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片刻之後,在杜宓的落雪閣之中,便想起了好一陣此起彼伏的巴掌聲。
須臾,許是大夫人聽得這聲音厭煩了,便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對佩文吩咐道:“行了,将佩心待下去,關在牡丹閣的柴房之中,沒有本夫人的命令,誰也不能夠給她飯吃、給他水喝、給她找郎中,誰也不能夠将佩心放出來!”
“是。”佩文和佩月異口同聲的應道,随後,兩人便一左一右的将佩心從落雪閣之中拖了出去。
大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然之色,冷冷的瞟向了白雪和藍雪,冷聲冷氣的問道:“小姐怎麽樣了?!”
白雪側目看向了大夫人,顫顫巍巍的說道:“回、回大夫人的話,經過了沐浴,小姐身上已經褪去了燥熱,想着,一會子的功夫,小姐就應該可以清醒過來了。”
“嗯。”大夫人緩緩的阙了阙雙眸,隻不過是應了一聲,便踱步走到了杜宓的身前,瞧着自己的寶貝女兒遭了這麽大的罪過,又在那些姨娘們的面前丢了這麽大的人,這口氣,大夫人可是怎麽都無法吞下去的。
緩緩的伸出了手來,輕輕的摸了摸杜宓的臉,感覺到了杜宓臉上的燥熱退了下去,大夫人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的眉心,方才舒展了幾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呢喃道:“宓兒,這一次是母親想的不夠周全,沒有讓那個小賤人丢人現眼,反而卻害了你。”
說着,大夫人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長長的睫毛微微的一顫,兩行眼淚順着大夫人的雙眸之中滾落了下來。
大夫人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輕輕的試了試杜宓雙頰之上的冷汗,輕聲的說道:“宓兒,你放心爲娘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那個小賤人,一定會給你報這次的大仇的!”
“叩叩叩……”
大夫人的話音剛剛落下,便有一陣叩門的聲音,徐徐的傳入了大夫人的耳廓之中,大夫人微微的蹙了蹙眉頭,眉梢一挑,看向了身旁的白雪,吩咐道:“去看看,這個時候是誰來了?”
“是。”白雪應了一聲,立馬朝着房門口走了過去。
“吱嘎。”的一聲,白雪推開了房門,隻見,杜老夫人身邊的張媽媽,站在了房門口,白雪福了福身,輕聲的道:“敢問張媽媽,可是老夫人有什麽吩咐嗎?”
張媽媽挑了挑眉,眸光之中充滿了嫌惡之色,朝着白雪瞟了一眼,張媽媽更在了杜老夫人的身邊多年,杜老夫人不喜之人,即便是她身邊的侍婢,張媽媽也都不喜,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白雪,啓唇道:“我奉老夫人之命,來找大夫人的。”
張媽媽提高了自己的音調,在内室之中的大夫人,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在聞聽了張媽媽的話之後,大夫人的面色倏然一喜,心中暗忖:“難不成,老夫人念着兩日之後,便是老爺的壽辰,所以改變了自己的心意?!”
想到了這裏,大夫人立馬走出了内室,朝着房門口走了過去。
“張媽媽,老夫人可是有什麽吩咐嗎?!”大夫人徑直的走到了張媽媽的身前,啓唇問道。
張媽媽雖然心中也是不喜歡這位大夫人,可是,念在主仆的身份上,張媽媽還是朝着大夫人打了個欠兒,可是雙眸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對大夫人的尊敬之色,張媽媽清了清嗓子,啓唇道:“老夫人說了,就按照大小姐的意思,将那匹淺粉色,繡着杜鵑花的料子,給二小姐送過來,畢竟,二小姐也是咱們尚書府之中的小姐,雖然,幹出了這些下作的事情來,也畢竟是老爺的親生骨肉不是,兩日之後,便是老爺的壽辰,老夫人怎麽也不會不讓二小姐參加的。”
說着,張媽媽接過了身後侍婢手中的錦緞,直接擲向了站在大夫人身邊的白雪的身上。
因爲張媽媽太過用力,白雪全然沒有尋思到會是如此,一下子沒有接住手中的布料,竟被布料砸中了腦袋,這麽一砸,将白雪可砸的是七葷八素的,不由得向後一個踉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噗嗤!”張媽媽見狀,卷起了之手中的方帕,掩住了自己的雙唇,嗤笑了一聲。
須臾,張媽媽轉過了身子,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啓唇道:“咱們走,青松閣還等着咱們伺候呢!”
言畢,張媽媽便帶着随行而來的兩個丫鬟,轉身離開了落雪閣之中。
待張媽媽離開了之後,大夫人的臉上,瞬間堆起了一層寒霜,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泛起了凜然的寒意,不由得,大夫人将雙手進攥成拳,手背之上迸起了一條條宛如毒蛇一般猙獰的青筋。
原本就是滿心的憤怒,可偏偏的,這會子的功夫,竟然又被杜老夫人身邊的一個老媽子給這般的羞辱了,這口氣,大夫人孫氏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咽得下去的。
側目時,大夫人的雙手之中射出凜然的寒意,仿佛隻要大夫人一眼,就能夠将身邊的白雪凍結成冰似的,微微的揚起了下巴,大夫人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狹長的眸子,沉聲怒喝道:“就連那老不死的身邊的一個媽媽都敢出言羞辱本夫人,看來……”
不待大夫人把話說完,白雪當即上前一步,扯了扯大夫人的衣袖,提醒道:“大夫人,就算是您恨透了老夫人,您也不能夠宣之于口啊,仔細着隔牆有耳啊!”
大夫人聞言,面色稍稍的恢複了起來,可是,看上去依舊甚是難看,她冷哼了一聲,冷然道:“隻要有那個老不死在的一天,我就不能夠真正的擁有管理尚書府的權利。”
說着,大夫人轉過了身子,一邊朝着杜宓的内室走去,一邊冷冷的說道:“雖然,老爺疼愛我和宓兒,可老爺也算是個孝子,無論那老不死的說什麽,老爺也總是能夠聽進去幾分的,倘若,那老不死的,當真是死了的話……”
大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白雪倏然開了口,打斷了大夫人的話,輕聲的說道:“若是大夫人不嫌棄奴婢的腦袋笨拙,奴婢倒是有一個法子。”
“說來聽聽。”大夫人聞言,面色一喜,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啓唇道。
須臾,白雪湊近了大夫人,俯身在大夫人的耳畔,耳語了起來。
“妙在!”好半晌之後,大夫人唇角之上的冷笑,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眸光之中閃過了一絲精光,冷笑了一聲,冷冷的說道:“就讓她在嚣張幾天,本夫人倒是想要瞧瞧,那個老不死的,還能夠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