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你感覺身體怎麽樣了?!”杜老夫人瞧着杜蕊的面色蒼白似紙,緊緊的握住了杜蕊的雙手,輕聲的在杜蕊的耳畔問道。
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朝着杜老夫人颔了颔首,輕聲的說道:“回祖母的話,蕊兒也知道是怎麽了,剛剛還覺得渾身上下刺痛難忍,可這會子功夫,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忽然舒坦了。”
杜老夫人輕輕的撫了撫杜蕊的手,柔了一抹輕聲,道:“覺着沒事就好,剛剛可吓壞祖母了。”
“孫女兒讓祖母擔心了。”杜蕊的雙眸之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微微的抿了抿雙唇,輕聲的在杜老夫人的耳畔說道。
“好孩子,往後不會有人在想要害你了。”杜老夫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輕聲道:“剛剛,祖母已經調查過了,這件事情是杜蘅那個丫頭動了歪心思,才會對你施了巫蠱之術,許是那個丫頭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飲了啞藥,現在祖母将他禁足在了飛花閣之中了。”
“祖母,您認爲真的是三妹妹想要害我嗎?”杜蕊眉心微微的一蹙,啓唇問道。
“這……”杜老夫人沉吟了起來,湊近了杜蕊的耳畔,“祖母也知道,孫氏不喜歡你,可你父親喜歡,雖然,你得了皇上的賞識,但是,你和你父親鬧的這樣僵,隻怕……”
“祖母,孫女兒不是一個不明白事理的人,隻不過是尚書大人做的太過了一些。”不待杜老夫人把話說完,杜蕊直接打斷了杜老夫人的話,淡淡的說道。
“哎!”杜老夫人輕歎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都已經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如今更是連父親都不願意叫上一聲,口口聲聲稱呼他爲尚書大人,倘若,有朝一日,祖母下了黃泉,見到你的母親,祖母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你母親了。”
說着,杜老夫人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試了試眼角之上的淚花。
杜蕊垂首不語,瞧着面前的杜老夫人,隻覺得心頭一暖,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杜老夫人都是第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不管怎麽說,杜老夫人都是無辜的。
杜蕊伸出了手來,輕輕的抹了抹杜老夫人臉頰之上的淚痕,輕聲的說道:“孫女兒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嗯。”杜老夫人颔了颔首,無意間瞧見了杜蕊手腕之上的鴛鴦碧,不禁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輕聲的說道:“蕊兒,進來在尚書府之中,總是人雲亦雲的,說你……”
“說孫女兒在房中,藏了一個男人?!”杜蕊的唇角噙着一抹淺笑,眉梢一挑,對杜老夫人反問道。
“你的容貌像極了你的母親,可是,你的性子卻要比你的母親剛毅些,有些事情,祖母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希望,你能夠知道分寸。”杜老夫人輕輕的拍了拍杜蕊的手背,輕聲的囑咐道。
杜蕊莞爾,點了點頭,道:“孫女兒知道了。”
須臾,杜蕊穿上了繡鞋,從杜老夫人的床榻之上站了起來,朝着杜老夫人欠身一福,恭恭敬敬的說道:“孫女兒原本是想要給祖母請安的,可是,卻打擾了祖母的清靜,還請祖母見諒,孫女兒現行告退。”
“哎!”杜老夫人輕歎了一口氣,朝着杜蕊揮了揮手,柔聲說道:“去吧,也吩咐她們都各自回房吧。”
“是。”杜蕊應了一聲,便退出了杜老夫人的房間之中。
瞧見了杜蕊安然無恙的從杜老夫人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五姨娘的唇角噙着一抹淺笑,朝着杜蕊福了福身,莞爾道:“大小姐,您無礙了吧?!”
杜蕊懶得理會尚書府之中這些趨炎附勢的女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五姨娘,淡淡的說道:“老夫人這會子功夫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五姨娘、六姨娘、七姨娘應聲,便跟在了大夫人的身後,朝着房門口走了過去。
杜蕊撩起了瑩白的纖手,清風拂過了杜蕊繡着一朵朵小碎花的繡花,露出了杜蕊雪白的皓腕,鴛鴦碧被清風吹動,發出了聲聲脆響,杜蕊将素手搭在了莫凝的手背之上,折纖腰以微步,徑直的走出了杜老夫人的房中。
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看着面色陰沉如鐵一般的大夫人,便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大夫人慢走!”
原本就滿是憤怒的大夫人,聽到了杜蕊的話之後,不禁微微的一怔,秀眉微蹙,撩了撩裙擺,徐徐的轉過了身子,面對着杜蕊,陪着笑臉,莞爾道:“大小姐可還有什麽吩咐嗎?!”
“吩咐倒是不敢當,隻不過是有些話想要跟大夫人說說。”杜蕊邁着蓮步,徑直的走到了大夫人的身前,唇角之上的冷笑,倏然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一雙深琥珀色的瞳仁,宛如一顆定好的貓眼石似的,充滿了妖異、邪魅,似是一眼,便能夠深深的陷入其中。
“大夫人好一招棄車保帥啊!”杜蕊冷笑,不屑的瞥了一眼大夫人,哂笑着說道:“若不是今日,沒有見到大夫人的手段,我還當真以爲大夫人是真是對待杜蘅和杜若兩姐妹呢,昨兒晚上,不還是親如母女,怎麽今日,就給下了藥了呢?!”
“你、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大夫人心中很是吃驚,自己将杜蘅找到牡丹閣的時候,明明是沒有人的,怎麽杜蕊竟然會知道一切呢?!
“呵!”杜蕊冷笑了一聲,眉黛一挑,冷然道:“若是我今兒沒有看錯的話,大夫人是見自己心愛的七彩琉璃簪子都送給了杜蘅了,我那蠢如鹿豕的三妹妹,竟然還說,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飛花閣,你說,是她蠢呢,還是你蠢呢?!”
“你、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爲什麽不在老夫人的面前告發我?!”大夫人原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沉聲問道。
“哈哈哈……”杜蕊倏然大笑,伸出了宛如水蔥般的玉指,朝着大夫人勾了勾手。
大夫人湊近了杜蕊的身邊,杜蕊俯身在大夫人的耳畔輕聲的說道:“你知道,貓兒抓到老鼠前,爲什麽都要虐玩一陣子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夫人沉聲問道。
“我不着急,咱們來日方長,姑奶奶我還要好好的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