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少目光都投向薛芷煙。
話中直刺的暗指自然不言而喻。
薛芷煙一瞬間面色蒼白,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打了一巴掌。
她不敢擡頭直視,心裏卻暗恨葉扶歸太過偏袒自己的女兒,竟然當衆如此給她難堪,害得她裏外不是人。
僧人聽了葉扶歸的話,冷嗤一聲:“你說的輕巧!你女兒做出那樣的事情,已是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三言兩語颠倒黑白?”
薛老夫人一拍桌案,對他怒吼道:“放肆!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給我閉嘴!”
那僧人被薛老夫人的呵斥吓得一哆嗦,連忙閉上嘴,不敢再開口說話。
薛老夫人這才轉過頭看向薛芷煙,皺眉道:“芷煙,你先起來吧。”
薛芷煙感激地看了薛老夫人一眼,這才站起身來,臉上露出愧疚之色,小聲地說道:“祖母.”
薛老夫人微微歎了口氣,道:“芷煙,你是個好孩子,雖說你此次行事有些不妥,但是你卻是爲了澄清真相,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隻是.若是發現你所說的是假的,我定會嚴懲你!”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名侍衛匆匆跑來,邊跑邊道:“老夫人,有新的線索!”
衆人紛紛轉頭朝那侍衛望去。
那侍衛喘息着跑到薛老夫人面前,躬身禀報道:“府中的侍衛在隐寺找到了這個!”
說着,那名侍衛将一塊斷裂的束腰用托盤呈上來。
薛老夫人一愣,疑惑地看着那束腰仔細地打量起來。
那素白的腰帶上毫無裝飾,邊緣用針線繡着雅緻的花邊。
看起來平平無奇。
葉扶歸看到這個束腰,卻臉色大變。
她自然認得自己女兒的衣飾。
早上她親自送葉昭言出門時,她的素白裙身上便是這樣一條束腰。
難道是昭言出事了?葉扶歸緊張地攥緊了手指,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各種猜測。
薛老夫人眉頭緊鎖道:“這是在隐寺找到的?”
那名侍衛恭敬地說道:“回老夫人,在隐寺後院找到的”
薛芷煙一聽也連忙湊上去看。
這.這是葉昭言的束腰!
她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實則心底卻樂開了花,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葉昭華走上前仔細察看片刻,突然将束腰翻過來,背面竟然有幾滴幹涸的血迹。
那鮮豔刺目的紅色令人觸目驚心。
葉扶歸的眼睛被這抹顔色刺痛,一瞬間想到某種可怕的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眼中卻已經含不住淚珠。
看到那刺目的血漬,薛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擡起頭看向那侍衛,厲聲質問道:“這是誰的束腰?”
那侍衛被薛老夫人的語氣吓得一愣,結結巴巴地說道:“回老夫人,是……是大小姐的……”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内陷入一片寂靜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混賬東西!”
薛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擡起手指着那侍衛罵道,“你可知道做僞證的下場!你是葉府的侍衛,竟然串通外人污蔑自家主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薛老夫人這一番話可謂誅心。
那名侍衛頓時被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瑟縮着身體。
“老.老夫人.奴才不敢欺瞞老夫人。”
薛芷煙看到這樣的場景,心底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她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侍衛,臉上閃過一絲嘲弄和鄙夷,心底卻在竊笑着。
她本來就對葉昭言恨得咬牙切齒,如今見到這個情況,她心中的痛快更勝以往。
隻是她的表面功夫卻并未忘記。
“昭言妹妹她.她不是隻私會了那男子一會嗎,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薛芷煙故作擔憂的問道。
薛老夫人冷冷地掃了薛芷煙一眼,怒喝道:“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薛芷煙心裏咯噔一下,慌忙解釋道:“祖母,我隻是擔心昭言妹妹的安危而已”
“好了!”薛老夫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件事情你也有責任!”
薛芷煙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薛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所說的可有其他人證?!”
那侍衛低垂着頭,額頭上冒着冷汗,戰戰兢兢地說道,“前去隐寺搜查的侍衛一共十幾人,都親眼看着這束腰在後院裏……”
“好!好得很!”薛老夫人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她怒視着那名侍衛,怒喝道,“來人呐!把那些侍衛統統拉下去家法處置!”
這簡直反了天了!
自家的奴才竟然不幫着自家主子遮羞,還在這言之鑿鑿談論證據!
葉昭華不禁皺起眉頭,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這些侍衛若無人放話,如何能将此類物證直接呈上來?
薛芷煙見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道:“祖母,這些侍衛也是奉命行事,若是鬧大了此事,那就不好辦了.”
此話表面上爲了大局考慮,卻坐實了葉昭言的私通之實。
“铮”地一聲,葉昭華突然抽出了那侍衛身上的佩劍。
衆人看着葉昭華手中的劍,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面色駭然,不敢多言。
葉昭華的手腕一轉,鋒利的劍刃便直直地劈向侍衛手中的托盤,寒光凜冽。
那些侍衛一臉的惶恐,跪地求饒道:“葉少爺饒命啊!!”
葉昭華輕挑劍尖,托盤中的束腰瞬間從中間斷成兩截。
他手握着長劍,冷笑道:“既然你們不辨黑白,那我就讓你們明白一下!”
他拿起兩截束腰,放在跟前對比道:“這束腰上先前的斷痕平整幹淨,與我方才斬斷開的痕迹幾乎一樣,分明都是我手中這樣的刀劍劃破的痕迹!昭言妹妹一定是遭遇了歹人襲擊,在打鬥中遺失了束腰!”
衆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扶歸更是直接淚崩,忍不住掩面而泣。
她腦中那種最不敢想的猜測應驗了。
葉昭言果然遭遇了不測。
她對女兒的安危太過松懈,以爲憑着葉府的勢力無人敢冒犯,沒想到竟被人鑽了空子。
若是女兒真的出了什麽閃失,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