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忽然會騎馬了,姿勢還拉風無比。
可是看上去情緒非常不穩定,嘴裏的胡言亂語更是誰也聽不明白。
蘇甯甯手放在胸口,看着陳醫生頭上的魔力角,眼睛睜得溜圓,“光明神在上,我親眼見到了魔王附體。”
亨利的龍血法杖還沒有收回去,一個清涼術落在陳醫生的頭上。
陳醫生的眼睛漸漸恢複清明,魔力角也消失了,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騎在了馬上,而且,腦中突然出現了很多奇怪的知識。
包括騎馬,包括用以前從未聽說過的叫激光劍的武器戰鬥,包括駕駛一種從來沒見過的超級豪華宇宙戰艦。
他來不及想這個,自豪地看向三毛,“怎麽樣?我就說我會騎馬嘛,走,咱們出發。”
維也納的街道上,人潮如織,一輛輛有軌馬車從路中間駛過過。
前面忽然發生了擁堵,原來是行人不肯讓着有軌馬車,仗着數量多,組團搞“維也納式過馬路”,結果人車混雜,誰也過不去。
幾個拿着警棍的警察大吼着疏導交通,蘭迪在後夏從來沒遇到過堵車,并不心焦,反而有點好奇和羨慕,“什麽時候後夏也能有這麽好的公共交通設施?”
二斤扶着腦袋若有所思,“可以找人發明一種管制交通的燈光設備,賣給歐洲的各大城市,一定能賺錢。”
“你說的那種東西在新敬業市早就有了,不過後來裏面照明發光的煤氣爆炸傷了人,被取消了。
現在進入電氣化時代,黑暗大陸的科學家們正在研制用電做能源制造紅綠燈,估計很快就能賣到維也納來。”
二斤朝淵博的亨利點點頭,“那就去黑暗大陸買下紅綠燈的銷售權,然後到各大城市的市府推銷嘛,一定是個賺錢的買賣。”
“二斤你果然是當商人的好材料,我看你是成不了聖級槍炮師了。
我當時參觀紅綠燈研制的時候,就沒想到這個賺錢的路子。”
“你腦袋裏都是怎麽在人肚子裏下刀,要是整天想這個,豈不很危險?”
打頭的陳醫生對賺錢一點也不感興趣,回頭看向木讷無聲的約瑟夫。
“我深爲作爲一個魔族而感到羞恥,維也納的魔族人這麽散漫,需要嚴格的紀律規範管理起來。
隻要大家都守規矩,行動一緻,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還會造成這種擁堵?
我們偉大的雅利安魔族需要剔除浮華與腐敗的習慣,在一個政黨,一個英明的領袖的指引下,保持絕對純潔的道德,這才是我心中理想的世界。”
陳醫生越說越興奮,在馬上打起了手勢。
看着又有魔化傾向的陳醫生,甯甯深感憂慮。
約瑟夫卻對陳醫生豎了下大拇指,“你說得對,一個國家,必須有嚴格的秩序,用鐵腕的管理控制起來,才能有戰鬥力。”
兩個一見面就莫名産生了敵意的人,在這個問題上居然有了共同語言,惺惺相惜起來。
交通終于被疏通好了,陳醫生一邊帶路,一邊和新的知己約瑟夫聊天。
“那個該死的約瑟普,雖然是工人出身,可是身上充滿了腐朽的資本的味道,簡直是我們奧匈聯合王國的蛀蟲。
弗朗茨陛下任命他爲團長,真是瞎了眼。我将來要有掌權那天,一定要把他建立的所謂勢力第一時間幹掉。”
約瑟夫思考了下,“老師不久前教導我,在自己弱勢的時候,這樣的人還是可以拉爲盟友的。
要是勢力強大穩固了,這樣的異端是一定要無情打擊的。”
自己的觀點終于有了知己,陳醫生心情好起來,“我住在曼納海姆的流浪漢之家,那裏三樓的宿舍就是我演講的舞台。
我已經有了好多的支持者,可惜,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聽不到我們的聲音。
要不是有着考上維也納醫學院的執念,我一定會成爲偉大的演說家。”
恢複了自信的陳醫生縱馬前行。
這個小隊裏有兩匹頂級的大宛馬,中間的蘭迪胸前帶着貴族勳章,路邊的行人見到,紛紛脫帽向貴族行禮。
作爲一個自小在魔族長大的人,陳醫生沒聽說過狐假虎威這個成語。
騎在馬上,看着兩邊低頭的路人,恍惚中覺得是在向自己緻敬,豪興勃發,眼睛又開始迷離起來。
路邊彎腰行禮的人在他眼中,行的已經變成了整齊的羅馬禮,耳邊似乎有歡呼聲傳來,衆人在高呼着他的名字。
陳醫生又進入恍惚狀态,右臂擡起,唱起了一首激昂的歌曲。
“勇氣、責任、榮譽,
我們呼喚武裝的子弟,
在危難來臨之際,
英勇善戰就是我們的信條和鐵律。
頭頂旗幟飛揚,
時刻把我們激勵,
做到最好,竭盡全力,
慷慨赴義在今日!”
陳醫生的表現像個瘋子,路人紛紛側目。又一個清涼術落到頭上,耳邊傳來亨利的聲音。
“陳醫生,你這病得不輕啊,沒找人看看麽?”
“我怎麽了?”
“你剛才行着羅馬禮大聲唱歌,沒看到路人的眼光都很奇怪麽?”
“我唱歌了?”
“是的,你自己不知道?”
三毛和小桂子一齊在馬上點頭。
陳醫生露出抱歉的神色,“我的舍友們也經常說,我偶爾會變成一個不認識的人,可能跟我做的一個奇怪的夢有關。
夢裏我是一個強大的戰士,爲一個無比遼闊的帝國效力。
可是帝國腐朽的官僚們不識英才,我一直得不到晉升。
我經曆過無數戰火的考驗,卻因爲一個小小失誤被降級。
尤其痛恨一個屍位素餐的高官……”
“那個高官是不是叫衛铿?”
“你怎麽知道?”陳醫生疑惑地看着三毛。
“剛才你犯病的時候說出來了啊。
不過你一犯病,本事大了不少,一下子就學會了騎馬。而且看身手,應該是中級盜賊,比我厲害多了。
中級盜賊在後夏都可以管一個偵察營了,你卻隻是一個上士,還被降了級,那裏的長官們果然不是東西。”
亨利憐憫地看着陳醫生,“這樣不行啊,我要是維也納醫學院的導師也不能錄取你當研究生。
要是做着做着手術,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病人不是危險了?也不可能你做手術身邊還随時給你配一個光明祭司。”
“可是我前兩次報考的時候,還沒有這種病症啊。
我是在第二次報考失敗後,心情憂憤,昏了過去,做了一個長夢,從此才患病的。
我的醫學底子非常好,隻是那些導師們都是沒有眼光的人。”
“先不談這些,現在你病了,更加地難以考上。你這麽努力,我看着都于心不忍,順手就幫幫你吧。
你這種病症好像叫多重人格,不是我的專業,我治不了。
不過我在敬業市參加國際醫學會議的時候,見過一位醫聖,正是研究這種病的頂級專家。
他恰好住在維也納,我有他的地址。等咱們将甯甯殿下她們送到了地方,我可以領你去找他看看,應該能把你治好。”
“醫聖?誰這麽厲害?”
三毛和小桂子一起表現出了好奇心。
“他就是陳醫生一直心心念念的維也納醫學院畢業的博士,聖級醫師、心理學家、精神分析學派創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