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蘭蘿宮之後,杜蕊換上了之前的華服,須臾,便和琅邪、百裏夙一行三人,朝着正陽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皇上有心将在蘭蘿宮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壓制下來,但是,皇太後還是得知了此事。
今兒,乃是皇太後的壽辰,皇宮之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身爲一國之中,比皇後位份還要高出來一大截的皇太後來說,心情卻是已經不放在自己的壽辰上了。
琉球國雖然是小國,可是卻有這讓各個強國不能夠小觑的實力,在琉球國的背後,還有着一個讓人不敢正視的勢利在,這一點,即便是初雲國的皇上,隻怕也不會知曉此事。
而在初雲國之中,唯一能夠知曉一切的,也就隻有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太後了。
皇太後一襲燦金色的朝服,那不似老人一般的容貌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唇角微微上瞧,從始至終都帶着一抹淺薄的笑。
皇太後的眸光落在了正陽宮的宮門口,眼瞧着,杜蕊、琅邪和百裏夙,踱步走進了正陽宮之中,皇太後微微地眯了眯雙眸。
緩緩地擡起了手來,皇太後輕輕地撫了撫金凰步搖垂下的流蘇,她徐徐地側目,耳畔的一對耳墜子盈盈地晃動,皇太後垂下了手來,撫了撫耳墜子,塗着唇脂的唇瓣微啓,淡淡地說道:“皇上,哀家回寝宮換一身衣裳,這裏就交給你了。”
言畢,皇太後扯了扯裙擺,撩起了手來,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钏相互碰撞,發出了聲聲的脆響。
皇太後近身的龐嬷嬷,立馬遞上了手來,扶住了皇太後的手,便緩步朝着正陽宮門口走了過去。
杜蕊眼瞧着皇太後緩步而來之時,便欠身一福,颌首不語。
皇太後的雙眸含笑,朝着杜蕊點了點頭,又将眸光落在了琅邪的身上,同樣地報以微笑,點頭示意。
琅邪似翩翩佳公子一般,收起了不羁的性子,淡淡地看了一眼皇太後。
隻瞧見,皇太後最終将眸光落在了百裏夙的身上,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弄了起來,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唇角微翹,她似乎能夠瞧的出來,百裏夙在想什麽似的。
百裏夙極爲恭敬,雙手抱拳,朝着皇太後躬身一禮,臉上的神情似乎是恭敬之中帶着幾分孝悌。
皇太後颔了颔首,啓唇輕聲道:“你便是琉球國的太子百裏夙嗎?!”
百裏夙朝着皇太後很是恭敬地颔了颔首,薄唇微啓,輕應了一聲,“是。”
皇太後點頭微笑,淡淡地說道:“你跟哀家來吧。”
說着,皇太後将眸光落在了杜蕊的身上,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薄的笑容,微微地眯了眯雙眸,颌了颌首,道:“你也跟着一起來吧。”
說話的時候,皇太後瞧着琅邪,一臉凝重,仿佛,在琅邪的臉上,籠上了一層霜似的,皇太後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濃郁了起來,眉梢一條,淡淡地說道:“若是少宮主放心不下,大可跟着一同前往。”
皇太後言畢,便舉步跨過了門檻,走出了正陽宮之中。
百裏夙凝眉,側目看了一眼杜蕊,便也沒有多說什麽,便跟在了皇太後的身後,走出了正陽宮之中。
杜蕊别過了頭,看向了琅邪,她湊到了琅邪的近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聲地說道:“我覺得,皇太後似乎是和百裏夙有這什麽關系似的。”
琅邪颔了颔首,俯下了棱角分明的下巴,在杜蕊的耳畔耳語道:“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杜蕊颌了颌首,便踱步跟了上去。
