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麽?!”杜蕊緩緩的擡起了睫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莫凝,杜蕊的雙眸,平靜的像是一汪碧湖一般,不驚一絲一毫的波瀾。
似是壓根就沒有聽見門外的動靜一般,杜蕊端起了桌案之上的茶盞,放在了一雙朱唇之下,輕輕的呵了一口蘭氣,嗑了一口茶,擡起了睫眸眸光深邃的瞥了一眼莫凝,吩咐道:“帶上你們的兵器,若是有人想要闖進來,就讓他們留下一直胳臂。”
杜蕊的話說得極爲清淡,宛如清風拂過莫凝的心頭似的,可莫凝和莫寒兩人聞聽了杜蕊的話時,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裏可是尚書府,而且,還是由杜尚書親自帶人前來,若是這般……
可這畢竟是小姐的吩咐,兩人從小被王海所教導,無論如何都要聽從小姐的吩咐,既然小姐這麽說了,兩人也沒有過多的去想,便紛紛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劍,莫凝推開了杜蕊的房門,兩人縱身一躍,直接飛奔而出。
“嗆啷!”
兩人手中的佩劍,在黃昏的餘晖之中,耀出了燦金色的芒,刺痛了一衆府兵的眼眸。
莫凝将手中的佩劍直指向了杜尚書,聲音冰冷如刀,冷聲冷氣的說道:“小姐吩咐,若是膽敢擅自闖入小姐閨房者,一律斷下一臂!”
“哼!”杜尚書聞聽了莫凝的話之後,面色倏然一沉,仿佛,下一瞬間,能夠掀起一場狂風暴雨似的,杜尚書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冷喝道:“還反了大天了,一個小丫頭,做出了這樣的事兒來,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來人啊,給本尚書将大小姐拿下!”
随着杜尚書的話音一落,一種府兵,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紛紛的朝着莫凝和莫寒兩人圍了上去,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兩人給淩遲了一般。
但是,莫凝和莫寒卻不将衆人放在眼中,兩人的唇角微微上揚,相視了一眼之後,縱然一個閃身,效仿之前杜蕊在尚書府外所展現出來過人的速度,兩人的身體宛如閃電一般,飛入了一衆府兵之中。
“嗤!”的一聲,莫凝手中的佩劍,在半空之中劃下了一道寒芒,下一瞬,在莫凝身前的一個府兵,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隻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腕之上一涼。
“嗆啷!”
随着一聲脆響落下,府兵垂下了眸子,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啊!”
緊接着,便是一道宛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徹而起,傳入了衆人的耳廓之中。
那名府兵的手腕之上,鮮血汩汩的外湧而出,瞬間便染紅了自己腳下的地面。
“噗咚!”的一聲悶響,那名府兵雙膝跪倒在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當杜尚書瞧見了莫凝,當真敢砍斷了自己府兵的手腕,登時,杜尚書的面色一沉,自己的府邸當中,任由着兩個小丫頭,說砍就砍自己府兵的手腕,這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動手!”杜尚書的面色變得愈發的難看了起來,怒聲咆哮道:“給我、給我殺了她們!”
一衆府兵在聽見了杜尚書的命令之後,紛紛的朝着莫凝和莫寒兩人沖了過去,但是,莫凝和莫寒兩人,卻像是落入了羊群之中的狼一般,每每手起劍落之時,便有府兵的手臂,掉落在地上。
很快的,雨花閣的地面,便被鮮血所染紅,那一隻隻的手臂,讓人瞧見了都是觸目驚心的,數十名府兵,趴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汩汩外湧鮮血的手臂,哀嚎連連。
一時間,雨花閣宛如人間煉獄一般,慘叫聲、痛苦聲、鮮血、殘肢斷臂,讓人多看一眼,便覺着反胃惡心。
杜尚書站在雨花閣的門口,不禁瞪大了一雙眸子,宛如墨玉琉璃一般的眼珠子,仿佛都要調出來了一般,張大的嘴巴,足足能夠塞進去幾顆雞蛋似的。
杜尚書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錯所,将自己繼而爲什麽要來雨花閣的目的,全然都給混忘了。
“老、老、老爺,咱們現在、現在應該怎麽辦?!”杜尚書身後的府兵,顫顫微微的對杜尚書說道。
杜尚書聞言,方才回過了神來,此時此刻,杜尚書的臉色甚是難看,仿佛像吞了蒼蠅似的,額頭之上滿是岑岑的冷寒一顆顆的順着雙頰滾落了下來,不由得,杜尚書縮了一記多說,大口大口的吞着口水,顫顫的向後倒退了一步。
側目時,杜尚書的聲音顫抖,他的身子亦是如此,聲音顫抖着說道:“反了,都反了!”
杜尚書一邊說着,一邊向後倒退,稍不留神自己的腳底下,忽地,被地上的一節枯樹枝給絆倒了。
“噗咚!”的一聲,杜尚書跌坐在了地上,身子顫抖宛如篩糠一般,瞧着雨花閣的樓牌,像是見到了鬼似的,一雙瞳仁,在眼眶之中瑟縮着,充滿了驚恐,仿佛,下一瞬間,莫凝和莫寒兩人就要沖到了自個兒的面前,将自己屠殺了一般。
“吱嘎!”
就在這個時候,杜蕊的房門緩緩打開,杜蕊一身的驚華之色,邁着蓮步,緩緩的走到了房門口,瑩白的纖手卷起了手中的方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臉嫌惡的嗔了地面上的殘肢斷臂。
杜蕊的眉黛淺凝,似是被雨花閣之中的血腥味沖了鼻,方帕在杜蕊的面前揮了揮,打眼瞧見了雨花閣門外的杜尚書,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擡起了纖手,輕輕的撫了撫雲髻之上步搖的流蘇,眸光之中充滿了不屑、揶揄與譏諷。
“不知道杜尚書這會子來我雨花閣之中,是所爲何事啊?!”杜蕊朱唇微啓,聲音之中帶着一股壓迫,宛如一尊大山,朝着杜尚書砸了過去。
“咕噜!”
杜尚書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雙手撐在了地上向後爬着,他的面色蒼白,似是見到了鬼一般,仿佛多在雨花閣之中停留一秒鍾,都是一種煎熬似的。
“啊!”
忽地,杜尚書驚叫了一聲,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像是逃命一般,逃離了雨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