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尋将雙眸瞪大好似銅陵一般,冷冷地睨視着慕伶歌,那灼灼的眸光,仿佛是想要将杜蕊的雙頰給灼出血窟窿來似的。
相反的,杜蕊的臉上卻帶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她緩緩地擡起了手來,輕撫雲髻之上的簪花,清淺一笑,淡淡地說道:“剛剛已經說話了是五局三勝,現在還有最有一局,不知道千尋公主還想要比什麽?!”
此時此刻,雪千尋滿腦子都是剛剛琅邪将杜若托在手掌之上的畫面,她欣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條條的血痕,她貝齒緊咬唇瓣,一雙宛如墨玉一般的瞳仁之中,充滿了憤恨。
聽見了杜蕊的話之後,雪千尋回過了神來,她口中銀牙緊咬,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底鼻端之中發出了一聲冷哼,冰冷的眸光,略過了杜蕊,落在了琅邪的身上,瞧着琅邪一臉的淡然,端坐在了其位置之上,連看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她覺得自己的心頭行駛憋了一股火似的。
忽然之間,雪千尋覺得,這場比試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端是看着琅邪對自己的态度,雪千尋便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她将琅邪輸給了杜蕊,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咔咔咔……
雪千尋将泛白的指節捏地作響,雙眸之中噴出了灼熱的火焰,一雙墨染一般的雙瞳,似乎是在看着殺父仇人似的,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杜蕊。
沉吟了良久之後,雪千尋的鼻端之中發出了一聲冷哼,一直到這個時候,雪千尋才剛剛想到,倘若自己輸了的話,隻怕就要将自己的封地輸給杜蕊了。
雪千尋雙唇緊抿,漸漸地散去了血色,她已經輸了兩場了,倘若在輸第三場,她每一次見到杜蕊之後,便要給杜蕊三鞠躬,這對于雪千尋來說,隻怕會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恥辱。
“呵,呵呵呵……”雪千尋忽然笑了,她向後倒退了一步,和杜蕊拉開了距離,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冷聲冷氣地說道:“本宮倒是沒有想到,杜小姐還真是多才多藝啊!”
“你想不到的,還有更多呢!”杜蕊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
“呵!”雪千尋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冷喝了一聲,說道:“你别得意,還有最有一場,本宮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雪千尋的面色森然,說話的時候,雪千尋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了起來,仿佛像是吞下了一塊火炭一般,她倏然轉過了身子,凝眉看向了身後的夕月,冷聲吩咐道:“替本宮準備筆墨紙硯,本宮要跟她比繪畫。”
杜蕊聽聞了雪千尋的話之後,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薄的弧度,眉梢微微上揚,眸光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揶揄之色。
對于繪畫,雖然杜蕊并不會水墨畫,但是在鳳鳴殺這麽多年,杜蕊從小就學習油畫,想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見過西方的繪畫方式。
杜蕊扯了扯裙幅,朝着皇上躬身一禮,朱唇微啓,輕聲地說道:“皇上,臣女有一個請求,還請皇上……”
杜蕊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便朝着杜蕊點了點頭,啓唇說道:“隻要你說,朕就應允你。”
剛剛兩場比試,皇上似乎已經看見了雪千尋的封地,在跟自己招手,初雲國和雪國之間,雖然并沒有過多的利益往來,但是,兩個國家的實力旗鼓相當,多少年來也都有或多或少的明争暗鬥,現在,杜蕊有這樣的機會,能夠從雪國得到雪千尋的封地,如此說話,也就代表着初雲國赢了雪國。
杜蕊颔了颔首,啓唇對皇上說道:“臣女需要一根麻繩,還有将正陽宮的牌匾拿下來。”
皇上聽聞了杜蕊的話,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頭,可看着杜蕊的臉上滿是笃定的神情,便對身側的孫貴福颔了颔首。
待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雪千尋陰沉着一張臉,冷冷地剜了杜蕊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本宮今日就讓你瞧瞧,什麽是做繪畫的手段!!”
“呵呵。”杜蕊清淺一笑,挽起了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着,哂笑着說道:“我也想要看看,雪國的第一才女,千尋公主究竟還有什麽手段。”
這個時候,夕月和孫貴福已經将雪千尋和杜蕊所要求的事情都準備好,雪千尋怒視杜蕊,冷哼了一聲,邁着蓮步走到了夕月的身前,雙眸微眯,啓唇問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夕月應了一聲,朝着雪千尋點了點頭。
雪千尋的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冷笑,徑直地走到了端放着筆墨紙硯的文案前,開始揮毫潑墨,在雪千尋繪畫的過程之中,雪千尋拿起了自己桌案之上的酒盞,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所繪的宣紙之上。
緊接着,雪千尋掉動體内的僅存的最後一絲靈力,快速地将宣紙烘幹,在宣紙之上,有一朵極爲逼真的荷花。
雪千尋将宣紙拿了起來,唇角噙着一抹淺笑,冷冷地對杜蕊說道:“本宮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下一瞬,雪千尋拿起了白玉酒盞,輕飲了一口,猛地朝着宣紙噗吐而出,緊接着,宣紙之上的那朵蓮花,漸漸地舒展了花瓣,就宛如是真的一般,從正陽宮的門口處,飛進來了幾隻蝴蝶,落在了雪千尋的畫紙之上。
“哼!”雪千尋冷哼了一聲,她眸光灼灼,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杜蕊,冷聲冷氣地說道:“現在該你了!”
杜蕊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放着油彩的桌案前,垂下了一雙星眸,緩緩地将端放在了一旁的麻繩給撿了起來,随後,杜蕊在麻繩的一段,系上了一支狼毫筆。
“啪!”
忽然,杜蕊的身形一動,手中的麻繩仿佛就像是一隻手臂一般,直接劃過了一碟顔料,她一揮手,麻繩頂端的狼嚎比直接開始在剛剛懸挂着牌匾的位置上開始作畫。
杜蕊的動作行雲流水,并且,杜蕊的繪畫技巧新奇,一時間,吸引了正陽宮之中衆人的目光,就連同皇上,都想要看看,杜蕊就近在畫的是什麽。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杜蕊便将自己的畫作全部畫好,她一揮手,直接将麻繩給收了回來,杜蕊淡淡地笑了笑,朝着皇上和皇太後欠身一福,啓唇說道:“請皇上和皇太後過目。”
皇上和皇太後從主位之上走了下來,擡起了頭來,朝着杜蕊所繪畫的方向看了過去,不由得,皇上瞪大了一雙眸子,倏然側目看向了身邊的皇太後。
此時此刻,就連皇太後都變得不那麽鎮定了,漸漸的皇太後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側目看向了杜蕊,笑吟吟地說道:“妙哉!妙哉!”
杜蕊的畫作,正是皇太後,這并不算是奇特的地方,最爲奇特的地方是,在皇太後的身下,正是正陽宮之中所有的人的畫像,一個個到場的來賓,竟是栩栩如生,就連剛剛拿着自畫卷的雪千尋,也站在當場。
雪千尋的雙眸之中滿是震驚,就算是她也不見得有杜蕊這樣的記憶,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的仿佛隻有她自己能夠聽見,“我輸了!!”
說着,她側目看向了夕月,沉聲地說道:“我們走!”
“瞞着!”眼瞧着雪千尋想要離開,杜蕊倏然開了口,冷笑了一聲,道:“呵!千尋公主,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