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姨娘倏然驚呼了一聲,擡手捂住了被杜蕊打了的側臉,顫顫的擡起了頭來,雙瞳微微瑟縮,顫聲道:“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呢?!”杜蕊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眸光之中充滿了揶揄之色,冷冷的睨了一眼四姨娘,哂笑着說道:“呵呵!若是四姨娘覺着心裏頭不痛快,大可以去找老夫人評評理,我倒是想要看看,老夫人究竟是想着你,還是想着我!”
四姨娘想起了今兒在正廳當中發生的事情,貝齒緊緊的咬了咬唇瓣,深吸了一口氣,的确,正如杜蕊所說的一樣,在杜老夫人的心中,隻有杜蕊這麽寶貝孫女,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們這些妾室,在杜老夫人的眼中,左不過是一個個攀附尚書府的工具。
四姨娘用力的抿了抿雙唇,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好半晌之後,方才緩緩的開了口,沉聲說道:“我錯了,我今兒不應該來大小姐的雨花閣之中胡鬧。”
四姨娘認錯的态度極好,和她來到了雨花閣之中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她生怕杜蕊在一怒之下,會将自己滅殺在這裏。
杜蕊緩緩的擡起了手來,輕輕的撫了撫雲鬓,哂笑了一聲,道:“四姨娘,剛剛你來的時候,好像并不是這麽說的!”
說着,杜蕊緩緩的俯下了身子,湊近了四姨娘,莞爾一笑,她的一抹淺笑,婉如含苞待放之中的罂粟,随着杜蕊臉上的表情,漸漸的綻放了開來,一雙眸子當中,閃過了一絲涼薄的幽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四姨娘,說道:“我給你這麽一次機會,若是在有下一次,剛剛的那枚繡花針,可就不是劃掉了四姨娘的一縷睫毛,而是……”
杜蕊伸出了瑩白的纖手,輕輕的摸了摸四姨娘那漂亮的眼睛,須臾,杜蕊緩緩的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子,便朝着自己的房間之中走了過去。
四姨娘見到杜蕊離開了之後,登時如蒙大赦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立馬轉身就朝着雨花閣的大門口跑了過去。
而在四姨娘堪堪離開了雨花閣的時候,四姨娘一路狂奔,一不留神,一下子撞在了杜尚書的懷中。
當四姨娘看見了杜尚書之時,雙眸之中的淚水,登時婉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自己的雙頰滾落了下來,啜泣道:“老爺……老爺……妾身總算是見到了您了!”
“這是怎麽了?!”杜尚書深深的皺了皺眉,緩緩的伸出了手來,輕輕的順着順四姨娘的背,沉聲問道。
“老爺……”四姨娘嬌滴滴聲音,加上雨打梨花一般的淚水,哭的杜尚書心頭都要碎了,“妾身剛剛去了雨花閣,想要質問杜蕊,爲什麽要責打文生,可誰知道……誰知道……”
“嗚嗚嗚嗚……”四姨娘說着說着,口中就隻剩下了嗚咽之音,雙眸之中的淚水,噼裏啪啦的掉落在了杜尚書的身上。
“你先别着急着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杜尚書深深的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四姨娘卷起了手中的方帕,輕輕的試了試眼角之上的淚痕,啜泣着說道:“若不是妾身跑的快,怕是這會子的功夫,老爺您就見不到妾身了!”
杜尚書聞言,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剛剛從右丞相府之中歸來,杜尚書本就是一肚子的怨氣,費了好多的唇舌,方才讓季丞相相信自己,并沒有命令自己府中的下人,滅殺了右丞相府之中的府兵,這才剛剛回到了尚書府之中,又來了四姨娘這麽一檔子事情。
這讓杜尚書的心情,又怎麽能好!
杜尚書微微的眯了眯雙眸,側目看向了身後的小唐,啓唇道:“你先送四夫人回去。”
“是。”小唐應了一聲,便踱步走到了四姨娘的身上,側過了身子,朝着甬道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啓唇說道:“四夫人,請吧。”
四姨娘聞言,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對杜尚書說道:“那妾身現行回房了。”
四姨娘說着,便朝着杜尚書屈膝一禮,随後,便跟在了小唐的身後,朝着海棠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待四姨娘離開了之後,杜尚書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狹長的眸子,眸光之中充滿了陰毒的寒意,冷冷的凝視着杜蕊的雨花閣,不由得,杜尚書的雙手進攥成拳,過了今兒,便還有一日的時間,隻要在自己的壽宴之上,杜蕊沖撞了皇上,到時候,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想到了這裏,杜尚書的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随即,杜尚書轉過了身子,離開了雨花閣外。
而在杜尚書剛剛離開了之後,一道黑影飄落在雨花閣外,男子一襲黑色的墨緞,瑩白的肌膚勝雪一般,在男子的手腕之上,帶着兩條黑色的皮制手鏈,其上各自有一個小鈴铛,随着男子每一個動作,小鈴铛都會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男子望着杜尚書的背影,唇角之上的冷笑,漸漸的上揚,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叮鈴鈴……
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琅邪在杜蕊的房間之中聽見了一陣陣清脆的聲響,琅邪微微的眯了眯雙眸,面色倏然一沉。
“咔嚓!”的一聲脆響,琅邪的手中緊握着青瓷茶盞,可是就在他聽見了鈴铛的聲音之時,琅邪的手中猛然用力,頃刻之間,琅邪直接将手中青瓷茶盞捏成了碎片。
琅邪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眸光之中閃過了一絲凜然的寒芒。
沒想到,這小小的尚書府,竟然能夠将他也給引來,可琅邪并不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難道說,他也是跟自己有同樣的目的,是被七星連珠所引來的。
可是,七星連珠并沒有帶來什麽,而讓琅邪留在尚書府之中的,就隻有杜蕊一個人,難道,他也是爲了杜蕊前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