宗政無籌胸口的衣衫及包紮傷口的白色布帛皆被挑開,露出被撕裂的猙獰傷口。

宗政無籌看也不看一眼,淡淡道:“那你就等着你母親被揚灰吧!”

挫骨揚灰,在這個世界代表着罪大惡極,死後靈魂無所依從,永世不得超生,乃重懲之重。若是放在從前,漫夭也許不會相信人還有靈魂這回事,但自她穿越之後,卻不得不信,人,确實有靈魂。

宗政無憂利劍往前一送,順着原有的傷口緩緩刺入,殷紅的血映着森冷的劍,死亡,就在轉瞬之間。

宗政無籌面色一陣慘白,喉嚨口發出大力的吞咽之聲,卻仍阻止不了血腥氣在口中的蔓延。

“讓他們把木盒送過來。”宗政無憂重複,聲音比這臘月間的冰雪更寒上百倍。他眸光冷厲,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手中的劍順勢在他血肉中橫着一攪,以示警告。

宗政無籌身子一個抽搐,大口鮮血噴出,濺了滿地殘紅。

李石驚道:“陛下!南帝快快住手,否則,本将要掀蓋子了!”說着話,手已搭上盒蓋,作勢欲掀。

宗政無憂冷哼一聲,手上之劍不曾收回,冷冷道:“朕倒要看看,你們皇太後是毀一個死人重要,還是她兒子的性命更重要?”他的劍就停在宗政無籌的心髒旁邊,隻要再挪動哪怕一分,劍下男子便會一命嗚呼。他就不信,一個母親能枉顧兒子的性命!

宗政無籌張口,已經喘不上來氣,但他目光平靜,沒有半點要妥協的意思。痛痛快快死掉,總比落在宗政無憂手上慢慢受折磨要來得好。

李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他仍強作鎮定,謹記皇太後的囑咐。手指扣緊了木盒蓋子,當真掀開了一條縫隙,狂風刮過,卷動灰煙飄渺而出,像是靈魂即将湮滅的表情。宗政無憂眼光立變,漫夭忙叫道:“等等!”

李石停住動作,緩緩合上木盒,挑了眼梢,大聲問道:“怎樣?同意了嗎?”

漫夭上前兩步,面色威嚴肅穆,昂首沉聲道:“李将軍,你可知道你這麽做是在将你們北朝的皇帝趕上死路?難道……你要做北朝的千古罪人嗎?你若還當自己是北朝的臣子,就應該立刻将你手上的木盒送過來,以保你們陛下不死。”她不知道如果李石送上木盒,無憂會不會放過傅籌,但是她知道,如果雲貴妃的骨灰真保不住,無憂必定會痛苦悔恨終生。

李石面色一動,心底掙紮,一個國家的千古罪人,誰願意背負這樣的罪名?可他卻沒有選擇。皇太後說隻有按照她的意思才能救得回陛下,否則,陛下必死無疑。他對空歎了一口氣,似是無奈卻又堅定,道:“你們說什麽都無用。不瞞你們,本将此行簽了軍令狀,本将一家老小都在皇太後的手裏,若是交出木盒救不回陛下,本将一家将會被滿門抄斬,橫豎都是個死,你們……就看着辦吧!”他說的确是實話。

“她對你也不過如此!”宗政無憂冷冷譏諷。

宗政無籌雙眉一皺,垂下眼睫,隻當沒聽見。

漫夭見李石再次掀動盒蓋,且這一次的動作不似是試探,她連忙阻止:“慢!你怎麽讓我們相信你?”

李石道:“本将雖身份低微,但這點信譽還是有的。當然,你們也可以不信我。”他低下目光看自己手中的盒子,那意思很明顯,他們沒有選擇。

漫夭回頭,微微猶豫後放柔了聲音,勸道:“無憂,你想殺他,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是母親……我們賭不起。”

宗政無憂死盯着宗政無籌,緩緩抽回劍,垂眸咬牙道:“下一次,我不會再這麽輕易放過你!”

宗政無籌嘴角輕揚起一個嘲弄而慘淡的笑容,母後果然很了解宗政無憂!他想自己撐着起來,卻完全沒有了力氣,李石立刻派人前來攙扶他,将他安置上了馬車。馬車啓動時,他靠在車廂裏,艱難擡手撩開窗簾,最後望了一眼這裏唯一的一名女子,而女子眼中滿滿的都是對宗政無憂的心疼與擔憂。馬車離去,她也不曾轉頭看上一眼。

待馬車入了回瞳關内,李石驅馬退後,于十丈開外才翻身下馬,慢慢将手上托着的木盒平移到地上,然後嘴角幾不可見的抿了一個淺淺的弧,一副祝你好運的表情,繼而翻身上馬,一揮手帶着人揚長而去。

宗政無憂怔怔地望着遠處的那個木盒,仿佛失去了動作能力。冷炎對人示意,一名玄衣人快步朝木盒走去。

漫夭黛眉緊蹙,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傅鸢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能用那樣的方式害死雲貴妃,又将其毀屍挫骨,真的會這樣輕易将骨灰交還給無憂嗎?她腦海中不斷回想李石離去時的表情,還有他接過木盒以及将木盒移到地上的動作。

宗政無憂亦在思索,感覺這骨灰得到的太容易。放傅籌走是迫不得已,阿漫說的對,傅籌走了将來還有機會殺他,但母親的骨灰絕對不能毀。他以爲他們會不守信用,即便他們帶走骨灰,他以後也有機會重新奪回來,但李石卻如此輕易的留下了木盒,反而讓人不得不疑心。傅鸢既然想讓他痛苦,沒有道理将母親的骨灰送還于他。

風越發的狂猛,肆虐着飛雪橫空亂舞。玄衣侍衛已經靠近了木盒,他蹲下身子,雙手捧着端起。

漫夭和宗政無憂陷入沉思,有什麽在腦海中呼之欲出,她蓦地身軀一震,慌亂叫道:“别動!”

與此同時,宗政無憂亦是急急脫口:“住手!”

可終歸還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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