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龍騎士大人終于要出手了,學生們眼神裏都透着興奮,一個前排的女生突然大喊了一聲,“龍騎士,我愛你!”
少女的喊聲帶點湘音,特别耳熟。蘭迪一僵,那些新法蘭克少女喊這玩意, 一點不奇怪,大夏女生喊這個,就有點離經叛道了。
果然,沒有其他女生響應,同學們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那個女生圓臉短發,襟襖長裙, 一身标準的學生“文明新裝”。
對同學們的哄笑毫不在意,舉起右拳, “龍騎士大人加油, 幹掉反動派!”
警長看蘭迪走到自己跟前,非常緊張。這可是連聖騎士麥克馬洪元帥都讓着三分的人。
自己這些警察加起來不一定夠人龍尾巴一掃的,要不要幹脆馬上逃跑?
誰知龍騎士大人很和藹,“警長閣下,這還都是一些上學的孩子,年幼無知。
要是關進監獄,從此心靈留下創傷,是不利于他們成長的。
偶爾做出一點沖動的事,您看他們既沒放火,也沒傷人,和會社那幫人還是不一樣的。
您看能不能通融下?我願意出一千金币保釋他們。
我保證把他們送回大夏去,不在這裏給警長添麻煩,請您務必給我這個面子。”
龍騎士大人意外地遵紀守法,态度和藹,警長的胸脯一下子就挺起來了, “不是我不給您面子, 他們……”
警長的話還沒說完, 吳校長過來拉了拉他的袖子。
“咳咳, 龍騎士大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把這些孩子送回他們的父母身邊好好教育,不在這裏添亂,我看就行了。”
警長很奇怪,這位校長親自去警局請的他們,看當時的脾氣恨不得讓自己拿刺刀把這些不聽話的孩子全挑了。
還是自己怕事情鬧大,堅持隻帶警棍的。怎麽現在校長的脾氣突然變好了呢?
汪老師捅捅警長的後背,警長感覺到異樣,擡頭看了看,馬上笑得像花兒一樣。
“龍騎士大人威望播于四海,要保釋幾個孩子還是完全可以的。”
蘭迪笑眯眯地,手裏出現了一小袋金币,“那就謝謝警長了。”
“大人不必破費。”
“規矩還是要守的嘛。”
警長接過金币,一揮手,“收隊!”
領着部下急匆匆地就走了。
警察們走了,剛才在警員隊伍裏來回溜達,張牙舞爪的阿花回到了蘭迪身邊。
原來蘭迪走向警長的時候, 順手把兩頭魔獸都放了出來。
阿花左右觀察了下, 就知道怎麽回事,立刻肋下長出了一雙翅膀,跳起來,開始練習從天上往下俯沖。
張大了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爪子也從四腳的軟墊兒裏伸了出來。
警員們吓得四散奔逃,阿花還不放過他們,落地後四處溜達,活動筋骨,哪兒的警員多往哪兒走。
在吳校長和汪老師擔驚受怕的眼神中,小梅把爪子裏的假山輕輕地放回了原位,很是得意。
它剛才被蘭迪放出來,就知道是讓它吓唬人的,四處看了看,看見了圓形噴水池裏的假山。
新法蘭克這邊一般并不在噴泉裏擺假山,還是吳校長這個大夏的舉人到任後,下令安裝的,以慰在異鄉的莼鲈之思。
小梅有兩次立功,都是抓着樹屋飛行,很懷念當時的日子。現在自己力氣大了不少,就嘗試着去抓假山。
果然抓了起來,不過假山比樹屋重得多,形狀又不太趁手,在小梅的爪子裏搖搖晃晃。
小梅玩兒心大起,抓着假山在高台的頂上溜了好幾圈。
吳校長和汪老師都不是普通人,不過看着巨大的假山在腦袋頂晃來晃去還是膽戰心驚,生怕小梅一個失爪。
沒有當場吓癱,已經是兩位賢者膽氣十足,非常地鎮定自若了。
吳校長和汪老師巴巴地看着蘭迪,蘭迪微微一笑,“我會信守承諾,把這幫孩子送回國去的,校長不必擔心。”
看蘭迪領着學生們走出了校門,吳校長大發雷霆,“來人,把假山給我拆了,砸碎!”
