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杜蕊冷笑,緩緩的垂下了睫羽,在晨光的照耀之下,杜蕊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餐金色,欣長的睫羽在杜蕊的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晨光将杜蕊的身影拉的修長,将四姨娘籠在了陰影之中。
杜蕊緩緩的擡起了睫眸,目光落在了杜尚書的臉上,一張精緻的小臉之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冷然道:“尚書大人,應該不用我教你怎麽做了吧?!”
“這……這……”杜尚書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眸光瑟縮的看了看四姨娘,雖然,杜尚書迎娶四姨娘過門,是念在能夠讨好季丞相,但是,現在季丞相已經不可能在和尚書府有任何的關系,深吸了一口氣,側目看向了身後的随從,啓唇吩咐道:“來人,将她給我關進柴房。”
杜尚書雖然沒有直接将四姨娘驅趕出府,可這下子,也給足了杜蕊的顔面,打了四姨娘的臉。
“老爺……”四姨娘聽見了杜尚書的話,雙眼之中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雙頰滾落了下來,膝行至杜尚書的身上,聲音顫抖着懇求道:“老爺,您不能夠這麽對妾身啊!老爺,妾身求求您,千萬不要将妾身關起來,妾身知道錯了。”
杜尚書深深的皺了皺眉頭,面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似的,一張老臉漲紅宛如豬肝色,這個時候再求自己還有什麽用,倒不如,去求求那尊大佛,指不定,杜蕊能夠開開恩,繞了四姨娘這一次。
杜尚書垂下了眸光,朝着四姨娘稍稍的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四姨娘這個時候,最應該求的不應該是自己,而是……
順着杜尚書的目光,四姨娘朝着杜蕊的方向看了過去,當即,四姨娘便明白了杜尚書的意思,立馬朝着杜尚書點了點頭,須臾,四姨娘轉過了身子,朝着杜蕊的方向膝行了過去,一把抓住裙擺,臉上滿是一片慘淡的愁雲,啜泣着、哀求着杜蕊,“大小姐,我求求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是個沒有見識的婦人,您别跟我一般見識。”
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一腳踢開了四姨娘,杜蕊甚至,放虎歸山的厲害,若是,不趁着四姨娘的病,要了四姨娘的命,憑借着四姨娘這樣心思狠毒的女人算計,到時候,還是要浪費心神,再去解決麻煩。
杜蕊并沒有理會四姨娘,而是直接略過了四姨娘,徑直的朝着杜尚書的方向走了過去,在走到了杜尚書的身邊之時,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笑,聲音冰冷的好似數九寒冬刮過的冷風一般,冷哼了一聲,道:“哼!尚書大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了之後,杜蕊便邁着蓮步,走出了尚書府之中,莫凝立馬将小馬紮放在了杜蕊的腳下,杜蕊擡起了腳來,蜀錦做的繡鞋,踏在了小馬紮上,上了馬車。
随即,尚書府的馬車便朝着八珍樓的方向疾馳而去。
待杜蕊的馬車駛得遠了,四姨娘再次爬到了杜尚書的身邊,一張原本描繪着精美妝容的臉上,此時此刻,已經成了肮髒污穢,四姨娘擡手抹了一把流淌出來的鼻涕,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啜泣着說道:“老爺,妾身平日裏也都是這個性子,您還說妾身不矯情,性子可愛呢,您可一定給妾身做主啊!”
“哼!”杜尚書冷哼了一聲,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濁氣,身子猛然一顫,朝着身後的小斯使了一個眼色,沉聲道:“将她給我關進柴房,聽後大小姐發落。”
“老、老爺……”四姨娘不禁瞪大了一雙眸子,眼眶之中的一雙黑褐色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的瑟縮,身子顫抖的厲害,一時間,竟然愣在了當場,眼睜睜的看着杜尚書身後的兩名外府的小斯,将自己架回了内院。
八珍樓外,杜蕊所乘坐的馬車停了下來,四方的車頂的四角上懸着的四個銀鈴,随着清風,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架勢馬車的莫寒跳下了馬車,立馬将小馬紮,放在了地上,“小姐,咱們到了。”
“嗯。”杜蕊應了一聲,悠悠地先開了雙眸,伸出了瑩白的纖手,撩起了珠簾,從馬車之中走了下來。
自打上一次,杜蕊在八珍樓當中,将季文生打了個半死之後,已經歇業了一段時日,再次開張,八珍樓又是一番新景象,當杜蕊走進了八珍樓當中,出了掌櫃的,便再無旁人,當掌櫃的瞧見了杜蕊之後,立馬朝着杜蕊迎了過來。
當掌櫃的瞧見了杜蕊的容貌之後,下意識向後倒退了一步,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聲音顫抖着說道:“姑、姑、姑奶奶,今兒,小店被人包了下來,還請恕不能夠招待你。”
聽着掌櫃的話,杜蕊淡淡的笑了笑,一雙宛如碧湖一般的清亮的眸子,微微一彎,瞧着掌櫃的模樣,便知道,掌櫃的對自己是滿心的忌憚,這也難怪,上一次,杜蕊可是将人家的酒樓給砸了。
杜蕊收斂了眸光,朱唇微啓,輕聲的說道:“若是,我今兒不來,怕是包下你的八珍樓,也就不會再來客人了。”
說着,杜蕊直接漫過了掌櫃的,朝着樓上的雅間走了過去。
“吱嘎。”
莫凝和莫寒将雅間的房門推開,杜蕊舉步誇過了門檻,便走進了雅間之中,杜蕊駐足,側目看向了身後緊跟着,生怕杜蕊會再次将着八珍樓個砸了的掌櫃。
“有什麽好酒好菜都上來吧。”
言畢,杜蕊便直接朝着窗口走了過去,須臾,雅間之中的桌案之上,便被布上了數十道美味佳肴。
掌櫃忙不疊走到了杜蕊的身前,朝着杜蕊躬身一禮,客氣的說道:“小姐,您慢用,若是有什麽吩咐,隻管喚一聲便是。”
杜蕊揮了揮手,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一雙眸子凝視着八珍樓的門口,片刻之後,遠遠的,杜蕊便瞧見了數十輛的馬車,朝着八珍樓的方向行駛而來,爲首的一輛馬車,金絲金鱗的,就連馬車轱辘的釘子,都是純金制造的。
扯了扯唇角,杜蕊緩緩的擡起了睫眸,“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