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緩睜雙眸,映入了那雙宛如墨染一般的瞳仁之中,是杜蕊微微泛紅的雙頰,琅邪的唇角掀起了一抹淺笑,趁着杜蕊沒有留神之際,飛快地在杜蕊的臉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吻。
“你!”杜蕊的面色一驚,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嬌顔,貝齒輕咬唇瓣,凝眉望向了琅邪,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蕊兒,你真好看。”琅邪擡手,輕輕地摸了摸杜蕊的雙頰,雙眸彎成了一輪弦月狀,他臉上的笑容極爲燦爛,像是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寶貝似的。
“拿開你的狗爪子。”杜蕊嬌羞的垂下了睫眸,擡手推開了琅邪的手,那雙似嗔似喜的含情目,瞥了他一眼,略帶嗔怒地說:“一點正形都沒有。”
說着,杜蕊将一床被子朝着琅邪扔了過去,嗔怒着又道:“地上涼,多加一床被子吧。”
言畢,杜蕊盈盈地站了起來,舉步微搖,朝着外室的門口走了過去。
琅邪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快速地閃身來到了杜蕊的身邊,輕輕地拉起了杜蕊的小手,“這麽晚了,怎麽不休息一會兒,還出來做什麽?!”
杜蕊側目,眸光柔和地看了一眼琅邪,輕聲地說道:“念着祖母的身子,我睡不着。”
“有我在你放心。”琅邪輕聲地說道。
聞言,杜蕊嬌小的身軀微微地一顫,前世杜蕊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時間,從來沒有靠過别人,更從來沒有聽過這般暖心窩子的話。
鳳鳴殺能夠在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屹立不倒,成爲華夏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其中的殺手,皆是從小就經過嚴苛的訓練出來的。
總教官永遠都是在告訴她,什麽都要依靠自己,不能夠相信他人,更不能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兇猛的毒藥,他隻會讓你走向滅亡!
杜蕊三歲被人販子拐賣,後來進入了鳳鳴殺之中,一直以來,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從來沒有依靠過他人,更是因爲人人都懼怕,她這位鳳鳴殺的第一殺手,沒有人敢靠近分毫。
現下,聽見了琅邪的話,杜蕊的心頭之中有一種被出晨的太陽暖暖地照在了心頭上的感覺。
暖暖的,柔柔的,像是輕盈的羽毛,拂過了杜蕊的心頭似的。
杜蕊擡起了睫眸,眸光凝重,一瞬不瞬地凝視着琅邪,沉吟了良久之後,杜蕊方才緩緩地開了口,一字一頓地對琅邪鄭重問道:“你會永遠都這麽對我嗎?!”
琅邪的唇畔含笑,擡手捏了一下杜蕊的臉頰,柔聲地說道:“傻丫頭,胡思亂想什麽呢,我不對你好,還能夠對誰好。”
琅邪說着,緩緩地擡起了杜蕊的手,在杜蕊的面前,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杜蕊的手臂,鴛鴦碧随着杜蕊手腕之上的動作,發出了一聲聲宛如銀鈴一般清脆的聲響。
杜蕊凝眉,看着鴛鴦碧,好像是在聽這個世界之上最美妙的一曲樂章。
“這枚鴛鴦碧,我的母親帶了三十年,它其中包含着我母親平生的功力,還有她的期許。”琅邪一本正經地看着杜蕊,沒有之前絲毫的玩味兒之意,“母親在過世之前,曾經跟我說過,讓我這輩子,找到一個心愛的姑娘,将此鴛鴦碧贈送與她,蕊兒,你是我琅邪認重的女人,這一輩子,我将珍之、重之、憐之、愛之。”
杜蕊聽聞了琅邪的話之後,雙眸之中漸漸地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她雙唇緊抿,前後兩世爲人,杜蕊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暖心的話。
倘若,鳳鳴殺的總教官,說男人是毒藥,那琅邪在馬車之上爲了救她,幾乎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就算琅邪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那她也甘心喝下這杯毒!
杜蕊朝着琅邪颔了颔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定天涯海角,此志不渝!!”
琅邪聞言,面色一喜,垂下了睫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杜蕊,唇角上翹,扯出了一抹笑來,“蕊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杜蕊重重地颔了颔首,羞怯的像是一個小女孩兒似的。
琅邪緩緩地擡起了瑩白的大手,勾起了杜蕊尖尖的下巴,輕輕地一吻,落在了杜蕊的一雙朱唇之上。
杜蕊不禁瞪大了一雙美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琅邪。
琅邪的額頭之上出現了一顆汗珠,放開了滿是震驚之中的杜蕊,無奈地蹙了一下眉頭,“蕊兒,難道你不知道,接吻的時候是應該閉着雙眼的嗎!?”
杜蕊聞言,面色一紅,貝齒輕輕地咬了咬唇瓣,伸出了瑩白的纖手,在琅邪的腰間用力地擰了一般,嗔怒着說道:“就這一次機會,錯過就沒有了,今後你休想再有機會!”
言畢,杜蕊直接轉過了身子,快步地朝着杜老夫人的房間走了過去。
琅邪的唇角微微地抽了抽,擡手猛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自言自語地呢喃道:“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蕊兒,我錯了,你在給我一次機會吧!”琅邪看着杜蕊漸行漸遠的背影,懇求道。
“門都沒有。”杜蕊直接關上了房門,輕聲道。
琅邪快步走到了房門口,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看着緊閉的房門,他的聲音極爲委屈,“我的好蕊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會專心的吻你,不會再胡言亂語了。”
杜蕊緊靠在房門上,唇畔含笑,微微地阖了阖雙眸,輕聲地說道:“機會已經給你了,是你沒有好好珍惜,你怪不得别人。”
言畢,杜蕊便頭也不回地朝着杜老夫人的内室走了過去。
站在房門口的琅邪,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深深地垂下了頭,唇齒之間輕歎聲不斷。
杜蕊剛剛俯身在杜老夫人的床邊上,阖上雙眸,忽然,面頰被人親了一下,倏地,杜蕊睜開了雙眸,瞧着琅邪一臉得意地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琅邪雙手交疊,環于胸前,唇角扯出了一抹邪魅的淺笑,“我看你怎麽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