漫過了通往一片竹林的抄手回廊上,皇太後倏然駐足,緩緩地擡起了手來,淡淡地道:“你們在這裏候着吧,哀家想要在竹林裏頭走走。”
“是。”
以龐嬷嬷爲首的一種宮婢、嬷嬷們,恭恭敬敬地朝着皇太後屈膝見禮,便留在了原地候着。
皇太後側目,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杜蕊,輕聲地說道:“你來扶着哀家。”
“是。”杜蕊應了一聲,便邁着蓮步上前,擡手扶住了皇太後的手,倏然,杜蕊微微地一怔,竟然感覺到了皇太後的雙手冷如寒冰一般。
皇太後将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朝着杜蕊笑了笑,便緩步而行,徑直地朝着竹林之中走去。
琅邪和百裏夙相視一眼,便跟在了皇太後的身後,走進了竹林。
宮中的這片竹林生的極好,郁郁蔥蔥的,放眼看去,是一片翠綠,竹林的深處,打理出來了一片空地,正當中,有着一間竹子搭建的房屋。
這裏和皇宮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
皇太後在竹屋前站了下來,啓唇輕喚了一聲,“墨玉,将她帶出來吧。”
“是。”竹屋當中,有一道極爲好聽的聲音,幽幽傳了出來。
緊接着,杜蕊便瞧見了一個妙齡少女,邁着蓮步從竹屋當中走了出來,在她的身後,跟着一名衣着極爲華麗的女子,此女子一身驚華氣質極爲不同。
女子面容姣好,烏黑亮麗的青絲高挽,一頭華麗的珠翠,被從竹葉間滲漏了下來的陽光,鍍上了一層光芒,珠翠閃着奪目的流光。
女子杏眼桃腮,打眼一瞧,便讓人怎麽也挪不看眼睛,她朝着皇太後欠身一福,恭恭敬敬地說道:“臣妾參見皇太後,皇太後萬福金安。”
“嗯。”皇太後淡淡地應了一聲,将搭在了杜蕊手上的手,垂了下來,朝着女子颌了颌,淡淡地說道:“起來說話吧。”
“是。”女子應了一聲,一撩足足拖地三尺的裙幅,盈盈地站了起來,端端正正地站在了皇太後的面前。
“有什麽話,你們就問她吧。”皇太後揮了揮手,被皇太後稱呼爲墨玉的女子,便走到了皇太後的身前,扶住了皇太後的手,朝着竹屋之中走了進去。
須臾間,皇太後帶着幾分慵懶的聲音,從竹屋之中溢出,“蘭貴妃,好好的回話,如若不然,哀家的手段,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皇太後的聲音極爲清淡,可是在傳入了蘭貴妃的耳廓之中時,讓蘭貴妃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蘭貴妃顫顫地朝着竹屋看了一眼,須臾,收斂回了眸光,看向了杜蕊,朱唇微啓,輕聲地說道:“你們有什麽想要問的,盡管問來便是。”
杜蕊在蘭貴妃的臉上掃了掃,打量了一番,直接開了口,問道:“既然,蘭貴妃娘娘都已經這麽說了,那便說說你和藍陽之間的關系吧。”
聽見了杜蕊的話之後,蘭貴妃的身子明顯的一怔,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杜蕊竟然會如此的直接。
原本,蘭貴妃以爲自己隐藏的極好,可卻還是沒有逃脫得了皇太後的人。
蘭貴妃沉吟了良久,将一雙朱唇緊抿,漸漸地散去了血色,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沉吟地,仿佛像是蚊子的嘤咛一般似的,“本宮、本宮,本就是藍海國之人。”
竹屋之中的皇太後,并沒有做過多的放映,而站在宮門口的墨玉姑娘,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宛如古井不波一般,沒有絲毫的漣漪。
很顯然,對于蘭貴妃的身份,皇太後和墨玉都是知道蘭貴妃的身份的。
“今日之事,可是你和藍陽的籌謀嗎?”杜蕊再次開了口,并沒有絲毫的掩飾,直接問出了心中所想。
蘭貴妃的身子再次以顫,緩緩地擡起了睫眸,一雙明亮的美眸當中,充滿了憤恨,仿佛看着杜蕊的眸光之中,帶着濃濃的煙霧,她不由得深深吞了一口口水,聲音變得極爲顫抖,“是。”
“那藍陽爲什麽想要出手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