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一行人敲開大夏駐聖蘇伯台堡公使館大門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淩晨一點半，曾大人睡眼惺忪地迎了出來。
一見蘭迪，曾大人首先就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根據我在秘密警察裏面的内線的消息，你在露西亞安全了。
現在尼古拉二世指着你的禁咒對抗楓葉國和黑暗聯邦呢，已經徹底取消了對你的追殺令。
你上次來的時候，秘密警察在傳送陣附近要刺殺你。
尼古拉二世知道後, 把他們的二把手撤了，嚴厲申斥了他們的獨走行爲。”
劉明哈哈一笑，“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蘭迪同志要是交不出貢金，刺殺令馬上就得恢複。”
蘭迪胸口的寵物徽章裏，小梅正在大睡, 阿花則開了個小洞在向外偷窺, 聽到這件事點點虎頭。
“這就是我在鐵門關外悟道，領悟的人類的互相需要啊。
連這個痛恨鏟屎官的國王, 一旦鏟屎官對他有了價值，都忘記了仇恨了。
不過一旦情況變化，他一定迅速變臉。
這種關系是不牢靠的，嗯，基本是那個走了的亨利和研究藝術的朋友的炮那個友關系。
這個新來的劉明和鏟屎官志同道合，才是真正能互相把後背交給對方的戰友，你們不清楚，我也是你們的戰友啊。”
沒人知道阿花這個同伴在更深刻地理解人類，也在悄悄進步，曾大人用涼水洗了把臉，把衆人引到客廳。
“來，這是這幾天我得到的情報，馬上跟你們通報一下……”
淩晨兩點，在匆匆吃了點香腸大列巴，灌了幾口格瓦斯後, 五個人圍在電燈昏暗的光芒下，馬上開始了爲談判的準備。
事關巨大的領土交易, 衆人身上上足了弦，時間根本被忽視了。
天色漸漸明亮，衆人沒有一個困的。
“露西亞公司的皮毛交易虧損，到底虧損了多少？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這是二斤的問題。
“這個殖民公司的高管給自己開了高額的薪水，公司投資的百分之四十二居然是在聖蘇伯台堡消費的。
糧草要通過西伯利亞鐵路萬裏迢迢運過去，到目的地後價格上升了好幾十倍，這不僅僅是運費，主要是貪污……”
“咱們的糧食可以從膠州起運，要便宜得多。
咱們也不會設那麽多官僚管理公司，這方面我知道了，那裏的木材和礦産有資料麽……”
……
“黑暗聯邦的主要談判人員是誰？性格、家世怎麽樣？對露西亞人的看法如何？
露西亞的主談是誰？情況如何？”
劉明犀利的目光從眼鏡片下射出，問的好多問題都是曾大人根本沒想過的。
“他們的底線摸清了麽？咱們叫價多少不會直接把他們吓跑？”
仲弘關心的問題曾大人幾乎都有答案，曾大人看向這個臉龐胖乎乎的年輕人，大起知己之感，頗有傳以衣缽的沖動。
直到中午，大家才準備去打個盹，曾大人拍拍蘭迪的肩膀。
“二斤的情況我清楚，你從哪兒搞到的另兩個人才？這麽大的本事，怎麽會願意跟着你, 不報效朝廷呢？”
蘭迪笑而不答, 這個不是曾大人能理解的。
“叫他們多睡會兒，我得馬上出發，那個劉明啊，比我還厲害，我得再去探聽情況。”
曾大人換上筆挺的西裝，打着哈欠走了。
等到了精靈式的高尚下午茶聚會上，又是精神抖擻，目光炯炯，在露西亞貴族們之間周旋，不經意地聊着看似無用的貴族绯聞。
曾大人手下的兩個中級槍炮師，則跑到市井間，手拿金币銀币，去找不同的線人。
半夜幾個人再聚在一起的時候，蘭迪朝大家一拱手，“兄弟們，我在這裏一句話也插不上，就不陪你們了。
需要武力支持的時候再找我，這裏就拜托衆兄弟了。”