蘭迪領人出了校門,邵山和先聖迎了上來。
他們本來準備到社會上去活動,營救被抓的孩子。
見蘭迪已經用自己的方式把孩子們救了出來,那就省事了,把蘭迪迎進了剛才他們謀劃營救孩子的小餐館。
其實蘭迪并不比這些學生大多少,有的學生比蘭迪歲數還大。
不過這些學生都是一腔熱血,沒經曆太多挫折,思慮比較單純。
蘭迪已經算久曆江湖,一直風餐露宿,又性格穩重,看上去就比他們成熟得多,管他們叫孩子,聽的人都沒有異議。
這也是當初小桂子一直堅持管蘭迪叫大叔的原因,不是年紀大長得老,而是性格過于早熟。
“蘭迪,怎麽來了事先也不打個電話?”
“我是突然有事,臨時起意,直接來找你們了。”
話還沒說兩句,仲弘和李隆郅安撫好學生們,讓他們等候,走進了餐館,身後還跟着剛才喊“龍騎士我愛你”那個圓臉女生。
女生一進門,就朝着蘭迪嚷,“聽仲弘說你叫蘭迪?你也太窩囊了,手裏有龍還跟反動派妥協,我看不起你。”
看來這是個性子直來直去的女生,邵山一笑,“蘭迪,這可是你的老鄉,湘南溆浦縣人,向俊賢,排行老九,我們都叫九妹的。”
回頭看向向俊賢,“九妹,蘭迪是對的。咱們隻是向吳校長請願,又不是造反去的。
那些警察連兵器都沒帶,不足爲慮,可是你打了他們,軍隊就會來,就算把軍隊也打跑了,聖騎士和獅鹫大隊就來了。
咱們現在的力量,不可能跟第三共和國對抗的,鬥争還是要講策略。”
這次活動其實是邵山和先聖幕後謀劃的。
邵山都是大賢者了,當然不需要再去上學,不是學生,沒資格進去,先聖則充當他和學生的聯絡人。
九妹對邵山的話還是很信服的,瞪了一眼蘭迪,“你也是湘南人?怎麽說話一點家鄉味都沒有?”
“這個,是我在劍丘四年被訓出來的。”
“那你認識蔡潤寰和石遠麽?”
蔡潤寰是誰,蘭迪早就忘了。
和石遠聯系在一起,蘭迪才想起來,石遠一氣給自己介紹五個同志的時候,第一個介紹的就是姓蔡的。
蘭迪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帶着眼睛,面相忠厚的小夥子的樣子,點點頭,“我前天還在安鄉縣見過他,”
九妹的臉上忸怩之色一閃而逝,“潤寰他……還好吧?”
“你這次回國,很快就要再見到他了。”
“你爲什麽答應反動派把我們遣送回去?我們不是沒有學習進步思想的機會了?”
“這個學校是天地會資助的,現在天地會的理念和咱們信仰的屠龍術有了分歧。
我認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後夏朝廷,現在不宜沖突。
再說,國内的情況跟你們出來的時候不一樣,屠龍術也已經開始傳播,石遠成了這方面的大賢者,蔡潤寰也學得不錯了。
你們回去後,可以去找石遠,也是一樣能進步的。”
這麽多人要回國,又不是逃命,蘭迪是不可能大手大腳地送他們坐傳送陣的。
蘭迪自己可已經背上了一千萬金币的債,就算砍掉一半也有五百萬,所以大家還是要坐船。
“仲弘你留下,我找你有點事,讓隆郅和九妹組織人回去吧。”
蘭迪、邵山、仲弘和先聖把衆人送到火車站,邵山拉着李隆郅的手。
“你這個名字太拗口,将來向老百姓宣傳屠龍術,大家都記不住你的名字,就很麻煩,不如改一個通俗點的。”
李隆郅從善如流,一擡頭,看見一群搬運工正往火車上運貨,有三個累了休息,站在衆人旁邊閑聊。
李隆郅哈哈一笑,“那我就叫‘立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