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鳳凰立即說道:“若不是葉大哥仗義相助,我姐妹今生都沒有機會殺死闫查軍爲父母報仇,我姐妹二人現下已經決定,今後甘心侍奉葉大哥左右,連我們都是葉大哥的人,這個楓葉集團自然也是葉大哥你的公司了。”
葉楓輕輕挑了挑眉梢,随即斬釘截鐵的拒絕道:“闫查軍得罪了我,就算沒有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所以這件事你們無需放在心上,如果你們是想繼承父母遺志經營這家公司的話,也沒有必要用“楓葉”二字命名,無功不受祿,我怎麽能平白要你們的公司呢。”
紅鳳凰見他神色嚴正,拒絕之意十分明顯,一時反倒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隔了半晌才銀牙一咬的說道:“葉大哥,十幾年前,我們的父母極其恩愛,一起創辦了華海集團的前身——‘風鈴藥業’,今天我姐妹二人将父母昔日的心血再次從闫家的手裏收購回來,自然不想再用‘華海’二字,就算因爲變更企業名稱而蒙受些許經濟損失,我們也毫不在乎。
不過,卻也不能再用‘風鈴’二字命名,因爲這兩個字會讓我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說到這裏,她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猶豫了片刻之後,歎息着說道:“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葉大哥不是外人,我與你說說也是無妨……十五年前,闫查軍不但從我秦家盜走了風水龍珠,還将我父母的‘風鈴藥業’蠶食一空,這期間若是沒有内應協助,就算闫家權勢通天,也決計難以辦到……”
她低頭喝了口咖啡,見葉楓仍在凝神細聽,當下苦澀一笑,目光從葉楓臉上一掠而過,旋即黯然垂首,似是羞于與葉楓對視,隻聽她繼續說道:“而在此期間,我秦家最大的内應,便是我的母親溫鈴。”
葉楓心中一凜,他知道紅鳳凰姐妹皆都秦姓,一個叫做秦霜,另一個則叫做秦玉,關于十幾年前闫查軍謀奪秦家寶物之事,上次大鬧闫家的時候,也略略聽聞藍鳳凰提過幾句,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她姐妹二人的親生母親,居然做了闫查軍謀奪秦家家業和重寶的内應。
雖然此刻他隐約間已經猜到了其中情由,但一時之間,心中仍是有些難以相信。
藍鳳凰靜靜地聽姐姐說着,自始至終隻是默默地喝着杯裏的咖啡,但此時此刻,眼簾深處卻悄然無聲的滲出了兩滴晶瑩的淚花,神情間既是黯然,又是傷心,同時也蘊含着幾分壓抑不住的凄涼和怨憤。
葉楓默然。
他既不出聲安慰,也不催促紅鳳凰接着之前的話語繼續講述,這個時候無聲才是最好的語言。
片刻之後,隻聽紅鳳凰神情略帶澀然的淡淡說道:“闫查軍那個奸賊雖然壞得腳底流膿,但十幾年前卻是一個很出名的花花公子,在對付女人方面很有一套。”
“當時他展開風流手段,不住地制造機會接近我的母親,母親抵制不住誘惑,沒到三個月便做了他的秘密情人,并在闫查軍甜言蜜語的哄騙之下,開始頻頻做假賬,那時她是公司的副董事長,主抓人事和财物,我父親不疑有它,誰知不知不覺,母親已将公司大半的财富都轉移到了她情夫的名下。”
“後來闫查軍這奸賊聯合稅務部門,暗中讓人狀告風鈴藥業偷稅漏稅,并生産僞劣産品,涉嫌商業欺詐,在他的謀劃之下,風鈴藥業于一夜之間破産,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将我父親的企業以極低的價錢收購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母親的幫助下,闫查軍已經盜走了我秦家的家傳寶物——風水龍珠。”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居然仍是貪心不足,後來又與張氏集團合謀,采用卑鄙手段奪走了我家的老宅,後來我父親無意中發現了母親與闫查軍的苟且之事,心灰意冷之下氣得當場嘔血不止,之後生了一場大病,當年秋天便已過世了。”
“我母親那時已經做了闫查軍兩年的情人,闫查軍早已生厭,漸漸對她愛理不理,我母親最初還盼他能夠對自己一心一意,直到那天闫查軍當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鬼混後,她才心灰意冷。”
“母親回思自己這兩年的種種舉措,頓覺自己對不起丈夫良多,父親過世之後,她在父親陵前深深忏悔,然後給我們兩姐妹留下遺言,要求我姐妹将她和父親的遺骸葬在一起,當天夜裏她就投井自殺了……嘿嘿,就算她是爲了丈夫殉情,那也不過是被她情夫抛棄之後的無可奈何之舉,難道父親在天之靈,還會原諒她坑髒的過往麽?還會願意與他通穴而眠麽?”
說到最後,紅鳳凰姐妹二人相顧大笑,笑聲甚是慘厲凄苦,讓人一聽之下,便能感受到其中的酸楚和怨憤之意。
葉楓見咖啡廳中有不少人聽到紅鳳凰姐妹越來越響的笑聲之後,頻頻向這邊側目,而兩女卻隻作未見,兀自縱身而笑,發洩着心中的悲憤和郁結。
葉楓見她們雖然在笑,眼中卻是氤氲一片,淚水早已滾滾而落,随即之後,便已伏在桌前嗚嗚的抽噎起來,香肩一起一伏,不住地輕輕顫抖。
廳中衆人見此情形,看向葉楓的眼光變得愈來愈是奇異,甚至已有人面露不平之色,仿佛即刻便要拍案而起,出來行俠仗義,将葉楓狠狠打翻在地,然後再踏上一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很顯然,這些人皆都誤認爲葉楓唐突了佳人,以使得兩位佳人無辜落淚,凄楚自憐。
葉楓對衆人異樣的目光絲毫不予理會,隻是轉過頭默默地看着窗外,直到兩女啜泣之聲稍稍止歇,這才出聲勸慰道:“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隻有不是的二女,闫查軍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你們的母親想必也是受到了他的蠱惑,才做出了此等荒唐之事,既然往事已矣,兩位姑娘還是以身體爲重,莫要過分悲恸怨憤爲好。”
他雖然對這姐妹二人母親的行爲很是不恥,覺得對方不僅毫無任何婦得可言,而且還蠢得要命,但是如若沒有必要,他向來不喜談論他人是非,此時此刻,也隻有這般安慰紅鳳凰姐妹了。
葉楓并不是時常帶着道德放大鏡來看人的道德君子,更何況男女之事,若非當事之人,誰是誰非委實難以分說,有時候男人希望女人遵守的婦德,在女人眼裏屁都不是,甚至還不如你耍流-氓來得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