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聞言,面色倏然一僵,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剛剛聽聞了佩文來報,聲稱杜蕊并沒有在雨花閣之中,本想着,能夠趁着杜蕊不在雨花閣的這段時間當中,想要找到杜蕊私通外男的證據,好交給老夫人,讓老夫人來定奪,可卻不曾想,杜蕊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唇角勉強扯出了一抹淺笑,大夫人緩緩的回過了身子,眉梢一挑,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望着杜蕊,“這幾天天頭熱了些,本想着看看大小姐房間之中的冰塊夠不夠用,可大小姐身邊的這兩個丫頭,也忒不懂規矩了。”
“呵呵。”杜蕊冷笑,一雙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大夫人,眸光之中充滿了不屑之色,徑直的朝着莫凝和莫寒走了過去,朱唇微啓,淡淡的說道:“她們是得了我的命令,誰人也不能夠進的。”
大夫人的面上陪着笑,湊到了杜蕊的身邊,莞爾道:“如此說來,倒是我誤會了這兩個丫頭了。”
“大夫人慢走,我就不送了。”言畢,杜蕊扯了扯裙擺,便想要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吱嘎。”
莫凝推開了房門,朝着房間之中對杜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姐,您請。”
杜蕊駐足,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夫人,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淡淡的說道:“大夫人想要進來坐坐嗎?!”
大夫人聽聞了杜蕊的話後,唇角扯出了一抹很是尴尬的笑容,緩緩的擺了擺手,推辭道:“不了,我就隻是想要關心關心大小姐,天氣熱了,大小姐還得仔細着點,千萬可别着了暑氣。”
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婉如碧湖一般的眸子之中,泛起了層層的漣漪,深琥珀色的瞳仁略過了莫凝,冷冷的瞥了一眼大夫人,朱唇微啓,淡淡的說道:“大夫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
“大小姐,你看你說的,畢竟你是咱們尚書府之中的嫡出長女,你的身份貴重,我自然是要尊之重之,我……”
不待大夫人把話說完,杜蕊冷哼了一聲,直接打斷了大夫人的話,冷然道:“聽聽大夫人這話說的!”
杜蕊的雙手交疊,環于胸口,眼角眉梢之中,充滿了濃濃的嫌惡之色,精美的臉上,似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可是即便如此,杜蕊身上的驚華之色,讓大夫人看了一眼,不禁向後倒退了一步。
杜蕊踱步,朝着大夫人逼近,唇畔之上的冷笑,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眉梢一挑,朱唇微啓,她的聲音雖然慵懶,可是,卻帶着一股子高傲凜然之色,“這麽多年來,大夫人你是如何對我好的,我可是銘記于心呢,大夫人,你說呢?!”
言畢,杜蕊扯了扯裙幅,便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之中走了過去。
大夫人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杜蕊漸行漸遠的背影,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染着千層紅的欣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大夫人微微的眯了眯雙眸,口中貝齒緊咬,良久之後,大夫人秀足在上的猛的跺了跺,轉過了身子,便離開了雨花閣之中。
“小姐,大夫人漏夜前來咱們雨花閣,怕是,想要在咱們的雨花閣之中找到點什麽吧。”莫凝深深的皺起了秀眉,舉步走到了杜蕊的身邊,拿起了桌案之上剛剛烹好的熱茶,将青瓷茶盞斟滿,遞到了杜蕊的面前。
杜蕊緩緩的擡起了睫眸,伸出了瑩白的纖手,接過了莫凝遞過來的青瓷茶盞,放在了一雙朱唇下,呵出了一口蘭氣,輕飲了一口,随即,将手中的青瓷茶盞擱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冷然道:“哼!那天,杜尚書在我的房間之中見到了琅邪,怕是,咱們的這位大夫人,是來找什麽證據的。”
“小姐,連老爺都不敢多說什麽,難道大夫人……”
“呵!”杜蕊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莫凝的話,眉梢一條,一雙深琥珀色的瞳眸,凝視着莫凝,清淺一笑,淡淡的說道:“孫氏那點子小花花腸子,還不就是爲了搜到什麽證據,讓後呈到老夫人的面前,讓我這個嫡出長女,少了老夫人這個後台的支撐,到時候,她便能夠輕而易舉的搬到我。”
說着,杜蕊朝着莫凝招了招,莫凝便俯下了身子湊了杜蕊的身旁,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涼薄的冷笑,俯首貼耳對莫凝耳語道:“既然,她想要證據,咱們就送給她點。”
“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莫凝不解,深深的皺起了秀眉,阙了阙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杜蕊。
“呵!”杜蕊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就在咱們的房間之中留下些男人的物件兒,例如,汗巾、衣裳什麽的。”
“可是小姐,奴婢上哪找這些東西啊?”莫凝抿了抿雙唇,說道。
“你忘了,上一次,我和你離開尚書府之中時,曾經所穿過的、用過的。”杜蕊唇畔含笑,輕聲的說道。
“對啊!”莫凝恍然大悟,打了一個響指,笑着應了一聲。
“去下去準備着吧。”杜蕊朝着莫凝揮了揮手,便轉過了身子,朝着梳妝台的走了過去,杜蕊扯了扯裙幅,俯身坐了下來,“莫寒,替我更衣吧,我要就寝了。”
“是。”莫寒應聲,踱步走到了杜蕊的身後。
杜蕊緩緩的阙上了一雙星眸,今兒在季府之中和藍陽的人動了手了,這會子,杜蕊還真覺得有些累了,便閉目養神了起來。
琅邪在莫寒剛剛想要将杜蕊雲髻之上的簪花摘下來的時候,走到了莫寒的身旁,朝着莫寒揮了揮手,示意莫寒離開杜蕊的房間之中。
莫寒朝着琅邪欠了欠身,便離開了杜蕊的寝室之中,琅邪的唇畔含笑,将杜蕊雲髻之上的簪花摘了下來,伸出了兩隻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給杜蕊揉着太陽穴。
“你舍得回來了?!”杜蕊并沒有睜開雙眸,隻是淡淡的說道。
琅邪的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俯下了身子,将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了杜蕊的香肩之上,輕聲的在杜蕊的耳畔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