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和三毛趴在桌子上,頭頂着頭,看着傭兵令牌。
三毛指點着,“這個最亮的是老大,旁邊這個弱的是我,那另一個弱的肯定就是二斤哥了。
嗯,這個地方嘛,我想想,不是商業街,不是吃飯的地方,唉,也不是旅館。二斤哥真沒出息,活該當大齡處男。咦?我想起來了,那邊咱們剛才路過,好像是個電影院。
我特意看了,放的卓别林的電影,我在魔市已經溜進電影院去看過了。”
“我就說嘛,我最了解二斤了,人家是正經地看電影去了。”
“老大這你就不懂了,看電影和看電影不一樣。全家去看電影肯定是正經地坐前排,搞對象看電影是要進包廂的。
最頂上一排還有豪華的單間,我在魔市和吳四寶扒過單間的牆頭,嘿嘿嘿。”
“滾!二斤能像你想的那麽開放?小小年紀不學好,一肚子花花腸子。”
“老大你别不信,要不咱倆去看看?都不用花錢,我可有混進去的經驗了。”
“那好……不對!娘的我沒教育好你,差點兒被你給帶壞了。我已經想好了,咱們現在沒事了,我要去包大賢者的府邸再見見石遠。
你得跟着我去,不許去街上鬼混學壞。”
三毛垂頭喪氣地出去,找客棧小二問了包華生的住處。
包大賢者是潭州城的名人,一打聽就知道了。兩人騎着馬,半小時才到了潭州城外東北二十裏的包府。
包府是個農家小院,依地勢分爲三進,黃磚青瓦白門樓。
門前兩顆大樹,門上一個橫匾,上書“闆倉”兩字,門兩邊一副對聯,“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
院内遍植楊柳,時聞鳥鳴,端的是個清淨讀書的好地方。
三毛上前叩門,年老的門房走出來,一看也是個有書卷氣的。
宰相門前七品官,能給大賢者看門,那也是不簡單的。
“兩位英雄是要見包老爺麽?”
蘭迪上前拱手,“哪敢打擾大賢者?我們是新到這裏來求學的石遠的朋友,要遠行了,再來見見他。”
“好,好,你們等着啊。”
老爺子一邊走一邊唠叨,“怪不得老爺一見面就說石遠有聖人之姿,親自收爲入室弟子呢,果然連朋友都是這樣的英雄人物。”
這話連蘭迪一起誇了,三毛也跟着感覺頗爲榮耀,胸脯挺起來不少。
不一會兒,院子裏傳來噔噔噔的跑步聲,聽起來不像石遠啊。
“吱扭”門一響,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從裏面跑出來了。
小姑娘也是圓臉,留着齊肩的短發。身穿短款旗袍學生裝,配了黑長裙。一雙大眼睛非常靈動,上下打量着蘭迪。
“你就是石遠師兄那個叫蘭迪的朋友?”
“你是……”大賢者還收女弟子?沒聽說啊,而且石遠剛入門,排名肯定最小,哪兒來的師妹?
“石遠是我父親的學生啊,那些學生都是我的師兄。我叫孛兒隻斤.烏雲格日勒,漢名叫包慧明,不過師兄們都叫我烏雲。”
原來是大賢者的女兒,聽說大賢者去扶桑和精靈國留過學,一點兒也不守舊,怪不得女兒打扮這麽現代呢。
“師兄剛來,我父親正給他們上課,你們先到門房等等。”
三毛麻利地把馬拴在大樹上,跟着蘭迪往門房裏走,就聽身後有人笑,“烏雲妹妹怎麽親自跑出來了?這是哪裏的貴客?”
蘭迪一回頭,身後走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西裝領帶,帶着金絲眼鏡,一看也是文質彬彬。
“堂兄回來啦,爹要的徽墨和宣紙買回來了麽?”
“我不但買回了紙墨,還帶來了最新的轟動消息,我得趕緊見堂叔。”
“爹教書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擾,你還是在這等會兒吧。這兩位是我新來師兄石遠的朋友,我得親自招待。”
烏雲回過頭來,“蘭兄,這位是我的堂兄包開明。爹隻有我一個女兒,不好出頭露面,出去采購重要東西,一直是堂兄幫忙奔走的。”
包開明伸出右手,蘭迪和他握了握手,“歡迎歡迎,貴客來了,怎麽不進去?”
“我們有事要馬上去西域,就是來見見石遠,主要是認認門。我們再回來可能得幾年後了,再來見石遠好知道地方。要是石遠實在出不來,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走也行。”
“那好,蘭老弟,請。”
四人進了門房,看門的老者奉上茶來。包開明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向烏雲,“烏雲妹妹,你其他師兄的朋友來了,我可沒見你親自迎出來。老實跟哥哥說,石遠是不是個帥哥?”
烏雲大大方方地,一點兒也不羞澀,“石遠當然是帥的,不過,跟堂哥你也差不多。
主要是他那一身氣勢,爹說一看就是胸懷天下,有聖人之姿,能收他當弟子,爹會跟着流芳千古,我當然要另眼相看了。”
“什麽叫另眼相看?我看這叫青眼有加,一見鍾情。沒想到咱們包家的千金,居然動了春心了。”
“也不知道石遠能不能看上我呢。别說這個了,堂哥你剛才說有大事發生,是不是朝廷終于出事了?
爹說他那些遠親胡搞亂搞,說要順應民意恢複上古兩院制,卻又搞出什麽皇族内閣,讓天下人灰心,早晚要出事。”
“那倒不是,還沒到那步,不過這事确實和朝廷有關。我大夏果然是流年不利,巨星隕落,劍丘的曾侯爺過世了。”
蘭迪一下子“蹭”地站了起來,“什麽?此話當真?”
包開明回過頭來,看蘭迪如此激動,心裏有了點兒數,“莫非……”
“我是劍丘弟子,剛剛辭别了曾山長回鄉,沒想到他老人家這麽快就過世了。我還想着将來能有點兒成績,回去向他老人家彙報呢。”
看蘭迪虎目含淚,包開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曾侯爺位列聖級,活到一百四十多歲,壽終正寝,也算是喜喪了,蘭老弟你要節哀。
而且朝廷給了曾侯爺身後極大的哀榮。朝廷辍朝三日,追贈太傅,谥号“文正”,祀京師昭忠、賢良祠,各省建立專祠。
現在曾侯爺的靈柩正朝潭州運過來,俞巡撫已經開始在南門外金盆嶺給曾文正公修陵了。”
包開明一伸手,手裏出現一張邸報,蘭迪看上面果然登載着曾文正公的訃告。
随即眼睛圓睜,底下是另一條消息,大号黑字,“朝廷下旨,解散劍丘學院,通緝會黨分子瑞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