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相的面色,本來就已經很難保持應有的儀态了,在聽聞了莫凝的話之後,面色漲紅宛如豬肝一般。
水袖之中的雙手,攥的更加的緊了,泛白的指節之上,發出了咔咔咔的脆響聲。
孫大人瞧着季丞相的面色難看,便立馬踱步走到了季丞相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丞相爺,您看這些死屍……”
“哼!”季丞相冷哼了一聲,冷聲冷氣的說道:“這麽點小姐,難道還要讓本相爺教你不成!”
“是是是……”孫大人立馬點頭如同搗蒜一般,頻頻的朝着季丞相颔首。
季丞相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眸子,看着莫凝和莫寒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猛的一掌狠狠的砸在了府尹衙門之中的文案之上。
“咔嚓!”
登時,随着一聲脆響聲落下,文案之上出現了一條條的宛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紋,“回府!”
雨花閣之中。
少了小月,杜蕊總是覺着好像是少了一些什麽似的,這會子的功夫,莫凝和莫寒又都沒有回來,杜蕊有些口渴,想要讓人烹些茶來,也沒有個人吩咐。
無奈之下,杜蕊隻好自己動手,剛剛站了起來,耳畔就傳來了一陣充滿了魅惑的淺笑聲。
杜蕊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緩緩的擡起了睫眸,朝着房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眸光之中閃過了一絲不屑,杜蕊冷冷的掃了一眼斜依在房門口的琅邪,啓唇說道:“這麽一大天也不見個人影,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倒是回來了。”
琅邪聽着杜蕊的話,倒像是一個等待夫君回家的小媳婦兒似的,唇角微微上揚,緩緩的擡起了白皙修長的手,輕輕的摸了摸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邁步便朝着杜蕊徑直的走了過去,“怎麽,一天不見想我了?!”
“想你個鬼!”杜蕊冷冷的剜了一眼琅邪,冷聲說道。
“啧啧……”琅邪啧了幾聲,垂下了眸子,看着杜蕊,随即,琅邪擡起了手,勾起了杜蕊的下巴,輕聲細語的說道:“瞧瞧這委屈的模樣,好像是本公子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似的。”
“啪!”的一聲脆響,杜蕊直接擡起了手來,一把将琅邪的手打開,冷聲冷氣的說道:“少臭不要臉,我問你,你打算什麽時候教我修煉靈力。”
琅邪聞言,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看來,還是自己的魅力不夠,每一次杜蕊見到了自己的時候,總是有心無心的提起修煉之事,好像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白天的時候,究竟是去了什麽地方。
哎!琅邪的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一臉的委屈,對杜蕊說道:“你總是這麽猴急,又不關心人家。”
杜蕊聽見了琅邪的話之後,險些沒有吐出來,這話從一個大男人的口中說出來,怎麽就顯得這麽矯情,仿佛自己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妻子,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相公的事情似的。
唇角微微的抽了抽,杜蕊沉聲的說道:“你去了什麽地方,跟本小姐沒有一兩銀子的關系,你喜歡來就來,喜歡走就走。”
說着,杜蕊轉過了身子,便想要朝着内室走去。
“哎!”琅邪輕歎了一口氣,滿是委屈的說道:“真是爲難本公子了,聽聞上一次,你在八珍樓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美食,今兒,本公子還特意前往了八珍樓,給你買了八寶鴨呢。”
說着,琅邪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包,放在了房間之中的圓桌之上,雙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道了一個哀怨口,“哎!既然有些人不領情,那就隻好算了吧。”
杜蕊聞言,心頭一喜,上一次,在八珍樓當中,自己的确是沒有好好的品嘗八寶鴨的美味,都是因爲季文生那個賤人,好好的一頓飯,竟然被他給攪和了,這會子,聽見了琅邪的話之後,杜蕊的肚子,竟然不争氣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來。
剛剛放在了門上的纖手,緩緩的收了回來,手腕之上的鴛鴦碧,随着杜蕊手上的動作,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杜蕊的唇角噙着一抹淺笑,心中暗忖:“不吃白不吃!”
須臾之間,杜蕊轉過了身子,直接朝着琅邪的方向走了過去。
扯了扯裙擺,杜蕊俯下了身子,坐在了琅邪的身邊,伸出了手來,直接将牛皮紙包打了開來,登時,一股濃濃的幽香,直接傳入了杜蕊的鼻端當中,這股混雜着藥草和鴨肉的香味,傳入了杜蕊的鼻端之中,讓杜蕊食指大動。
當即,杜蕊便直接伸出了手來,扯下了一個鴨腿,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巴當中大快朵頤了起來。
琅邪看着杜蕊的吃相,不禁微微的皺了一下眉,不管怎麽說,杜蕊可都是尚書府之中的千金小姐,怎麽會……
“看什麽看,沒有見過美女吃東西啊!”杜蕊瞧着琅邪的眸光之中充滿了驚訝之色,便狠狠的剜了一眼琅邪,然後,繼續埋頭,吃着手中肥美的八寶鴨。
很快的,當琅邪回過了神來的時候,杜蕊已經将一整隻的八寶鴨吃的就隻剩下了骨頭,杜蕊拿出了帕子,擦了擦他滿是油污的小手,然後,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桌案之上,啓唇道:“将這裏收拾幹淨,姑奶奶有些累了。”
言畢,杜蕊便轉過了身子,徑直的走進了自己的内室之中。
杜蕊全然沒有發現,在面對琅邪的時候,自己的态度,竟然在潛移默化的轉變着,就連臉上的表情,都不似從前那般的冰冷。
琅邪看着杜蕊的背影,唇畔扯出了一抹淺笑,微微的搖了搖頭,也不管桌案之上的鴨骨頭,跟在了杜蕊的身後,走進了杜蕊的寝室之中。
瞧着杜蕊躺在了床榻之上,緊閉着雙眼,進入了酣眠之中,琅邪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她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呢?!
時而殺人不眨眼,時而俏皮可愛,時而黑心歹毒……
這樣的女人,琅邪生平還是第一次瞧見,他俯下了身子,坐在了杜蕊的床榻之上,一瞬不瞬的望着沉睡之中的杜蕊,緩緩的伸出了手來,輕輕的摸了摸杜蕊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