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相聽聞了杜蕊的話,倏然擡起了雙眼,冷冷的凝視着杜蕊,他目光灼灼,恨不能在杜蕊的雙頰之上燒出來兩個血窟窿似的。
他冷冷的剜了一眼杜蕊,水袖之中的雙手進攥成拳,欣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季丞相固然之大杜蕊的身手不弱,可也缺不忌憚杜蕊,讓季丞相真正害怕的是,那在杜蕊身後的勢利。
即便是,季丞相心中的怒火在勝,可卻隻能夠隐忍不發,冷哼了一聲,垂下了眸光看向了季夫人,“夫人、夫人。”
季丞相輕喚了兩聲,扯出了拇指,用力的按在了季夫人的人中穴之上。
“嗯……”
季夫人唇齒之間發出了一道宛如夢呓一般的聲音,悠悠的掀開了眼簾,用力的攥緊了季丞相的手,雙唇微顫,道:“老爺、老爺,殺了她,給文生報仇啊!”
“呵!”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一雙星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揶揄之色,緩緩的擡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的撫了撫美人髻之上,白砗磲的流蘇,哂笑着說道:“季夫人,你大可問問,你家季丞相究竟敢不敢這麽做。”
說着,杜蕊扯了扯裙幅,緩緩的俯下了身子,湊近了季丞相,冷冷的說道:“怕就隻怕,季丞相想要逃都還來不及呢!”
“你說什麽?!”季夫人本就是武将之家出身的女兒,聽聞了杜蕊的話之後,面色頓時一沉,将宛如水蔥一般的纖細玉指捏的咔咔做響,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怒喝了一聲,道:“大膽賤人,就憑你,也敢跟我家老爺這般說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季夫人的話音一落,倏然擡起了頭來,朝着身側的侍婢瞥了一眼,沉聲道:“替本夫人殺了她!”
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微微的眯了眯一雙宛如碧湖一般清澈的眸子當中的不屑之色,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呵!如果我是你的話,最好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如若不然,怕是連你是怎麽死的,怕都會不知道。”
“放肆!”季夫人的面色甚是難看,好像是陰雨天夾雜着濃濃的陰霾似的,季夫人水袖之中的雙手緊鑽石成拳,欣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她倏然側目,看向了身旁的侍婢,怒聲道:“還愣着幹什麽?!給我殺了她!”
“是!”侍婢應了一聲,立馬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佩劍,猛的一腳踏在了地面之上,她身形宛如雲豹一般,飛速朝着杜蕊狂奔而去。
杜蕊的雙眸微眯,壓根就沒有将其放在眼中,唇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看着朝着自己疾馳而來的侍婢,待她臨近了杜蕊的面前之時,杜蕊的秀足輕輕的點在了地面之上,身子像是一片輕盈的羽毛似的向後輕飄。
眼瞧着,侍婢手中的佩劍,接近了自己的雙瞳,杜蕊緩緩的擡起了手來,兩根白皙如玉一般的手指,輕輕的在侍婢的劍鋒之上輕輕的一彈。
“嗡!”的一聲悶響,侍婢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手中的佩劍刺入了青石之中似的,頓時一股鎮痛,震麻了自己的手,嗆啷的一聲,侍婢手中的佩劍掉落在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杜蕊站在了原地,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泛起了一抹不屑之色,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我若是你的話,就應該先将季文生放下來,想來,倘若一會兒季文生醒過來要是瞧見了自己的狀況,怕是會一腦袋撞死在城門樓上吧。”
說着,杜蕊微微的眯了眯雙眸,一雙深琥珀色的瞳仁,像是在看着風中凋花一般,冷冷的掃了一眼季夫人,冷笑了一聲,又道:“剛剛還火急火燎的,這會子也不掀丢人了。”
須臾,杜蕊扯了扯裙幅,側目看向了自己身後的莫凝,唇角噙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她的笑容,似是一抹暖陽,仿佛能夠驅散世界上的黑暗似的,朱唇微啓,淡淡的說道:“怎麽這會子的功夫,還沒有瞧見尚書大人?”
“回小姐的話,這會子功夫,尚書大人應該在護城将軍處,想來……”
莫凝的話還沒有說完,杜蕊便擡起了睫眸,朝着城門樓上看了過去,隻見,杜尚書和一名年約四旬的男子,兩人站在了城門樓上,似乎是在說着什麽似的,兩人之間對話的态度愈演愈烈,最終,杜蕊瞧見了那名男子命人将季文生給放了下來。
這時,杜蕊垂下了眸子,冷冷的掃了一眼季丞相,唇畔含笑,淡淡的說道:“丞相大人,您瞧瞧,您家的公子,已經被放了下來。”
季丞相聽聞了杜蕊的話之後,立馬放開了懷中的季夫人,朝着季文生的方向跑了過去。
事已至此,杜蕊隻是覺得無趣,随手一撩起裙擺,盈盈的轉過了身子,便朝着馬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杜小姐。”
忽然,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季丞相的聲音,杜蕊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眸光宛如一汪靜湖一般,不禁一絲一毫的波瀾,深琥珀色的瞳仁順着季丞相的臉,徐徐的滑落到了他懷中的季文生的身上,“季丞相可是還有什麽吩咐嗎?!”
季丞相臉色雖然是極爲難看,但是聲音卻是在極力的壓制着心中的怒火,陪着笑容,對杜蕊說道:“還請杜小姐,能夠和阡殺宮的少宮主說說,還請放過犬子,畢竟,他也已經是罪有應得了……”
“老爺,您求她做什麽?若不是因爲她的話,文生又怎麽會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季夫人的面色一沉,似是籠了一層陰霾一般,雙眸之中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雙頰滾落了下來,一把扯出了季丞相的衣袂,怒聲道。
“你一個婦人,你知道什麽!”季丞相的面色一寒,将懷中的季文生交給了身後的随從,擡手便是一把掌,狠狠的朝着季夫人的臉上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季夫人全然沒有想到,季丞相會對自己出手,沒有控制好自身的力道,一下子被季丞相打了一個趔趄,跌坐在了地上,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雙眸之中的淚水順着雙頰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季夫人的聲音顫抖着道:“老爺,要打也應該是打她,您怎麽……”
“你個賤婦,還不趕快閉嘴!”季丞相猛的朝着季夫人的肩膀踹了一腳,随後,一臉谄媚的看向了杜蕊,聲音懇求着對杜蕊說道:“杜小姐,您瞧瞧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