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濯王爺爲了保全家族利益,毅然背叛與父親曾有恩情的葉将軍,投靠了謀逆的卿王,幫助他奪得皇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場戰役,最後勝利的一方,正是薛懷澹和濯王的勢力。
沒有濯王的背叛,葉将軍不會輕易被薛懷澹扳倒。
那一戰,葉府被滅門,葉将軍身亡,整個葉府血流成河。
母親葉扶歸被貶爲庶民,囚禁在葉府。
葉昭言擡頭望向天空,湛藍的天空飄着點點繁星,璀璨奪目。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那麽今生她和他的命運又會怎樣?
葉昭言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情緒,将那枚玉佩收入懷中。
看着昏迷中的少年,她猶豫片刻,伸手将少年背在背上,朝着濯王府走去。
濯逸白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如果不趕緊救治的話,肯定會危及性命。
她不可能看着他死掉。
葉府中,燈火通明。
左廂的偏房裏,薛懷澹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地喝斥道:“竟然連一個女子都對付不了!你們還能幹嘛!“
話落将茶盞狠狠砸在地上。
茶盞應聲而碎,滾燙的熱水濺了侍從們一臉。
跪在地上的侍衛吓得渾身顫栗,低聲道:“屬下等無能,請您責罰!”
“責罰?呵.”薛懷澹冷哼一聲,“責罰有用嗎?”
領頭的侍衛擡頭偷偷看了薛懷澹一眼,隻見薛懷澹臉上挂着一層寒霜。
他小心翼翼道:“死去侍衛身上的刀痕……并非一件兵器所爲,恐怕大小姐身邊還帶着那個人。”
薛懷澹臉色鐵青,冷聲問道:“那個人?”
“是是一個男扮女裝的的男子,實力十分厲害,派去的人根本無法奈他何。”
薛懷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沉聲問道:“他們二人都是活着離開了?”
侍衛遲疑了一下道:“是,不過一路上都有血迹,似乎有人受重傷了……”
薛懷澹臉色陰沉,沉吟半晌,開口道:“立即調集人馬,循着那兩人的蹤迹,務必将人攔下!”
侍衛心中一驚,慌忙叩首道:“遵命!”
薛懷澹擺擺手,示意他退下,随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朝着門外走去。
院子裏,薛芷煙緩步從陰影裏走出來,有些遲疑地停在原地。
見薛懷澹看向她,總算擡起頭,臉色蒼白地問道:“舅舅,你喚我來?”
薛懷澹沉聲道:“芷煙,你可知道昭言平日裏有什麽熟識的男子?”
薛芷煙搖搖頭。
薛懷澹皺眉道:“不僅是熟識的男子,甚至還能以性命相托……”
他想了想,繼續問道:“你覺得,會是誰呢?”
薛芷煙的瞳孔猛地一縮,身軀微微顫抖。
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俊美無鑄的容顔,一雙霧霾深藍的瞳孔,深邃的眼眸閃爍着冰冷的光芒,薄唇抿成鋒銳的直線,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刃,讓人膽寒。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那個人與葉昭言有着天然的默契,還曾經救過葉昭言兩次。
隻是他已經死去三年了。
薛芷煙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表情,才能表達自己的震撼。
那個人的死,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以至于年幼的葉昭言因此大病一場,失去了關于他的記憶。
這其中有許多東西十分隐晦,就連薛芷煙也不能想明白,
但是她更知道,這裏面有舅舅不能爲人知的秘密。
不能細想。
“芷煙,你想到了什麽?”
薛懷澹見薛芷煙神色變幻莫測,不免心生疑慮。
薛芷煙回過神來,她連忙搖了搖頭:“我我沒有.”
她不敢提及此人,怕觸碰到舅舅敏感的神經。
薛懷澹盯着薛芷煙,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吩咐的做,爲免夜長夢多,現在就去。”
薛芷煙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
她突然轉過身,望向薛懷澹,問道:“舅舅,今日之後昭言妹妹是不是回不來了?”
薛懷澹的眼底掠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不過很快他便恢複常态。
“你操心這些做什麽?”
薛芷煙抿了抿嘴,低聲道:“我我隻是想要确認一下.”
薛懷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漠地說道:“收起你的小算盤,這件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薛芷煙的心髒驟然一疼,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一顆心跌落到谷底,原本還指望着借由這件事情将葉昭言推進火坑,可是卻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居然打不響。
“你隻需辦好我交代的事,不要生出别的念頭!”
薛懷澹看着一臉蒼白的薛芷煙,忍不住怒道。
芷煙咬着唇瓣點了點頭。
薛懷澹站起身,拍了拍薛芷煙的肩膀,囑咐道:“去找老夫人吧,人都在那裏。“
薛芷煙心中忐忑不安,隻能硬着頭皮應下。
“是。”
薛懷澹離去後,薛芷煙一個人在院子中靜靜地站了良久,才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走到院子裏時,薛芷煙聽到有說話聲傳來。
此時院子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下人。
“滿口胡言!”
薛老夫人的聲音透露着濃烈的憤怒,聽得出來,她此刻很生氣。
“老夫人,我說的句句屬實啊,你不信的話,可以讓人将這件衣裳送去給欽香閣的老闆娘看,看看是否是爲大小姐定制的!”
那人大聲叫嚣道。
薛芷煙的心髒一陣狂跳,這人正是在隐寺門口接待葉府車馬的一名僧人!
“你你放肆!”薛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指着那人,顫巍巍地道:“堂堂葉府的女眷,怎會在寺廟裏行這等腌臜事!”
可是眼前這件披風分明是琴夫人爲葉昭言定制的,此刻衣裳上還沾着些許泥土的印記。
“老夫人,您别忘了,我們寺廟是名家寺廟,守衛森嚴,這男子隻可能是大小姐帶進去的!”
那人的話說的振振有詞。
在他身側不遠,跪着一名被捆綁住的陌生男子。
男子身材瘦高,衣裳半解,發髻淩亂,一副風流不羁的模樣。
此刻他正低垂着頭,一語不發,對眼前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薛老夫人被氣的差點吐血。
葉昭言失蹤之事,她本已壓下,不許下人聲張,以免有損葉府的名聲。
卻不想隐寺的僧人竟然找上門來,還押着一個衣衫淩亂的放蕩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