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說難道是要急死我麽?”鳳琉璃心底有種隐隐約約的想法,可她就是不願意承認。
“老爺,老爺……”月凝抽噎着,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爹怎麽了?”鳳琉璃抓着月凝追問,要不是因爲她有傷在身,她差一點就捏碎月凝的雙肩。
“老爺因爲擔心小姐,已經走了……”月凝抽泣着,總算是完整的把事情告訴了自家小姐。
鳳琉璃松開月凝,安靜的走到角落裏坐了下來雙腿緊縮,雙手環繞,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她不是感性的人,可是鳳淩待她猶如親生女兒一般,在前世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親情,如今好不容易貪戀上親情的溫暖,就這麽輕易的讓人破壞了。
她知道她需要時間,傷痛過後,她會堅強的讓所有人都嫉妒,讓那些人明白,她鳳琉璃不會被任何人打倒,這隻是時間的問題。
寒王府裏,小白又換上了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拿着雞毛撣子漫不經心的打掃房間,一不小心就把北慕寒最愛的青花瓷掃到地上去了,卻渾然不知。
“就算我是個王爺,也禁不住你這麽敗家啊!”北慕寒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親自動手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他天生喜靜,所以寒王府裏除了他就隻有小白了,一看小白現在的狀态他就不抱任何希望了,還是需要他親力親爲,不然他怕這寒王府沒幾天就被小白給砸完了。
“公子,你說這鳳将軍病逝了,仙女姐姐要是知道的話該多傷心啊?”小白說着,順手又把身旁的玉瓶掃了下去。
北慕寒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他的疼是真的疼了,再這樣下去,他的寒王府前院恐怕會和後院一樣荒涼。
“你要是想看她你就去看看”北慕寒蹲下身去,打掃着小白剛剛摔碎的玉瓶,讓小白去看看也是好的,最起碼小白心裏好過一些,她心裏多少也是可以感到安慰的吧。
“真的麽?”一聽到自家公子說可以去看他的仙女姐姐,小白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可是又忽然暗了下去:“要是公子不去,我哪裏有本事進去血衣衛啊?你以爲血衣衛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進去的麽?”
“我什麽時候說過讓你去血衣衛了?”北慕寒斜眼瞧了小白一眼,真是個腦子不靈活的娃娃,他就不信鳳琉璃那樣的人,那樣的性子,鳳将軍葬禮的時候不會出現。
“明日就是鳳将軍出殡之日,你去将軍府守着,她一定會出現的。”
“仙女姐姐深受重傷,怎麽可能從血衣衛裏出來,更何況血衣衛守衛森嚴,仙女姐姐要是出逃,豈不是自找死路?”小白的臉上有了擔心的表情。
“她不會那麽笨。”北慕寒輕聲說道,因爲他知道雖然現在的鳳琉璃是不可能出的了血衣衛的,可是有些人可不會置之不理,一定會出手相助的,比如他的七哥。
皇宮裏,北慕言坐在禦花園已經好幾個時辰了,退去了所有宮女和太監,卻留下了蘇荷。
不知道爲什麽,他看到蘇荷就無端的信任,潛意識總是告訴他蘇荷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雖然蘇荷長得并沒有多麽傾國傾城,可是怎麽看都覺得不厭煩,不像是蘇蓮兒那般庸脂俗粉,這氣質倒是和鳳琉璃有點相似。
蘇荷垂下眼睛,她對她的媚術一向是很有自信,就連北慕言這樣機關算盡的人都被她俘獲了,可是爲什麽就是俘獲不了無歡宮主呢?
無歡宮的媚術分爲兩種,一種是精神媚術,通過人的意識來魅惑敵人,這種媚術是有風險的,因爲敵人随時會清醒過來。
第二種是肉體媚術,通過自己的身體來魅惑敵人,這種媚術比較保險,不易被人察覺。
這兩種媚術,蘇荷都是極好的,可是她卻不願意用第二種,因爲她的心裏一直都裝着何無歡,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就讓花流螢收了她的記憶,也不至于現在每天陷入相思的痛苦之中。
“蘇荷,這鳳将軍死了,你說朕下一步該怎麽辦?”北慕言潛意識裏已經把蘇荷當成了最重要的人,什麽話都肯告訴蘇荷。
“蘇荷覺得,皇上應該放了鳳琉璃,這樣一來,大家都會覺得皇上深明賢德,體恤功臣。”蘇荷心裏有自己的打算,雖然她爹告訴她,一定要置鳳琉璃于死地,可是她心裏還真是不太情願,将軍府遭了這麽大的變故,短時間内是不能恢複了,希望她可以好自爲之,不要與她爲難。
“那就放了她吧,鳳将軍葬禮之後就放掉吧!”
“皇上英明。”
……
将軍府裏已然沒有多少人了,鳳淩病逝以後,好多下人都來和鳳九歌辭行,不過兩天時間,将軍府就已經空蕩蕩的了,隻有管家還在。
人心難測,隻有在你落敗以後,不離開的那才是真心的,經過這兩天,鳳九歌的确成長了不少,眉宇之間平添了幾份滄桑,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不少。
夜離殇看着血影從血衣衛帶出來的書信,心裏就好像是被刀絞一樣的難受,他還是沒能護住丫頭,還是讓她知道了,不過這樣也好,他相信他的丫頭可以挺過來,這些都不算什麽,他的丫頭是生長在懸崖絕壁的寒梅,越是嚴寒,越是綻放的漂亮。
“丫頭還好麽?”
血影搖了搖頭:“琉璃姑娘的狀态很不好,不吃不喝,一直窩在角落裏,也不肯說話,我們說什麽她好像也聽不見,就好像與外界隔絕了一樣。”
夜離殇歎口氣,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如果說丫頭鬧起來,或者瘋起來,都不算什麽,可是如今這個樣子才是最難熬過的,沒有人可以幫到她,她需要自己一點一點的消化,最終成長。
“你先回去吧,好生照顧丫頭,千萬要注意她的身體。”
“是,屬下遵命。”血影從暗處隐去,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