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宓不禁瞪大了一雙睫眸,眼眶之中的一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微微的一縮,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地面,宛如柔荑一般的素手,緩緩的擡了起來,深深的您了您眉頭,“這……”
“宓兒!”杜尚書的面色一沉,微微的蹙了蹙眉頭,沉聲的說道:“你怎麽能夠等爹爹開這樣的玩笑?!”
“爹爹,女兒……”杜宓貝齒輕輕的咬住了唇瓣,她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剛剛在跳舞的時間,明明已經将香粉布好,蝴蝶也按照了自己的意思,在地上布成了一個壽字,可是爲什麽這會子的功夫,卻又會變成了一個“蠢”字呢?!
杜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一時間愣在了當場,大夫人瞧見了自己女兒的模樣,便立即踱步上前,揮了揮手,直接将地上的蝴蝶驅散,微微的抿了抿雙唇,對杜尚書說道:“老爺,宓兒堪堪不是跟皇上皆是過了,許是剛剛在布香粉的時候出了錯。”
大夫人朝着杜尚書使了一個眼色,杜尚書的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副慈父一般的笑容,看向了杜宓,淡淡的笑了笑,打了一個馬虎眼,将這件事搪塞了過去,“宓兒啊,快下去坐吧。”
杜宓聞言,朱唇緊抿,朝着杜尚書颔了颔首,便踱步朝着大夫人的身邊走了過去,大夫人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挽起了杜宓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杜宓的手背,輕聲的說道:“宓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兒也不知情兒!”杜宓眉黛深凝,垂下了欣長的睫羽,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不惑之色。
“指不定,又是杜蕊那個小賤蹄子的所作所爲!”大夫人的面色一沉,冷聲冷氣的在杜宓的耳畔輕聲的說道。
須臾,待杜宓落座了之後,一雙雲眸環視宴會廳之中,最終,在角落裏看見了杜蕊的身影,隻見,杜蕊手中拿着一個白玉酒盞,在自斟自飲着,杜宓眯了眯雙眸,雙瞳之中漾過了一股凜然的寒意。
“母親,您瞧瞧。”杜宓輕聲的在大夫人的耳畔說道。
“哼!”大夫人冷哼了一聲,微微的揚起了尖尖下巴,那張尖酸刻薄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凜然之色,冷冷的剜了一眼杜蕊,須臾,大夫人臉上的表情一般,唇角扯出了一抹哂笑,“宓兒,你就請好吧,今兒過後,母親一定給你得到尚書府大小姐的名分!”
“母親,您說的可當真?!”杜宓的面色一喜,阙了阙一雙眸子,對大夫人問道。
“砰!”
杜宓的話音剛剛一落,宴會廳的房門口,忽然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撞擊開來,緊接着,衣衫褴褛的佩心,便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宴會廳之中。
“救命!救命啊……”佩心的聲音沙啞,可是,卻依舊吸引了場中衆人的眸光。
“噗咚!”的一聲,佩心摔在了地上,面色蒼白的她,身子不停的顫抖着,一雙眸子,朝着杜尚書的方向看了過去,少頃,佩心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舞姬剛剛退下,恰巧爲佩心讓開了一條路來,宴會廳之中,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一時間,宴會廳之中的侍婢、婆子們,也都失了神,齊齊的看着朝着皇上跑了過去了佩心看了過去。
“噗咚!”
待佩心走到了主位前,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猛然的朝着皇上叩首,飽滿圓潤的額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那一聲聲的悶響聲,砸的連皇上都不禁瞪大了一雙眸子,好半晌,皇上才稍稍的回過了神來,不由得,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沉聲的說道:“這……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皇上,救、救救奴婢吧!”佩心顫顫巍巍的擡起了頭,一臉的血痕滿是淤青的臉,展露在了皇上的面前。
孫貴福打在了皇上的身前,尖銳的聲音,倏然響起,“大膽,什麽人,竟然沖撞了皇上,來不趕緊來人,将她給拉下去。”
皇上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伸出了手來,攔住了孫貴福,側目瞥了一眼杜尚書,沉聲的說道:“杜愛卿,這是你的府上,你是不是應該和朕好好解釋解釋啊?!”
“皇上,這這……微臣……”杜尚書也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大夫人,深深的皺了皺眉頭,沉聲的說道:“回皇、皇上的話,這微臣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呵!”皇上冷笑了一聲,緩緩的站了起來,漫過了孫貴福的身邊,徑直的朝着佩心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擡起頭來說話。”皇上垂下了睫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佩心,啓唇說道。
佩心緩緩的擡起了睫眸,看向了皇上,貝齒緊緊的咬了咬唇瓣,雙眸之中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噼裏啪啦的掉落了下來,“皇、皇上……”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皇上微微的眯了眯雙眸,沉聲的對佩心問道。
“回、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原本是伺候大夫人的丫鬟,隻不過、隻不過是因爲并沒有順着大夫人的心情、大、大夫人就命人将奴婢,責打、責打至此。”佩心的聲音顫抖,貝齒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一顆心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皇上眉心微微一蹙,凝眉看向了端坐在了一旁的大夫人,隻瞧見,大夫人一臉無辜,像是這件事壓根就跟自己沒有關系似的,一雙眸子當中,充滿了不惑的神色,倏然,大夫人站了起來,擡手指向了佩心,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啜泣着說道:“佩心,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你怎麽能夠無限于我……嗚嗚嗚……”
說着,大夫人的眼淚,宛如雨下一般,簌簌的哭了起來。
杜宓扯了扯裙擺,立馬站了起來,舉步走到了大夫人的身邊,卷起了手中的方帕,輕輕的試了試大夫人眼角之上的淚花,輕聲的安慰道:“母親,您先别哭,咱們先問問佩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佩心要這麽冤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