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紀上，左大帥做蘭迪的曾祖都綽綽有餘了，叫賢侄是從曾山長那邊論。聖級的大帥有事要和自己“商量”，蘭迪趕緊躬身，“但憑大帥吩咐。”
“這個——”，左大帥撓撓腦袋，“我懸賞一萬金币要哈克的人頭，這個獎賞是一定要兌現的。”
蘭迪明白，但凡領導這麽說話，後面一定有“但是”，蘭迪不能讓左大帥爲難，“大帥身負國家重任，一切以國家利益爲重。”
蘭迪這麽上道，左大帥老懷彌慰，“曾子成教的好學生啊，現在的年輕人，能這麽爲朝廷考慮的不多了，難得，難得。”
兩個人看似相談甚歡，蘭迪其實覺察出來兩人的代溝了。蘭迪說的是“國家”，左大帥說的是“朝廷”。當然在這西域，對上阿古柏和獸人，這兩個概念也區别不大。
蘭迪并不認可左大帥的話。現在的年輕人，爲國爲民，背叛自己階級，一心報國的他見過很多。不過确實，爲“朝廷”考慮的就比較稀有了。
左大帥雙手背負于身後，“我這個大帥當得難啊。蠻人本來就善戰，阿古柏身後又有精靈和露西亞兩方面的支持，武器也先進。
咱們的新軍連軍服都不夠用，我不得不在金城建立金城織呢局。爲了不在武器上吃虧，還從廣、浙抽調精幹槍械技師，在金城制造局仿造魔族克虜伯的後膛螺絲大炮，這都是錢啊。”
左大帥朝東方拱拱手，“幸得老佛爺鼎力支持，戶部撥款二百萬兩，各省協饷三百萬兩，不過依舊杯水車薪。
我拉下老臉，跟海外華商借了八百多萬兩，又借了洋款接近一千四百萬兩，這才促成這次西征。以後這軍費的需要還是源源不絕，最後沒四千萬兩白銀下不來。
一萬金币數目不大，可是現在咱們全取西域在即，正處在向露西亞展示武力，逼迫他們歸還咱們的被占領土的關鍵時刻，每一個銅币都得用在刀刃上。
賢侄你能體量朝廷的難處，我是很欣慰的。”
聽左大帥的意思是要賴賬？蘭迪有點爲難。他自己可以不要錢。可是哈克是隊員們合夥捉的，自己拿不到賞賜，回去怎麽和戰友們交代？
看蘭迪面色不是很快樂，左大帥微微一笑，“我不是要賴賬，就是這軍費有點緊張而已。我的意思，是拿更值錢的東西賞給你，代替那一萬金币，希望賢侄你能體諒。”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又是家國大義，又是一口一個賢侄，蘭迪總不能逼着左大帥要錢，再次躬身，“一切由左大帥做主。”
左樸存一揮手，手裏出現了一套铠甲。精鋼手工打磨，鎏以黃金，鑲嵌着各種寶石，上面魔法波動起伏不停，一看就是頂級貨。
“這是我出征前，老佛爺做主，聖上親賜的聖級黃金甲，價值肯定不止一萬金币。我這個陣法師穿這個沒用，而且身邊大軍環繞，這套聖級盔甲，跟着我算白瞎了。
你爲國立功，我作爲欽差大臣，代天行令，将這套铠甲賞給你。以後爲國征戰沙場，這套铠甲也算物有所用，你可滿意？”
蘭迪滿意麽？太滿意了。這是套聖級鋼甲，實際上劍士到了聖級，已經不需要着甲，這是給大師級劍士穿的。
雖然蘭迪現在穿不了，但他對自己将來晉級大劍師有着十足的信心，是一定能用得上的。
而且這種國之瑰寶，不能從造價上算。
單是“左大帥的禦賜黃金甲”這個噱頭，拿出去賣幾萬金币不成問題，當然蘭迪也不可能舍得賣。
問題是自己不能要啊，“大帥，這可是您的私人物品，公事公辦。軍費緊張，我甯可不要賞賜，也不能由您自己出錢啊。”
“哎，左某早已以身許國，我這裏哪裏有公私之分。
蘭迪啊，你的左大帥老喽。我出JYG的時候，說過‘壯士長歌，不複以出塞爲苦也，老懷益壯’，這可能是我這個老家夥最後一次爲大夏出征了。
我比曾子成小不了幾歲，見光明神的日子也不遠了。傳聞曾子成快不行的時候，在畢業典禮上，把神器都散了出去。
大夏的未來，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寶物給了你們，才不算明珠暗投。他曾子成能幹得出來，我左某人就不能幹？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左樸存啊？”
蘭迪哪能瞧不起左大帥，雙手接過黃金甲，雙膝跪倒，“多謝大帥厚賜。蘭某将來着此甲，必定不負大帥的期望，爲國征戰疆場。”
“好！我沒看錯人，你小子将來肯定是個有出息的。”
左大帥晃晃頭，“咱們哈克的賬結了，這阿古柏和胡裏的賬還沒算。你一次立的功太多，賞賜起來，可讓我這個老家夥撓頭啊。”
這左大帥現在一副生意人派頭，蘭迪有點于心不忍，“大帥已經賞了黃金甲，蘭某榮耀至極，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賞賜了。”
“那不行，左某要是不能有功必賞，還怎麽統領大軍？放心，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這次左大帥一伸手，身後的新任幫辦孟根遞過來一個牙牌，左大帥手裏拿着象牙牌摩挲着，“這還是孟根幫忙出的主意，聽說你們是老相識？
你捉了胡裏，得到了阿古柏的屍首，要獎勵你，大帥我錢沒有，可以升你的官，這個牙牌你拿着。”
蘭迪手裏的黃金甲已經收到了空間裏，接過牙牌一看，上面刻着“武，正四品。”
“我封你爲四品管代，撥一個營給你指揮。你的那些戰友你都可以提拔在身邊，跟你一起升官發财，豈不是美事？”
啊？蘭迪蒙了，又是四品管代？自己跟營長有緣是吧？
憑心而論，在左大帥手下當管代，蘭迪是相當願意的。這和跟在襄平的張大帥那個土匪出身的軍閥手下幹，完全是兩回事，這可是後夏最精銳的軍隊。
不過，不出預料的話，這西域的仗已經打完了。自己要是當這個管代，最大的可能是領兵回鄉，回湘南去耀武揚威。
當然不能打仗升官的話，四品管代也不小了。老相識孟根寶力高以己度人，以爲自己也想升官，這不是幫倒忙麽？
當下把跟老師李景林大師說的那一套又跟左大帥說了一遍。
左大帥手撚胡須，“不想領兵？那好辦，這牙牌都給你做好了，你就收着。
捕獲阿古柏、胡裏這兩個功勞，每個都值一個雲騎尉。我這就啓奏聖上，兩功合一，舉薦一個騎都尉的的封号給你，正好也是正四品。
你從此有了貴族的身份，即使浪蕩江湖，也受人尊敬不是？”
“謝大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