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葉大将軍身邊征戰多年,殺伐果決,無往不利,是衆人最崇拜與信賴的一支軍隊。
葉昭言曾在葉家軍中待過,對他們自然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這次,終于能再一次見到這支曾經叱咤沙場的葉家軍了。
葉家軍的到來,引起錦都百姓的熱烈歡呼,葉昭言騎在馬上,聽着周圍百姓的呼喊聲和贊揚聲,往錦都主城而去。
葉正平身騎黑馬,一直緊緊伴随着那輛車辇,一身銀色铠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威風凜凜。
葉昭言并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收斂心神,靜靜地騎着馬,跟随着湧動的人群迎着這支隊伍進城。
她一路走過,看到無數百姓都對葉家軍投去驚歎的目光。
葉昭言嘴角含笑,心中滿是驕傲。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因爲葉家軍的威名而打心底敬佩。
半個時辰後,葉昭言跟随着葉大将軍的隊伍進入城中,葉家軍先鋒隊在錦都外城最靠近葉府的地方駐紮下來等候慶賀,由葉大将軍和其他心腹一同前往内城面見陛下,準備接受封賞。
見葉老将軍的隊伍逐漸靠近葉府,葉昭言策馬先行一步,她要早些回去告訴娘親一同出來迎接!
待進入内城,葉大将軍從車辇中現身,頓時讓原本喧嚣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隻見他身着玄色铠甲,魁梧健碩,眉宇間透着一股淩厲霸道之氣,讓人望之生畏。
他雖年逾四旬,卻是風姿卓絕,面色紅潤,一雙眼眸炯炯有神,精明的目光環顧四周,看着無數百姓對自己充滿敬畏與愛戴的神色,臉上洋溢着激動和欣喜的笑容。
“參見将軍!”葉家軍的将士們見他現身,齊齊跪下緻敬。
“免禮!”葉大将軍朗聲道,他手握寶劍,站在葉家軍最前方,目光掃過前方人群。
再過半裏路,便會經過葉府宅邸的門口,按照慣例,他要與親人在門前相互問候才往宮裏去。
然而,葉大将軍目光所及處,前方的道路竟然被封住了,留下僅供一人行進的小道。
這時候,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簾掀開,走下來一個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将軍,此路不通,王爺特遣我來領着将軍從另一條路前行!”
來人正是卿王心腹焉孤容。
葉大将軍微微蹙眉,威嚴的面孔瞬間冷峻起來,良久才道:“你們王爺還有什麽話?”
焉孤容連忙搖頭,“沒有了,王爺隻是讓屬下前來領将軍從另一條路前行!”
葉大将軍最終帶着隊伍繞路往宮裏去。
東臨帝在宮中設宴良久,進入大殿的葉大将軍早已卸下兵器,不知道爲何卻沒有解開身上的铠甲。
幾名副将被攔在了殿外,帶往偏殿等候。
葉大将軍剛踏入大殿之内,便察覺到與往常得勝而來時完全不同的情形。
這一次,殿内雖備有美酒佳肴,卻并沒有重臣在列,隻有卿王和東臨帝的幾名宦官在場。
東臨帝坐在龍椅上,目光安然的盯着葉大将軍,問道:“葉愛卿,朕聽說你此番得勝來之不易?可有受重傷?”
這位尚且年輕的帝王保養得宜,纖細的身子上頂着一張陰柔的面孔,狹長的眸子裏滿是身爲上位者的養尊處優。
“多謝皇上挂念!臣一切安好,不曾重傷!”葉大将軍抱拳道,面容嚴肅,神色莊重,沒有絲毫的松懈之色。
東臨帝微微颔首,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随即端起桌上酒盞,仰頭灌下,沉默了半晌之後道:“愛卿辛苦了!朕聽說此次你們葉家軍大捷,将士們一個個奮勇拼搏,勇猛善戰,斬首敵國大量俘虜!葉愛卿,你可真是朕的大功臣啊!”
說罷,東臨帝舉杯遙對葉大将軍,仰頭将一杯烈酒飲盡。
葉大将軍也沒有再推辭,接過宦官呈上的美酒直接飲下,随即他放下酒樽,向東臨帝抱拳行禮,“臣不敢當!臣等願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罷,葉大将軍站起身,朝着東臨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葉愛卿不必拘禮,賜座!”東臨帝擡手示意葉大将軍坐下,“朕也不與你客套。此番朕命你率領葉家軍征戰沙場,你未嘗敗績,沒有辜負朕的期望,隻是......”東臨帝話語微頓,似乎有些惋惜,“将軍的地位,三年前就位列丞相之上,如今已是賞無可賞......讓朕十分爲難!這天下除了朕的龍椅,似乎再沒有能夠令将軍榮耀加身之物了!”
聞言,葉大将軍臉色一變,聲音铿锵,“臣惶恐!葉氏一族世代忠誠于陛下,葉某一生效忠天祿王朝,陛下可以放心!”
東臨帝沉默,盯着葉大将軍看了許久,目光深邃而又複雜。
他在心裏暗自感慨,當初小皇子與他争奪太子之位的時候,他便猜測誰能得葉大将軍效忠,便可穩固江山。
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隻是這把好刀用得久了,愈發鋒利,總是讓人擔心哪天不小心傷了自己的手。
在他心裏,好狗不忠二主。
葉氏對先皇誓死效忠,究竟是因爲後者皇室的血脈,還是其他,他至今都不敢确定。
葉大将軍見東臨帝不語,跪下身來,眼神堅毅道,“陛下,臣之所以能夠成功征戰沙場,全憑陛下的賞賜和提攜,臣隻希望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爲天祿王朝做些實事,而不僅僅隻局限于一些虛無缥缈的榮譽!”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此番征戰,乃老臣的責任。戰事吃緊,臣身爲葉家軍統帥,自然應該竭力保衛我朝疆土,保護百姓,讓他們過上安穩的生活。這是我等身爲将軍的職責!臣能夠立下戰功,讓一身本領有用武之地,那便是對臣最好的回報,陛下又何必爲難呢?”
東臨帝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葉愛卿,你能有這番想法,朕感到很高興!朕之所以提拔愛卿爲大将軍,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不待葉大将軍松懈片刻,東臨帝話鋒一轉,“隻是朕若不能賞罰分明,如何能叫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