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看着尚書府之中的一切都是新鮮的,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又摸摸那兒的。
莫凝和莫寒走在清風的身後,兩人紛紛地擡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雙唇,一臉笑意地瞧着看什麽都新鮮的清風。
清風聽見了笑聲,緩緩地回過了頭來,看向了身後的莫凝和莫寒,凝眉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清風道長可愛罷了。”莫凝垂下了手,唇角噙着一抹淺笑,莞爾道。
清風也沒有往心裏去,點了點頭,回過了頭,瞧見了杜蕊已經走進了通往内院的抄手回廊,便加快了步子,跟上了杜蕊。
走過了抄手回廊,便是通往尚書府後花園的九曲橋,清風瞧着尚書府的後花園之中花開豔麗,便像是一隻小兔子似的,活蹦亂跳的沖到了後花園之中。
杜蕊的一雙眸子微彎,淡淡地笑了笑,啓唇說道:“且仔細着腳底下,别摔着了。”
“嗯,知道喽!”清風高呼了一聲,便像是一隻掙脫了牢籠的小獅子一般,沖到了後花園之中。
好巧不巧,難得從月影閣之中出來的杜若,選了一天杜蕊不在尚書府的日子,在後花園之中透透氣。
自打,二姨娘去世之後,杜若就再也沒有從月影閣之中走出來半步,今兒晌午,杜若聽自己的貼近侍婢冬梅來報,得知了杜蕊一早便離開了尚書府之中,在月影閣之中别了這麽多時日,杜若的心癢難耐,聽聞了杜蘅成了啞巴,雖然,杜若和杜蘅乃是一母同胞所出,但是,杜蘅自小就養在大夫人的身邊,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麽感情可言。
在得知了杜蘅被禁足在了飛花閣之中,杜若連去看上一眼都沒有去過,早早的,就在冬梅和秋棠的陪同下,來到了後花園之中。
杜若的生母過世之後,本就不收重視的庶出女,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苦,除了大夫人爲了不落人口舌,每日都命人送了相應的吃食意外,連杜尚書的壽辰那日,所有的小姐們,都有錦緞做新衣裳,可偏偏的,佩月手在了杜若的房門外,愣是讓門都沒有出過。
“這幾日,可都憋死我了。”杜若摘下了一朵牡丹花,簪在了雲鬓間,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後花園之中的濃濃花香。
“小姐,這兩日可辛苦您了。”冬梅扶起了杜若的裙幅,“瞧着牡丹花開得極爲豔麗,不如小姐咱們采一些回去,留着簪花所用。”
“不可。”杜若啓唇,輕歎了一口氣,道:“在咱們阙府之中,也就隻有母親,才能夠簪牡丹的。”
“那小姐,您瞧瞧那月季花呢?”冬梅聽聞了杜若的話之後,擡手指向了月季花圃,輕聲地說道。
“哎!”杜若又歎氣,沉聲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尚書府之中的二小姐,最爲喜歡的就是月季花,怕是簪了,也會遭母親的責罰,你還采摘些杜鵑花吧。”
“是。”冬梅應了一聲,便朝着種滿了杜鵑的花圃跑了過去。
“噗咚!”
冬梅正跑着,忽然撞在了跑進了後花園之中的清風,清風自小就跟在無心道長的身邊,功法修爲自然不弱,在冬梅即将沖到了自己的身邊之時,清風便揮出了一張,直接将冬梅彈開。
“哎呦!”
冬梅痛呼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噌地一下子,冬梅站了起來,瞪大了一雙杏子眼,冷冷地剜了一眼清風,怒聲道:“誰這麽大膽,也敢撞……”
冬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深深地皺起了秀眉,冷冷的眸光,在清風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着,半晌之後,方才緩緩地開了口,沉聲地說道:“這是誰家的孩子,也敢在尚書府之中亂跑亂撞的,倘若沖撞了我們家小姐,非回了大夫人,狠狠地打你一頓闆子不可。”
清風一臉無辜,本就是沒有見過這似錦繁花的花園,好不容易離開了竹林,來到了尚書府之中,卻不曾想,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如此刁蠻的丫頭。
清風本就心高氣傲不受管束,站在了原地,揚起了下巴,冷冷地瞥了一眼冬梅,冷然道:“哼!我管你家小姐是什麽人,就算是沖撞了又如何,小道爺連皇宮都和師父出入多回了,也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般不講道理之人,開口閉口的,就要打人的闆子。”
“哎呦!”冬梅本就是滿心的怨氣,原本跟在了杜若的身邊,還算是不錯的,吃穿上都不愁,可是自打二姨娘過世了之後,杜若的日子不好過了,連帶着身邊的兩個侍婢的生活,也變得清苦了許多。
本就是憋着一肚子的氣兒沒有地發撒氣,這會子,清風正好送上了門來,冬梅還以爲清風是尚書府之中剛剛買來的下人,誤打誤撞進入了内院,冬梅當即,怒哼了一聲,冷聲冷氣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道這内院之中,是不允許男子進入的,看本姑娘今兒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給你長長記性!”
言畢,冬梅擡手,便是一記耳光,猛地朝着清風粉嘟嘟的小臉上,便是狠狠地抽了下去。
清風眉心微微地一蹙,冷冷地瞥了一眼冬梅,還沒有見過這般不講理之人,一言不合就想要責打自己,當即,清風一個閃身,小小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冬梅的面前。
“噗咚!”
冬梅這一巴掌使足了力道,可卻沒有落到清風的臉上,頓時,身子失去了中心,一個不穩當,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子,冬梅的面色一沉,一雙眸子當中充滿了滾滾的寒意。
“采朵花,怎麽去了這麽長的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杜若扭動着纖細的腰肢,徑直地朝着冬梅走了過去,當杜若瞧見了清風之時,不由得微微地一怔,凝眉看向了身側的冬梅,沉聲地說道:“這孩童是什麽人?!”
冬梅一臉委屈地看向了杜若,“小姐,不知道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竟然偷看小姐。”
清風雖然年歲不大,可畢竟是一個男子,杜若聞言,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秀眉,擡手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垂下了眸子,冷冷地剜了一眼清風,怒聲道:“竟然敢偷看本小姐,簡直就是讨打,給我好好的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