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宓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唇角微微上揚,在她的心中,早就當杜蕊已經死了,月瑤公主的手段若是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
那夜在皇宮之中,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地,月瑤公主是如何扭斷了一個宮女的脖子,然後一口咬在了宮女的脖頸之上,大口大口地吸食着宮女的鮮血,端是這一個手段,隻怕杜蕊就已經望塵莫及了。
主子都已經要不行了,一個奴婢,杜宓還不把她放在眼中,微微地眯了眯雙眼,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冷凝的寒意,她緩緩地擡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之上簪花的流蘇,鼻端之中發出了一聲冷哼,冷聲冷氣地說道:“哼!左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這般跟尚書府的主人說話,本小姐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着,杜宓的冷冰冰的目光環視房間之中的一衆丫鬟、婆子們,冷聲吩咐道:“來人,給我将這個賤婢抓起來!”
杜宓的話,卻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反應,房間之中的一衆丫鬟、婆子們,皆是跪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像是壓根就沒有聽見杜宓的話似的。
杜宓深深地皺了一下眉頭,眸光清冷地掃過了衆人的身上,聲音低沉入泥,怒喝道:“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吃了雄性豹子膽了不成,連本小姐的話都不聽了嗎?!”
“呵呵。”莫凝淺淺淡淡的笑了笑,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杜宓,仿佛,杜宓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似的,“二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廢這個心思,有這個閑工夫,倒不如想想,今後在飛花閣之中應該怎麽生活才是。”
說着,莫凝擡手,輕輕地拍了拍手,随後,幾個家仆走進了房間之中。
其中一人,走到了莫凝的身後,躬身一禮,客客氣氣地說道:“莫凝的姑娘,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莫凝微微地一挑眉梢,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她的朱唇微啓,淡淡地說道:“那就都拿進來吧。”
“是。”家仆應了一聲,須臾轉過了身子,走出了房間之中。
片刻之後,一衆家仆又折返而回,一個個的仆人的手中,皆是拿着一張張銅鏡,大的有像是一面牆一般的,最小的也有巴掌般大小。
看着房間之中的銅鏡,杜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霾似的,似乎下一瞬見,便能夠掀起一場狂風暴雨來了一般,她眯了眯雙眼,一把奪過了走到了自己身前的一個仆人手中的銅鏡。
“啪!”的一聲脆響,杜宓猛地将手中的銅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她沖到了莫凝的面前,擡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朝着莫凝的臉上打了過去。
莫凝倏地擡手,一把握住了杜宓的手腕,她用力地甩開了杜宓,冷冷地說道:“二小姐,這是我們家小姐的吩咐,還希望你能夠自重!”
杜宓的身子不禁一個趔趄,險些沒有摔倒在地上,她猛然擡頭,兇狠的目光像是掙脫了牢籠的毒蛇一般,惡狠狠地剜了莫凝一眼,怒喝道:“一個下賤的婢女而已,竟然也敢在本小姐的面前逞起威風來了!”
“莫凝是我家小姐的人,隻聽從我家小姐一個人的吩咐。”莫凝冷冷地掃了一眼杜宓,一揮手,對身後的仆人們吩咐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将銅鏡給杜陽少爺拜訪好,切記,務必每一面銅鏡都要能夠找到陽少爺的臉。”
“賤人,你敢……”
杜宓暴怒,怒喝了一聲,一個箭步猛然朝着莫凝沖了過去。
莫凝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眸光之中滿是濃濃的揶揄之色,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二小姐,我分權你,最好還是不要鬧事,如若不然的話,可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杜宓聞言,面色變得更爲難看了起來,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全,颀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硬生生地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來,“賤人,就算是尚書府之中所有人都死絕了,現在也輪不到你來說話。”
“吱嘎。”
杜宓的話才剛剛說出了口,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杜蕊身着一襲水藍色是雲錦華服,身後跟着杜尚書,兩人舉步胯過了門檻,走進了房間之中,正巧,杜宓的話,傳入了杜尚書的耳廓之中。
“混賬!”杜尚書的一張老臉陰沉的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似的,他徑直地走到了杜蕊的身前,擡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杜宓的臉上。
“啪!”的一聲落下,杜宓的身子猛地向後頓了一下,那張欺霜塞雪的小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紅腫的掌印。
杜宓擡起了手來,捂住了她被杜尚書打腫了的臉,一雙星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颀長的睫毛微微地顫了顫,眼淚順着杜宓的雙頰滾落了下來。
杜宓的貝齒緊緊地咬住了唇瓣,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她的目光慢過了杜尚書,落在了身後杜蕊的臉上,杜宓那雙宛如墨玉一般的瞳仁,猛地在眼眶之中一縮。
杜蕊怎麽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看着她的樣子并沒有被傷害到似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剛剛不是看見了琅邪抱着杜蕊回到了尚書府嗎?剛剛杜蕊的手腕還在滴落着鮮血,怎麽這麽一會子的功夫,她就一臉雲淡風輕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杜蕊微微地眯了眯雙眼,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杜蕊瞧着杜宓臉上的表情,似乎能夠看穿了杜宓的心思,緩緩地擡起了手來,撫了撫雲髻之上簪花的流蘇, 哂笑着說道:“二妹妹,尚書大人剛剛的這一巴掌大的你不冤,詛咒阖府上下衆人,這個罪名若是落到了你的身上,就算是尚書大人要了你的性命,也不足爲過。”
杜宓聞言,身子不由得縮了一記哆嗦,她顫顫巍巍地擡起了頭來,膝行至杜尚書的身前,雙手抓住了杜尚書的衣擺,聲音顫抖地說道:“父親,女兒剛剛是有口無心,還希望父親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