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錦盒也被一一打開,每一件都是稀罕之物,隻是濯逸白得到的物件是一件空有稀罕卻沒有實用的無字劍譜,時優樂得到的東西就更是奇怪了,一件據說是刀槍不入的披風。
輪到貴女們的賀禮錦盒打開了,衆人的眼前一亮,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天呐,這也太貴重了!”
裏面擺放的都是稀罕物件,珠寶首飾的稀罕名貴程度,就算是見慣了寶物的世家大族都忍不住咋舌。
“卿王殿下這次的宴會真是别出心裁,竟然準備了如此多稀罕物,真讓人刮目相看呢!”
“哈哈,這些稀罕物對他這樣的王爺來說不過九牛一毛,殿下的真正的目的是那四位貴女吧?”
“别瞎說,殿下這樣的男子,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何至于用禮物去讨好?”
“可是他剛坐下不久,我仔細看他嘴型,分明看見他跟江家主提莫雪鸢、成雨嫣、葉昭言和甯妙旋四人的閨名啊,這說明他們四人之中必有一人是殿下心儀之人!”
“這......不會吧?”
正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卿王一個不經意的眼色,江天佑立刻會意,說道:“卿王殿下将此物贈與四位貴女,是表示他對四人寄予祝願,望她們能在瓊姝宴上得遇良緣。錦都最爲出衆的少年盡在此宴,還請衆位貴女不要錯失良機啊!”
衆位貴女聞言,都是恍然大悟,心裏對這四人又羨慕又嫉妒,不由地暗罵她們走了狗屎運,有這樣好的機會。
卿王殿下這般說意思再明顯不夠,隻要這四位貴女對在場的世家公子有意,不出意外,卿王殿下應當會爲其牽線搭橋,做這個身份不凡的中間人。
這份榮耀可是得天獨厚,罕見異常。
葉昭言看着送到手邊的錦盒,并無多少驚喜的表情。
江天佑留心到四人的目光,笑着開口道:“除此之外,卿王殿下還有一番心意要送給各位。”
他的語氣自豪萬分,葉昭言卻聽出一絲罕見的謹慎,讓她不由得擡起頭來,正好看見他身側的卿王嘴角微彎。
“每隻錦盒中有一份字簽,請諸位貴女在字簽上悄悄寫下本次宴會上最爲欣賞的公子名諱。若是已有心上人,寫上心上人名字便可。待寫完,由瑛姑姑将字簽收好拿去宮裏的良緣樹下祈福,保佑四位貴女與心儀之人早日得償所願。”江天佑朗聲宣布道。
一時間全場嘩然,這等恩賜倒是罕見又尊貴,那宮裏的良緣樹下挂着的祈福香囊不少,卻也多是皇室子孫,如此引入世家大族的祈福錦囊,怕是頭一回。
隻是,若是這心意寫在紙上被人知曉了,又該如何?
江天佑仿佛知曉衆人顧忌,笑道:“諸位貴女大可放心,這字條當面放入瓶中便會被打亂。若是再不放心,可以不常用的字迹寫字。”
衆位貴女聽罷,終于放下心來,立刻起身走向筆墨紙硯。
葉昭言擡眸看了一眼主座上悠然自得的卿王,見他臉上那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中有些擔憂,他知道卿王這次肯定會有動作,但是沒想明白他會在哪裏下手。
這錦囊裏的東西最終定是要被卿王過目的。
不過,她确實會好幾種字迹,其中有一種是她無聊随手寫成,連她的貼身丫鬟都不曾見過。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妥當,假裝取錯墨,走到一旁洗筆,想趁機偷看。
莫雪鸢站在第一個位置,離她有些遠自然看不清。
一旁的成雨嫣和甯妙旋的字簽卻能窺見一絲,葉昭言正看到甯妙旋寫下“日”的筆劃,眼前一陣陰影投下,瑛姑姑的身影已經到了跟前,“葉小姐,這等小事就讓那些婢女幫你吧,要是不小心弄髒了祈福字簽,可就不美了。”
“多謝瑛姑姑。”葉昭言心中感覺不妙,面色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樣子。
“葉小姐客氣了。”
葉昭言隻得放棄這個辦法,腦中努力回想着之前獻藝的過程,心中揣測着莫雪鸢的選擇,一道念頭浮現在腦海中。
她沒猜錯的話,她應當會選那個人。
隻是這樣一來,若是她兩人寫了一樣的名字,會發生什麽?
想到這裏,她不禁擡眸悄然瞥向不遠處的濯逸白,隻見他目不斜視,眼睛盯着手中的錦盒,那模樣看起來極爲專注。
仿佛察覺到有人看他,才擡起頭,看向的雖是葉昭言的方向,眼睛對上的卻不是葉昭言,他微微一愣,帶着幾分不知所措。
循着他的視線而去,是一臉淺笑的莫雪鸢。
葉昭言心中一沉,忙低下頭,臉色有些蒼白。
“葉小姐可是遇到困難了,爲何還不落筆?”一名侍女走到葉昭言身側提醒道。
這時她才發現其餘三人都已經寫完了,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葉昭言強壓下内心的慌張,在紙上寫下三個字。
如今隻得這般了。
“寫好了。”她輕聲答道,心跳如雷,手掌緊握成拳,額角上沁出一層密汗。
侍女微微颔首,拿走她手中折疊好的字簽。
葉昭言還沉浸在慌亂中,怔怔地看着侍女的背影遠去,卻猛然瞥見她的動作有一絲異常。
她一隻側對衆人手正悄然摸向腰間,葉昭言腦海靈光一閃,追了上去,正好看見侍女先前往瓶中投入字簽的手一直緊緊抓着瓶口,好似捏着什麽東西。
正當她追上去,想要喊住她察看的時候,江天佑攔下了她,笑得意味深長,“葉小姐莫非想看别人的字簽?”
“江大人誤解昭言了。”葉昭言見四下安靜,都看向了自己,這才恢複了冷靜,她已經确認那個侍女有問題,“我不過見那瓶子沒有蓋蓋子,擔心字簽掉落罷了。”
“哦?這樣嗎?葉小姐真是善解人意。”江天佑笑得一臉燦爛,見葉昭言沒有再追去,放下心來。
葉昭言回到座位,眼角餘光卻一直緊緊跟随着那名侍女,方才的一番插曲讓那侍女有所防備,驟然停止了小動作。
過了半晌,瑛姑姑端來了一個盛着錦囊的托盤。
那名侍女立刻走向瑛姑姑,要将手中的瓶子交予。
這時候,她那隻不安分的手又開始動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