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軒走了以後,北慕釋才是真正的悲涼,偌大的一個王府,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心裏牽挂的那個人不在自己的身邊,也不知道夜清歌在那邊到底過得怎麽樣了。
北慕釋低下頭看着桌子上的折子,這件事情越來越棘手了,他在天月的處境也變得越來越危險,看來有些事情要加快速度了。不然讓自己處于被動的地位,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做了。
蘇荷的記憶被夜清歌給清除了,所以對于花流螢蘇荷也隻是從别人那裏聽說而已,心裏也沒有太多的虧欠,現在蘇荷的心裏都隻裝着北慕言一個人,其他的人對于蘇荷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包括花流螢。
從北慕寒和木文錦兩個人的婚禮上回來,蘇荷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蘇荷是皇上的女人,可是蘇荷卻沒有任何的名分,剛開始的時候蘇荷并不覺得有什麽,但是,久而久之議論的人多了,蘇荷也就有些心慌了,北慕言愛她,這一點蘇荷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爲什麽不願意給自己一個相應的名分呢!
蘇荷這個時候已經忘了,當初北慕言一直想要給她一個身份,是她自己不想要,總是找這個或者是那個借口來推脫,久而久之北慕言就以爲肯定是蘇荷自己心裏不願意,所以也就沒有再提過這樣的事情了。
今天參加完北慕寒和木文錦兩個人的婚禮,蘇荷是既高興又生氣,既羨慕又難過。和北慕言在一起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北慕言是什麽人?蘇荷有一點兒不開心,他都可以察覺得到,更何況蘇荷的不開心已經讓整個禦書房都有這種感覺了,不過北慕言實在是想不出來爲什麽蘇荷會不開心。
“你今兒個倒是怎麽了?不過是去參加了一下寒王爺的婚禮,怎麽就來了以後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想要告訴朕?”北慕言細聲細語的生怕吓着蘇荷,好像自從夜清歌和親之後,蘇荷就有些變了,但是具體是哪裏變了,北慕言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隻不過覺得蘇荷和往常不太一樣了,似乎是更喜歡自己了。
蘇荷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心裏所想的告訴北慕言,但是蘇荷害怕自己說了以後,北慕言會以爲自己不過是想要貪圖他的名分而已,如果北慕言不是皇上的話,自己會喜歡嗎?
這個問題是長久以來,蘇荷一直考慮的。不過答案應該是如果北慕言不是皇上的話,自己肯定會更喜歡吧!
看出了蘇荷的猶豫,北慕言放下手裏的奏折,拉着蘇荷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之上,這小丫頭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不然不會這樣扭扭捏捏,難道說今天的婚禮真的讓他錯過了一些好事情?
“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朕洗耳恭聽。”蘇荷和别人是不一樣的,這要是其他的幾個嫔妃這樣子,北慕言心裏除了厭煩隻會厭煩,反而更加的去讨厭那些人,可是蘇荷不一樣。北慕言從來都沒有見過蘇荷有什麽不敢說的,除非要說的這個話的确讓人有些難以啓齒。蘇荷自己不說,隻會讓北慕言一個人胡思亂想,所以幹脆還是問個清楚,都說了關心則亂,可不要因爲關心而讓彼此産生誤會。
蘇荷自己心裏也明白,北慕言是個皇上,做事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沒有給自己名分,大概是因爲自己還不夠那個資格,不過其實隻要一直這樣默默的跟着北慕言,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了,那些人願意說就讓他們去說吧!說不定也隻是嫉妒自己而已。
“沒什麽事情,蘇荷隻是今天看到寒王妃和寒王爺那麽恩愛,心裏有些感觸罷了。有勞皇上操心了。”
北慕言向來最讨厭的就是女人說話這樣含沙射影的,讓他自己猜又猜不出來,想要自己直說又不肯明說,可是誰叫這個人是蘇荷呢?偏偏讓他沒有任何辦法,想要對蘇荷發火那他可真的做不到,隻要是看到蘇荷不高興,那他都難受的緊。
“你是不是想要和朕成親?”北慕言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蘇荷爲什麽要這樣說,隻能自己這麽瞎猜了,沒想到自己這麽說了以後,蘇荷的臉瞬間就紅了,原來這個小妮子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看到别人成親,所以才想要和自己成親嗎?
