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的驚華,身着一件湛藍色底繡着翠竹紋樣,衣袂無風自動,他的神色默然,一雙狹長的鳳目,伸出了陰冷的寒光。
男子的容貌極爲英俊,眉宇間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冷傲,他一雙宛如墨染一般的劍眉,斜飛入鬓,一頭青絲宛如墨染,就這樣卷入了清風之中,淩亂地舞動着,他的青絲沒有絲毫的束縛,像是他的人一樣,缥缈虛幻。
正午的陽光很豔,耀在了男子的身上,猶如鍍上了一層金,他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了原地,像是渾身散發着燦金色光芒的神。
他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的一切,都不能夠入得了他的瞳眸。
男子眸光泛上了粼粼的波紋,微微地眯了眯雙眸,他的臉漸漸地陰沉了下來,倏然,眸光冷了下來,宛如寒冬臘月一般的清冷,男子冷冷地睨着琅邪,薄唇微啓,聲音極冷,“跟我回去。”
琅邪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淺薄的笑,仿佛男子的冰冷,根本就不能夠讓琅邪動容,他站在了原地,眸光淡然、涼薄,微微地蹙了蹙眉,眼底一片冰封雲湧。
他和男子對峙着,宛如亘古不變的兩座高山,兩人的氣勢上,絲毫不讓,琅邪漆黑如墨一般的瞳眸,潋起了層層的寒霜,似是在琅邪的背後,用着深不見底的黑暗,就如同他的眸子。
“在用你這樣的眸光看着我,我就剜出你的眼珠子來!”男子似乎有些厭惡琅邪的眸光,他薄唇微啓,自有一股子冷然的聲音,打男子的喉嚨之中溢了出來。
“呵!”琅邪冷笑,微微地眯了眯一雙宛如鷹鸠一般的眸子。
現在看上去,此時的琅邪和在杜蕊身邊的那個嬉皮銷量的男子,竟然判若兩人,如果眼睛能夠下刀子的話,那麽此時,琅邪的雙眸之中,能夠下出成千上萬把刀子。
似乎,杜蕊第一次見到的琅邪時,那一抹清冷霜華的琅邪又回來了。
琅邪若不是在杜蕊的身邊,怕是永遠都會是這樣的一張臉孔,似乎,男子的話,語不傳琅邪的雲耳,他的眸光之中充滿了揶揄之色,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個男子。
“我是你的父親,在你的眼中,我卻隻能夠看見嫌惡,難道,你就是這麽做兒子的嗎?!”男子的聲音極冷,仿佛炎熱的夏天,瞬間被男子的聲音,帶入到了冬天了一樣。
沒錯,這位中年男子,正是阡殺宮的宮主,琅邪的父親琅千絕!
雪千尋在初雲國之中受辱後,便回到了雪國當中,哭鬧着闖入了雪國國君的禦書房當中,正巧,琅千絕正在和雪國國君下棋,雪千尋一股腦的将在初雲國之中,被杜蕊所羞辱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兩人。
雪國國君頓時震怒,可因爲忌憚着初雲國的勢利,再加上,雪千尋是和杜蕊公平的對賭,也不好多說什麽,反倒是琅千絕,倏然震怒,恨不能當即就将琅邪帶回來,抽筋拔骨似的。
原是想要讓扁千雀将琅邪帶回阡殺宮,可卻想着,扁千雀和琅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便親自來到了初雲國之中,想要親自出手,将琅邪帶回阡殺宮,瞬間,将杜蕊殺掉!!
當然,殺了杜蕊才是重點,琅千絕的眸光落在了草地上陷入了沉睡之中的杜蕊,眸光頃刻之間變得森寒嗜血,微微地眯了眯雙眸,竟瞧見了在杜蕊的手腕之上所帶着的鴛鴦碧。
正如雪千尋所說的那般,琅邪果真将鴛鴦碧送給了這個女人。
琅千絕一雙宛如宛如鷹鸠一般的眸子,被烏雲所掩蓋,薄唇微啓,冰冷的聲音,朝着琅邪砸了過去,“你母親的鴛鴦碧,你竟然送給了這樣一個女子!!”
“正如你所見!”琅邪鳳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寒光,冷冷地說道。
似乎,在琅邪看來,隻不過是一件小事情而已,他臉上的神情全然不像是琅千絕那般驚詫。
他在說話的時候,仿佛像是在說着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似的,琅邪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薄的笑,微微地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一瞬不瞬地凝視着琅千絕,那般清冷的眸光,他知道是最能夠觸怒琅千絕。
果然,琅千絕的面色倏然一沉,雙眸之中射出了熊熊地烈焰,仿佛想要将琅邪給點燃一般,他将雙手緊攥成拳,泛白的指節被琅千絕捏得咔咔作響,墨玉般的眸子當中,湧上了一層霧氣,漸漸地從他的雙瞳之中溢出,将他緊緊地包裹在了其中,讓人瞧不出來,此時他深沉的眸光。
“呵!好,很好!”琅千絕眸光森然,冷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就隻能夠将她殺了,然後将鴛鴦碧拿下來了!”
言畢,琅千絕倏然一閃身,身影就這般憑空地消失在了琅邪的面前,下一瞬,當琅千絕再次出現之時,依然來到了杜蕊的身前,他擡手便是一掌,直擊杜蕊的面前。
可就在琅千絕的手即将觸及到了杜蕊的面門之時,琅邪倏然出現在杜蕊的身前,猛然出手,便是一掌和琅千絕對轟在了一塊兒。
“砰!”的一聲悶響落下。
琅邪隻感覺自己的手掌像是撞擊在了一座飛速前行的大山之上。
噔噔噔……
琅邪猛然向後倒退了幾步,方才站穩了身子。
他猛地擡起了一雙宛如鷹鸠一般的眸子,墨染般的眸子當中,伸出了嗜血的寒芒,直逼琅千絕。
“混賬!”琅千絕的面色陰沉,仿佛是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夜空一般,似是下一瞬間便能夠驚起一場暴風雨似的,“你爲了這個女人,竟然敢對父主出手!”
“呵!”琅邪冷笑,涼薄淡然的眸子,冷冷地睨着琅千絕,冷聲說道:“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又會懂的什麽!”
“逆子,你找死!!”琅千絕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他的聲音近乎咆哮,仿佛像是一頭兇狠的雄獅,想要将琅邪給活吞了似的,“你信不信,現在我就廢了你的修爲,将你帶回阡殺宮,灌入千年寒潭之中!”
“哼!”琅邪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冷然道:“我當然相信,你大可以像是對母親一樣。”
“你找死!!”
琅邪每一句話,都是在激怒琅千絕,當即,他縱身一閃,身後托着長長的虛影,眨眼之間便來到了琅邪的面前,雙掌灌注阡殺宮獨有的靈力,猛地朝着琅邪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