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澹看向葉扶歸,冷漠道,“你不用管我要做什麽,隻需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把令牌要回來?!”
“不願意。”葉扶歸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不怕軍令拿到了也喚不動葉家軍嗎?”葉昭言出聲道,“我們身爲葉家人,怎麽可能讓此等信物流落在外姓人手中!”
她自然明白薛懷澹心中所想,若是葉家軍令落在他手上, 他定要幫着薛老夫人報仇淩虐葉家人。
“好,很好。”薛懷澹咬了咬牙,目露兇光地看向葉扶歸,“那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葉扶歸緊繃着臉色,“随便你。”
她心中想着葉正平和葉昭言此前曾經與她囑咐的話,努力壓抑住那股忐忑。
薛懷澹立刻讓人綁了葉氏母女的雙手, 見葉扶歸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臉色越發難看。
他看向自己的貼身侍衛, 沉聲吩咐道, “去通知其他各路人馬去東門布置!”
薛懷澹的貼身侍衛聞言一愣,遲疑地問道,“大人,咱們的兵馬遠不及葉家軍人數衆多,一旦被反包,恐怕......”
“怕什麽?!難不成他葉家軍還能在葉府造反不成?!”薛懷澹厲聲喝道,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
他的手段可比葉正平狠多了,葉正平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絕對鬥不過他!
侍衛連忙解釋道,“屬下并非怕死,隻是葉家軍的威脅太大,還請大人三思啊!”
如此以少勝多簡直天方夜譚,他們無法理解爲何薛懷澹要以卵擊石。
“不必多說,立刻給我按照計劃行事!”薛懷澹厲喝一聲,“務必将葉正平迎進來!”
“是。”貼身侍衛不敢違背薛懷澹的意思,轉身離去。
薛懷澹看向葉扶歸,語氣森冷地說道, “扶歸,希望你不會爲方才的決定後悔,惹急了我,我不介意讓葉家付出慘重代價!”
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一衆暗衛押着葉扶歸和葉昭言緊随其後。
東門外,精銳的隊伍将葉府團團包圍,旌旗招展,威武雄壯。
薛懷澹帶着自己的暗衛,悄然靠近葉正平。
葉昭言看着那一支支熟悉的兵馬,心中一片激動和欣喜,她沒想到葉正平竟然将全部兵馬調派到這裏。
葉家軍是錦都城内最爲精良、最強悍、最爲骁勇善戰的軍隊,葉正平這次将其抽調出來足以說明他對葉府的重視程度!
葉扶歸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繡花鞋發呆,心中卻想起葉正平之前說過的話。
葉正平說,他的命是她救回來的,如果沒有她,他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無論發生任何事, 他都有義務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他不會讓她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她曾經以爲這樣的話是一句戲言, 沒想到葉正平竟然堅守了這麽多年。
葉扶歸低歎一聲,心中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澀感。
她擡眼朝葉正平看去,隻見他頭戴青銅盔甲,腰佩長槍,手握長劍,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英姿飒爽地立在葉府的大門外,身後是蓄勢待發的葉家軍。
他神色淡漠,一雙狹長而鋒利的鳳眸猶如獵鷹一般犀利冰冷,身上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讓人望塵莫及。
“葉正平,你來做什麽?!”薛懷澹一邊領着衆人靠近葉正平,一邊諷刺地說道,“你這次如此大張旗鼓,可真是下血本了!”
他嘴上雖然嘲諷不屑,心中卻嫉妒無比,分明他在葉家的地位更高,這精銳的葉家軍卻輪不到他經手,實在讓人不平。
“少廢話,快将扶歸和昭言放了!”葉正平看向薛懷澹冷笑道,“你要做什麽我管不着,但是你要傷害扶歸和昭言,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早在薛懷澹入城之時,葉正平便可帶兵護住葉府安危。
隻是那樣一來,薛懷澹和薛氏一族必定有所防備,更不會露出馬腳。
如今這樣一幕,不過是爲了引出薛懷澹的惡行,拿捏住把柄,好順理成章地擒住他處置。
畢竟,以葉正平的身份,要動如此品級的官員不是易事。
薛懷澹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嘲諷地看向葉正平,“你能奈我何?!”
他薛家在錦都城發展多年,也算得上基業深厚,勢力不小,并非倚仗葉家過活的小小葉正平可以比拟。
“我當然奈何不了你,可是,我可以将你打回薛家!”葉正平看着薛懷澹冷笑一聲。
他們手中的證據和勢力雖不足以瞬間澆滅薛家勢力,卻可以暫時壓制住對方的勢頭,達成進水不犯河水之态,等到葉大将軍榮歸之日,便可順理成章料理薛家勢力。
薛懷澹看向葉正平,眼睛眯了起來。
“葉正平,你不要命了?我告訴你,這可是在錦都城,這裏是我的主場,若不是看在你與葉将軍的情面上,你現在早就死了!”薛懷澹陰狠道,葉正平若不姓葉,他早就不擇手段拔除這個眼中釘了。
葉正平絲毫不以爲意地挑了挑眉毛,看向薛懷澹的目光帶着濃烈的鄙夷。
“薛懷澹,我倒是看走眼了,原以爲你隻是一個貪圖富貴的纨绔子弟,沒想到你還是一條忠犬,這份忠誠,讓我敬佩!”葉正平嘲諷道,話裏話外都暗罵他礙于贅婿的身份隻能做一條懼怕葉将軍威勢的好狗。
聽到葉正平的嘲諷,薛懷澹眼底爆發一陣惱怒,“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他平生最恨有人拿他贅婿的身份諷刺。
“怎麽?惱羞成怒了?!”葉正平毫不畏懼地看向薛懷澹,絲毫沒有因爲對方的憤怒而産生半點害怕之意,“這些年來,你仗着葉家在錦都城的權勢,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想着恩将仇報,取而代之,未免不自量力!”
葉正平的話猶如一顆雷電落在薛懷澹的腦海中,将薛懷澹心中所有的理智瞬間炸成碎末。
他的确想要取而代之,可是他這些年來僞裝地極好,這個想法除了他和薛老夫人,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曉,葉正平是怎麽如此笃定他的心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