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白芷兮是誰,豈會把這點小伎倆放在心上。隻見她轉過身對着身旁的李麽麽說道:“怎麽,大夫人病逝了嗎?府裏連個當家主母都沒有才會這樣的沒有規矩不知道尊卑有别?”
聽到白芷兮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李麽麽都不免吓的一哆嗦,“二小姐切勿胡說,夫人身體康健着呢。小姐怎的說這種渾話,傳出去怕是會壞了小姐清譽。”
“清譽?我有說錯嗎?沈氏既然健在就該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原配夫人所出嫡小姐,别說什麽姨娘們就是其他的公子小姐或者說她一個姨娘扶正的夫人也該迎接拜見我,不是嗎?還是我數年不回京城,京城早已沒有了這等規矩?若是如此的話倒真是我的錯了!”白芷兮渾不在意的說道。
複又接着說:“還是說,我這十年未見的後母是故意這樣給我一個下馬威?”白芷兮故意提高聲音讓府外的人都能聽見,沈氏不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嗎,她就要啪啪啪的好好的打她的臉。
古代對嫡庶,正室妾室之間的區别是看的很重的。沈氏本就是庶出,還是姨娘上位,上流社會最看重身份地位,她辛苦這些年在人前塑造端莊典雅溫婉謙卑,與人爲善的形象不就是爲了擠入上流社會真正尊貴的圈子嘛。今天她就是要破壞她的僞裝,揭開她僞善的面具。相信接收到她送的大禮沈氏一定會很高興。
而正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外面的人紛紛在議論沈氏的僞善和不是,群衆嘛,永遠都是會站在弱勢群體一方,尤其在見到白芷兮的真容之後對于相府夫人這樣不識大體,苛待原配嫡小姐更是憤怒。有的激動的百姓甚至向相府門口丢臭雞蛋,爛菜葉。有一就有二,丞相府的大門瞬間被各種臭雞蛋爛菜葉包圍了。府内的人慌忙把大門關上,可是關的上門卻關不住群衆憤怒的心。
于是,早朝回來的白丞相就這樣被自家大門前的壯觀景象驚呆了。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後,他先是詫異那個被他送走十年的女兒今天回來了!接着就是憤怒,果然是克星剛一回來就把丞相府攪合的烏煙瘴氣,對于沈氏那不識大體上不得台面的小伎倆更是憤怒。
隻見他滿臉鐵青的吩咐人把門外鬧事的百姓趕走,大袖一揮走進府内,一眼便看見了那個倚樹而立的絕色女子。
一瞬間,眼前的這張臉和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和,分開,又重和,他失神的問道:“靈兒,是你嗎?你回來了?”
白芷兮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丞相大人口中的靈兒是誰?不會是我的娘親吧。丞相大人做這般深情不悔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呢?當初不是您把她逼上死路的嗎?”
聽着白芷兮奚落諷刺的話語,白津冀一下子清醒了。眼前的女子不是他的靈兒,靈兒一直都是溫婉而驕傲的。而她更多的是尖銳和鋒利。她,是他和靈兒的女兒。時隔十幾年了,當初所有的怨恨都随着時間的流逝被思念打敗了。這個女孩那麽像靈兒,太像了。但是對于白芷兮如此和他說話心底憤怒升起。
“混賬,我是你的父親,你說的這些話是一個女兒該對父親說的嗎?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那真是遺憾,我娘去世的早,我又是在鄉下長大,有娘生沒人教,不懂規矩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丞相大人已經忘記了,當年可是您親自吩咐把我扔在那窮鄉僻壤裏,怎麽不過十年而已,丞相大人就把一切都忘了?”白芷兮譏諷的看着他,一瞬間白津冀覺得他的老臉都沒地挂了。
想起當年的事,白津冀也是一陣心虛。當年由于對靈兒的怨恨從而牽連到這個女兒,因此在沈氏找來個道士說她是克星時,他就毫不猶豫的把她送走了,再也沒有過問過。這現年心中的怨恨慢慢的淡化而對于這個女兒若不是因爲太子的事情他都幾乎忘了他還有這麽一個女兒。
想他自從身居丞相之後又何曾受人如此奚落過,可是看着白芷兮眼中毫不遮掩的厭惡和不屑。他突然就沒了想教訓她的念頭。
靜了靜,他看着白芷兮緩緩的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生回去歇着吧,今天的事就算了。至于沈氏,我會去提點她的。”
“不知丞相大人把我安排在哪裏?這裏還有我的位置嗎?”白芷兮環顧四周,心中感歎,不愧是相府啊,亭台樓閣,小橋香榭,假山雕欄應有盡有!
“你這是說的什麽混賬話,你是我丞相府原配嫡出的女兒,府裏除了我就你身份最爲尊貴,怎麽會沒有你的位置?”轉頭沖着李麽麽吼道:“沈氏去了哪裏?二小姐回來爲什麽不出來迎接?二小姐的院子安排在哪裏?”
李麽麽本來正犯愁這二小姐如此的敗壞夫人名聲,誰知她還不知死活的頂撞相爺,相爺一定會好好懲戒她的,她這邊還沒有樂完哪知道相爺不但沒有怪罪反而如此的維護與她,更是直接宣布她的地位比夫人都高,這下怕是麻煩了。
“回相爺,夫人今日身體不适故而沒有迎接二小姐回府,二小姐的院子一早就選好了,是花園西邊的翠玉軒。夫人說那裏雖然偏僻簡陋一點,但是二小姐身子骨弱需要靜養,那裏倒是個安靜雅緻的好住處。”
翠玉軒,聽起來耳熟。身旁的管家白福看着白津冀似是有些迷惑,便上前解釋道:“回相爺,那個翠玉軒是以前五姨娘的住所,後五姨娘病逝之後那裏就空置了。”
聽着這番話白津冀大怒:“混賬,沈氏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個死了姨娘的院子居然安排給相府嫡出女兒住。這是要我相府倒大黴嗎?這要是傳出去我這丞相府還要不要名聲了!人家還不戳穿我的脊梁骨啊!去,現在叫人把傾靈軒打掃出來,缺什麽就從庫房添置,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