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國的皇傷、皇太後和皇後,以及諸位妃嫔并沒有前來正陽宮,按道理來說,即便是賓客也都沒有開始落座,而在正陽宮之中,唯有杜蕊和琅邪兩人,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對飲了起來。
杜蕊是喜歡飲酒的,在二十一世界的時候,杜蕊便有用最利的刀、喝最烈的酒的名句,而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杜蕊又加了一句,騎最快的馬。
這也就能夠看得出來,杜蕊和其他的大家閨秀有很大的區别,這也是杜蕊最爲讓琅邪着迷的地方。
琅邪覺着,杜蕊和他所見過的大家閨秀,亦或者是各國公主,都有所不同的,琅邪的一雙眸子,就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杜蕊的身上,那灼灼的眸光,仿佛是想要将杜蕊這塊寒冰給融化了一般似的。
端坐在琅邪和杜蕊對面的雪千尋,将這一切都收入了雙眼之中,雪千尋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水蔥白的指節當中,捏着一方帕子,她瑩白的纖手,仿佛是要将手中的帕子給捏碎了似的。
站在雪千尋身後的千月,時不時地扯扯雪千尋的衣袖,似乎是在提醒着雪千尋,這裏并不是一個能夠吃醋的地方。
雪千尋用力的搡了一下千月,别過了頭去,耳畔之上的一對白翡翠的耳墜子,盈盈地晃動了起來,她冷冷地剜了一眼千月,嗔怒道:“本宮清楚明白今兒是什麽場合,不用你一再提醒!!”
話落,雪千尋依舊是一臉惡狠狠的模樣,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杜蕊和琅邪的方向。
“皇上、皇太後、皇後駕到。”正陽宮外,孫福貴的聲音好似被踩住了脖子的鴨子似的。
随着孫貴福的聲音落下,隻瞧見,皇上一襲燦金色的龍袍,踱步走進了正陽宮之中,在皇上的身側,便是初雲國之中的皇太後。
杜蕊緩緩地擡起了睫眸,朝着皇太後的方向看了過去,初雲國的皇帝,年約四旬左右,按理說,皇太後的年紀也應該有六旬左右,可是,遠遠地看上去,這位皇太後看上去,卻和皇上看起來差不多。
皇太後身着燦金色蜀錦緞袍領口繡着萬字圖樣,沿着皇太後一身華服向下,一直延伸到了皇太後的裙幅之上,連同滾邊都是這萬字圖樣,外氅的正中央,端端的是一隻活靈活現的鳳凰,若是沒有幾十年的繡工,隻怕也繡不出來,如此的鳳凰,朝服兩側秀臂上,亦是同款同樣的鳳凰。
皇太頭戴九鳳朝凰步搖,顆顆相同大小的寶珠做流蘇,底端綴着一顆宛如鴿子蛋一般大小的明珠,額頭正中帶着繞金絲镂空的護額,正中央鑲嵌着一顆極好的翡翠玉髓。
皇太後一手扶着皇上,緩步朝着主位地方向走了過去,就在皇太後經過了杜蕊的身邊之時,皇太後倏然駐足,雙眸含笑,眸光深邃地看向了杜蕊,“你便是杜家的丫頭嗎?”
杜蕊聞言, 盈盈地站了起來,朝着皇太後欠身一福,朱唇微啓,淡淡地道:“正是。”
雖是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可是,從杜蕊的朱唇之間溢出,卻是不卑不亢,仿佛此時此刻杜蕊卻是剛剛在上的那位皇者似的。
“果真是個美人兒。”皇太後朝着杜蕊颌了颌首,莞爾淺笑,淡淡地說道:“好孩子,坐吧。”
杜尚書是随着皇上、皇太後、皇後以及一種初雲國之中的一品朝臣走進了正陽宮之中,一擡首正瞧見了皇太後正在和杜蕊兩人說話,因爲距離的關系,所以杜尚書是聽不清皇太後和杜蕊時正在說什麽的。
可是,即便如此,杜尚書依舊是額頭之上布滿了冷汗,生怕是杜蕊說錯了話,沖撞了皇太後。
瞧見了杜蕊,竟然就這麽俯下身子坐了下來,登時,杜尚書的背後都被汗水所打濕了。
趁着旁人沒有留意的時候,杜尚書快速地擡起了手來,摸了一把額頭之上涔涔的冷汗,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和杜蕊說話的皇太後,瞧見了坐在杜蕊身旁的琅邪,一雙眸微彎,皇太後朝着琅邪點了點頭。
琅邪收斂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可卻并沒有站起來,隻是朝着皇太後淡淡地笑了笑。
阡殺宮并不屬于任何的國家,乃是在一處神秘之地,可是,阡殺宮卻有着所有國家不能夠小觑的勢力,即便是各國之中的皇族,都要給阡殺宮十足的面子。
在琅邪的眼中,初雲國的皇太後,也隻不過是一名老婦罷了,就算是初雲國的皇帝,琅邪都還不放在自己的眼中,更不要說,是一個老婦了。
皇太後緩步,和皇上朝着主位之上走了過去,皇上一撩龍袍的衣擺,緩緩地俯下了身子,端坐在了龍椅之上,随即,皇上朝着衆人揮了揮手,薄唇微啓,淡淡地說道:“諸位來賓,歡迎來到初雲國,請入席吧。”
随着皇上的話音一落,一衆來賓和初雲國之中的朝臣紛紛落座,皇上垂下了眸子,朝着琅邪的方向看了過去,隻瞧見,琅邪像是沒事人似的,不由得,皇上微微地蹙了蹙宛如墨染一般的劍眉。
須臾,皇上從琅邪的身上,将眸光給扯了回來,唇角噙着一抹淺笑,側目看向了身側的孫貴妃,啓唇說道:“上歌舞。”
“上歌舞!”孫貴福的聲音響起,緊跟着,便有一衆舞姬邁着整齊的蓮步,走進了正陽宮之中,随後,便有絲竹禮樂之聲響起,一衆舞姬宛如瑤池的仙子一般翩翩起舞。
琅邪對這些宛若驚鴻仙子一般的舞姬似乎有沒絲毫的興趣,反而是将眸光落在了杜蕊的側顔之上,他的手肘拄着桌案之上,白皙修長的手,托着他那英俊的側臉,在這一刻,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其他人似的,有的就隻有杜蕊和琅邪而已。
“看什麽看!?”杜蕊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側目瞥了一眼琅邪,朱唇微啓,輕哼了一聲,說道:“你若是再看的話,我就剜了你一雙招子。”
“嘿嘿。”琅邪笑了笑,薄唇微啓,像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一般似的,那灼灼的眸光,仿佛是想要将杜蕊這尊冰雕給融化了一般似的,“我的蕊兒,怎麽看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