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寒聞言皺了皺眉,神色瞬間冷峻。
不等江烨寒開口推辭,卿王又道:“葉家在邊外實力強勁,若你娶了葉昭言,你便能與葉家結成姻親關系,利用葉将軍在邊外的勢力助你查出當年真相,爲你爹洗刷冤屈。”
江烨寒沉默不語,卿王說的很有道理,他無法反駁。
他很感激卿王對他的厚愛和栽培,一時間卻難以接受卿王這樣的要求。
卿王見江烨寒不說話,繼續循循善誘,“這葉昭言才貌兼具,身份尊崇,又是葉氏唯一的嫡女,你娶了她便可借此攀附上葉家,日後你娘在錦都也不必再看任何人臉色。烨寒,我是爲了你好,爲你謀取前程,也是爲了我們江家着想。我不求你現在立刻娶葉昭言爲妻,此事可徐徐圖之。我相信,以你的相貌才情,虜獲這位葉家嫡女芳心隻是時間問題。”
葉家和江家門當戶對,又是錦都王族中的世襲罔替,葉昭言是絕佳的聯姻對象。
江烨寒雖然身份不高,在錦都卻是難得一見的青年俊彥,加上江老夫人的悉心教導,十三歲起便顯露才華橫溢,是衆人皆知的天才少年。
若能掌控葉家勢力,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将來也注定不凡。
這樣的男兒,他不希望他因爲出身的限制而蹉跎歲月,浪費了一身天資。
江烨寒擡起頭,目光平視卿王,神情誠懇鄭重地說道:“殿下的厚愛,烨寒銘記在心。這件事我不能做主,需要回去好好斟酌考慮,等我有決斷了,再來回複殿下。”
卿王聽罷神色微微一怔,最終颔首,“嗯。”
他沒有勉強,隻要江烨寒肯考慮考慮,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畢竟,他多的是辦法讓江烨寒應了這門親事,并非一定要讓江烨寒立刻改變心意。
他相信,隻要江烨寒達成了這樁婚事,日後定然會感謝他,他等得起。
江烨寒站起身來向卿王行禮,随即離開。
待到江烨寒的身影消失在宮牆外,卿王眼中的溫柔瞬間褪盡,眼神陰鹜,眸底滿是殺意,嘴角浮起嗜血的冷笑。
“葉昭言嗎?”卿王低喃,“不管怎麽樣,這次我絕不允許你葉家壞我大計。”
“王爺,薛大人求見!”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走來内,恭謹地禀報道。
卿王眉峰微蹙,沉吟片刻,道:“讓他進來吧”
“是。”那侍衛領命而去,過了半晌才将薛懷澹帶進來。
薛懷澹的腳步有些蹒跚,原本一炷香的路程,他加緊腳程,才勉強在茶盞冷透之前趕到。
他一進入梅林,來不及擦額上的汗水,便看到卿王冷漠的神色,心中一跳,立刻跪倒在地,拱手道:“參見卿王殿下!”
若不是卿王及時搭救,他再受些折磨,現在恐怕癱瘓在床,根本下不了地。
那錐心刺骨的穿筋之痛,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隻是,即便卿王給他用了最好的大夫救治,他的右腳也無法行動如常了。
想到這裏,他的眉間染上了一層狠厲。
“免禮吧。”卿王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何事?”
薛懷澹聞言,從地上起來,恭敬道:“聽聞殿下近來頻繁召見江家青年才俊,可是在籌備什麽大事?”
他原本以爲卿王插手葉家承襲之事,是想納葉昭言爲王妃,結果近日來頻繁出入王府的江家青年讓他生出了懷疑。
難道卿王另有打算?
卿王沉吟片刻,道:“确有此事,本王是爲瓊姝宴做準備,不知薛大人有什麽看法?”
薛懷澹聽出卿王的弦外之音,立刻躬身道:“臣不敢妄議皇室政務,隻是這些青年才俊着實年紀輕了些,尚未有功績......”
卿王打斷薛懷澹的話道:“江家年輕一代的才俊并不遜色于王公貴族,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探探虛實。”
薛懷澹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暗忖道:莫不是卿王真的打算讓江家旁支染指葉家的掌事大權?這可不能啊!
他心裏屬意的唯有卿王這一位大人物!
薛懷澹思忖片刻,還是覺得不妥,連忙說道:“殿下英明。臣對江家才俊的本事自然不敢懷疑。隻是臣對江家有所耳聞,這幾位年輕人似乎出身有些勉強......恐怕......”
卿王聽到薛懷澹的話,神色淡淡,似乎早就料到薛懷澹會如此,語氣依舊不急不緩,“薛大人莫不是看不上江烨寒?”
薛懷澹聞言心中暗暗叫糟,連忙解釋道:“殿下,臣隻是認爲昭言乃葉氏嫡女,身份尊貴......”
卿王不悅地看了薛懷澹一眼,“薛大人,我們江家是什麽家族,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烨寒天資出衆,是我悉心栽培的人。若他有朝一日能入葉府,是天大的恩賜,你應該感到欣喜,怎麽能對他有絲毫的質疑?此事你不必思慮太多,我自有考慮。”
“是。”薛懷澹連忙點頭,心中暗道:卿王性格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萬一哪一天他翻臉,将薛家給毀了,那他豈不是哭都沒處哭去?這次是卿王主動提出要給葉家安排親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就是跟卿王過不去。
不過,按照葉昭言高傲的性子,十有八九看不上這等出身的江烨寒。
想通了這一點,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對了,你今日過來找本王,應該不單單隻是爲了此事吧?”卿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
“臣這幾日收到風聲,說瓊姝宴當日宴請的除了貴女,還有錦都的各大貴族,臣的薛家有幾名嫡女正當妙齡......”薛懷澹試探着問道。
卿王挑了挑眉,淡漠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傳入他的耳朵,“哦?薛大人有意讓那幾個薛氏女攀入王室?”
薛懷澹聞言渾身一震,慌張地搖頭否認道:“沒有,臣絕沒有這個意思,不過讓她們去瓊姝宴露個面,博個好名聲,以便日後婚嫁風光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