蘭迪獨自走在深夜的聖蘇伯台堡街上，回頭望望大夏駐露西亞公使館昏黃的燈光，忽然想起了被蘇甯甯指派，潛伏到這座城市的約瑟夫。
公使館裏，好幾個兄弟在竭盡全力。
二斤一半爲大夏，一半爲和自己的兄弟之情，仲弘和劉明則是和自己有共同理想的同志。
曾大人和另外三人理念完全不同，但爲了大夏利益忘我的熱情則是一樣的，是愛國将他們聯系在了一起。
約瑟夫一定也不知在這座城市的哪裏，爲着他的理想努力。
可是看看大夏公使館裏的這四個人，約瑟夫那種嚴格區分敵我的想法，好像是有問題的啊，未來的大夏，絕不能走那條路。
蘭迪大概是露西亞唯一的深夜出行，沒有前呼後擁的公爵，隻有寵物空間裏兩頭魔獸相陪。
初冬的聖蘇伯台堡寒風刺骨，蘭迪整了整披風，背上的大劍冰涼的寒氣透過披風傳到身上，反而讓蘭迪很踏實。
可可不知道怎麽樣了，南京是不會很冷的，那裏現在應該是黃昏，她是不是去夫子廟吃小吃了？
自己有一群夥伴和更多志同道合的戰友，每天忙碌，時間過得是很快的，一年都馬上要過去了，回想起和可可逛夫子廟，好像就在昨天。
那個時候自己是多麽的青澀啊，可可用手機給兩個人自拍，腦袋靠近我，我都直躲閃。
快一年過去，自己成長了不少，已經管那些天真爛漫的大學生叫“孩子”了。
可可也快到十五了吧？她的生活條件好，應該不會成熟多少，應該天真爛漫依舊。
她是真正的公主，不需要成熟。
如果我把她接過來，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我一定要爲她擋下所有的風雨，所有的苦難交給我，讓她能永遠保持美好和純真，這是我的使命。
蘭迪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銀鎖，仙器的存在時刻提醒他，自己遇見那個一見鍾情的紅發女孩，不是一場夢。
想到“成熟”兩個字，忽然想起了可可給自己戴上這個銀鎖的時候，仰頭看向自己，自己視線向下，看到的東西。
一股熱流在全身奔湧，自己莊園裏，九十九個新法蘭克美少女的身影突然出現。
蘭迪給了自己一拳，打在輕甲上，砰的一聲，不知道哪個院子的狗狂吠了起來。
可可的身材可一點不輸于你們呢。
不過這些女子雖然大膽浪漫，爲理想卻敢于冒着子彈沖上街壘陣地。
她們拉着手唱“那首”歌赴死的時候，是真的感動蘭迪了。
大夏的女子也不差。九妹在面對新法蘭克警員的時候，也是敢勇敢地站在同學們的前面的。
那個直爽的九妹是個大夏女子裏的異類，大部分大夏女子都是柔弱内向的。
可即使這次見面，轉變成了賢妻良母型的嫂子烏雲格日勒，也毫不猶豫地支持石遠的事業。
那堅毅的眼神表示出，跟着丈夫造反掉腦袋，也會毫不猶豫。
蘇甯甯雖然也姓蘇，和美美、可可截然不同，剛毅理性，還帶點狠辣，幾乎可以讓人忽略她的性别，看成一位單純的導師。
她在歐洲各地奔走，多次被追殺，也是無怨無悔。
盡管東西方的女子，乃至同爲西方的新法蘭克和露西亞女子，性格都不相同，可是有了共同的理想，爲事業不怕犧牲的勇決都是一樣的。
那麽将來，大夏要是能崛起，新法蘭克、露西亞是不是也一樣呢？這小小寰球，是不是能真的翻天覆地，變個樣呢？
自從在敬業号上遇到亨利後，蘭迪身邊幾乎一直有各式各樣的夥伴存在，爲了各種任務奔波，很少有這種獨行的時候。
難得有機會深夜獨處，又沒有什麽安全上的顧慮，腦子裏胡思亂想，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
不知不覺中一擡頭，看到了蘇伯台的銅像，傳送陣到了。
腦子裏還充斥着亂七八糟的思緒，蘭迪呆呆地望着傳送陣，“現在我去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