蘇荷聽到北慕言這麽說以後,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北慕言一下子就給猜中了,也不知道北慕言知道了她的心思以後會怎樣做?真的會和自己成親嗎?雖然說她是蘇丞相之女,可是蘇丞相在朝中的事情你越來越大,如果自己嫁給皇上的話,那蘇丞相更是不可一世了。
“其實這件事情可以先緩一緩了,隻不過是看到别人這樣做,蘇荷心裏有些觸景生情罷了,皇上不必當真。”
“這件事情的确要緩一緩。”北慕言本來還在想着要找一個什麽樣的借口,沒想到說和自己居然說緩一緩,那他就順着蘇荷的意思,把這件事情先暫停一下,現在的時機還不太成熟,北慕言的心裏當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蘇荷是他的女人,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處在風口浪尖上,後宮争鬥的事情發生的不少,蘇連兒就是其中之一,北慕言那麽喜歡蘇荷。當然不可能讓蘇荷也變成和蘇蓮兒一樣的下場。
聽到北慕言這麽說蘇荷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北慕言什麽事情都順着她的意思,蘇荷自己心裏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也許北慕言其實就是懂了裝作不懂,也許心裏壓根就不願意娶自己,畢竟蘇丞相的勢力已經太大,現在如果娶了自己的話,那豈不是在養虎爲患嗎?
和北慕言在一起的每一刻鍾,蘇荷都一直在提醒自己,自己喜歡的男人是皇上,是這天下的九五至尊,是老百姓的信仰,不可能隻圍着自己一個人團團轉。北慕言做什麽事情都要權衡利弊的,首先要考慮的事情一定是以江山社稷爲重,怎麽可能,爲了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的初衷。這些蘇荷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可是真正的聽到心裏的那些答案以後,蘇荷還是有些難受。
“皇上你先忙吧,蘇荷先行告退,夜已深,皇上記得注意休息,窗外寒深露重,沒事皇上就不要出去了。”
蘇荷說要以後就告退了,看到蘇荷有些略帶失落的背影,北慕言的心裏一陣抽痛,好想立馬站起身來,把蘇荷抱在自己的懷裏,輕聲安慰她,想要什麽都給你。可是北慕言不能這麽做,因爲這他是皇上,同樣是他也是個男人,他必須要爲自己的江山做考量,當然也必須要對自己的女人負責。
蘇荷雖然是個聰明人,更不可能像那些嫔妃一樣,可是這畢竟是後宮,一入宮門深似海,這樣的道理北慕言是最爲清楚不過的,如果蘇荷真的和現在的自己成親的話,那就代表着蘇荷以後都不會有安生日子過,每天都要和其他的嫔妃勾心鬥角,算計過來算計過去,那絕對不可能是蘇荷想要的生活。
蘇荷想要的一直都是和自己花前月下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可他偏偏就是一個皇上,北慕言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隻不過很快這個身份也會變成暫時的,他在心裏早就許諾給了蘇荷一個未來,他和蘇荷兩個人的未來絕對不是在這深宮中度過的,一切都隻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卻都可以得到學校要的,縱然這一次真的會讓其他的人受到傷害,可是爲了蘇荷,北慕言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人的感受了。
蘇荷從禦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心裏别提多難過了,她一直以爲自己就是北慕言最寵愛的那一個,如今聽到了北慕言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如同五雷轟頂,也許從一開始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那麽多美好的時光絕對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杜撰的,北慕言難不成隻是配合自己演了一場華麗麗的戲嗎?讓自己付出了全身心最後卻什麽也沒有得到。
“爲什麽總是要給我希望最後卻讓我失望?”蘇荷看了一眼周圍,這深宮果然是囚禁人的,可最重要的不是囚禁人,而是囚禁了自己的心。她現在的心都在這個深宮裏的那個人身上,當然不可能離開這裏了。
花流螢不是一個比較笨的女子,從那天夜清歌離開以後,蘇荷對她的關心簡直就是少之又少,而且似乎也忘了她這個人,來到這個宮裏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每一次來的時候隻不過是要丫鬟伺候她洗漱,然後給她一點吃的而已。這要是換成以前絕對不可能是蘇荷可以做出來的事情,而且現在花流螢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蘇荷在看着她的時候,眼睛裏再也沒有了愧疚的色彩。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蘇荷腦子裏有關于她的記憶都被人清除了,而且清除蘇荷記憶的人就是夜清歌。
花流螢的的确确有些疑惑,因爲那種可以清除記憶的秘術隻有何無歡和她知道,那個夜清歌怎麽會清楚,除非夜清歌認識何無歡,這樣的話,那就是可以說,隻要找到夜清歌,就可以找到何無歡了,找到何無歡那麽她也能夠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