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蕊的唇畔含笑,一雙宛如碧湖一般的清澈的眸子,泛起了潋滟般的霜華,伸出了瑩白的纖手,在自己的面前,反複的翻看着,似是欣賞一般。
紫炎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看着杜蕊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面色陰沉的好似籠了一層陰雲一般,自小紫炎就有極爲嚴重的潔癖,别說是身上有污穢,據算是灰塵都不曾有過,可是現在,這麽大的一個油手印,印在了他皎月白的褲子上,讓紫炎心中厭惡。
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一雙眸子當中充滿了滾滾地怒意,當即,紫炎的面色一沉,猛地腳尖點在了地面之上,縱身一閃,直奔杜蕊飛奔了過去。
畢竟,紫炎的武功成教于宮中,自然也是身手不凡的,可是,在杜蕊的面前,卻宛如蝼蟻一般,就算是,琅邪在杜蕊的面前,若是不用靈力的功夫,也不一定是杜蕊的對手。
當紫炎飛身來到了杜蕊的面前之時,杜蕊特意擡起了滿是油污的手,朝着紫炎的身上,便就是一掌落下。
紫炎面色一變,登時一個側身,避開了杜蕊的一掌,甚是嫌惡的剜了一眼杜蕊。
杜蕊的唇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的望着紫炎,仿佛,在杜蕊的雙眼之中,紫炎就像是一個不入眼的蝼蟻似的。
瞧着紫炎滿臉的陰郁,杜蕊唇角之上的冷笑,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擡手一瞧,見掌心之中的油漬,再少了些,便啧了一聲,道:“還是不幹淨。”
紫炎冷眸,凝視着杜蕊,聽着杜蕊的話,像是想要将手掌上的油漬,在自個兒的身上擦幹淨似的,眉心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瞧着杜蕊的眸光,落在了自個兒的身上,紫炎便緩緩的垂下了眸光,赫然的瞧見,在自己的衣襟上,一股黃燦燦的手印。
面色倏的一沉,她竟全然沒有發現,杜蕊是在什麽時候,竟悄無聲息的将手掌上的油漬,抹在了自個兒的身上。
登時,紫炎感覺自己的頭頂一陣發麻,他的雙手冰涼,涼的像是一塊兒玉似的,眸光之中的寒意更甚,恨不能當即,就沖上前去,将杜蕊擊殺。
紫炎的性子急躁,一想到了這兒,便絕對不會在隐忍着,一張粉面漲紅的仿佛都能夠滴出血來似的。
看着杜蕊一臉不屑的表情,紫炎的心頭怒火更勝,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似是燃起了足以燎原的怒火,他直接抽出了腰間了佩劍,打有一副不将杜蕊至于死敵,不會罷休的架勢。
倏然,紫炎緊了緊手中的佩劍,一個猛子,便朝着杜蕊沖了過去。
杜蕊身後的莫凝和莫寒見狀,紛紛的蹙起了眉,眼瞧着,紫炎手中的匕首,直奔自己家小姐的咽喉,兩人的眸色倏的一沉。
“铛!”的一聲脆響。
杜蕊瑩白的纖手一揮,水袖之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寒芒,一根梅花針,宛如閃電一般,快速的飛馳而出,随着一聲脆響落下,紫炎手中的佩劍,竟然改變了方向,直奔着身下不遠處的季文生的胸口刺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季文生,全然癱軟在地上,根本就沒有想要動彈的意思,隻是瞪大了一雙眸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紫炎手中的佩劍,就徑直的刺在了他的手臂上。
嗤!
随着一聲金屬入了皮肉的聲音落下,季文生的身子猛然一顫,宛如篩糠一般,顫抖的唇,發出了一記猶如殺豬一般凄厲的嘶嚎聲:“啊!我的胳膊!”
“噗嗤!”杜蕊瞧見了季文生的模樣,緩緩的卷起了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一雙眸子,似夜空之中的星,璨璨的奪目,朱唇微啓,聲音清冷,好似一嘴的冰渣子從杜蕊的嘴巴當中吐了出去,“好一個狗咬狗,二殿下,這可是你自個兒動手傷了你的狗腿子,若是,你向右丞相告知之時,切勿不要忘記了,說這一劍可是你刺的。”
說着,杜蕊緩緩的擡起了瑩白的纖手,打眼瞧了瞧,泛着一點點小月牙一般的晶瑩的指甲,哂笑着說道:“這是可惜了,手上的油漬,還是沒有擦幹淨。”
言畢,杜蕊将手遞到了莫凝的面前,莫凝當即颔首,立馬拿起了帕子,輕輕的試了試杜蕊的手,将杜蕊小手上的油漬擦了個幹淨。
杜蕊反手握住了莫凝的手,将帕子在手中攥了攥,扭的像是廢紙似的。
眉梢一挑,杜蕊的唇角之上的冷笑,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仿佛,是在譏諷着紫炎,他的衣裳,被子弄的滿是油漬。
紫炎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垂下了眸子看向了季文生,瞧着季文生的面色蒼白如紙,胳膊上的鮮血汩汩的外湧而出,像是永不幹涸的噴泉似的。
紫炎俯下了身子,扯下了季文生的衣襟,裹住了他的傷口,擡起了眸子,冷冷的剜了一眼杜蕊,冷哼了一聲,說道:“今日之事,本宮和右丞相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言畢,紫炎便将季文生攙扶了起來,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包廂之中。
杜蕊淡淡的掃了一眼離去的兩人,鼻端不禁冷哼了一聲,扯了扯裙幅,挪了眸光看向了散落了一地的吃食。
“還真是浪費了這一桌子的美食。”杜蕊微微的擡起了手來,攏了攏腦後散落的青絲,啓唇淡淡的說道。
須臾,杜蕊側目,淡淡的看了莫凝和莫寒,再道:“打擾了我的雅興,咱們回吧。”
“是。”
莫凝和莫寒微微颔首,異口同聲的應答,跟在了杜蕊的身後,朝着樓下走去。
堪堪這麽一鬧騰,八珍樓的食客們,已經倉皇離去,小二和八珍樓的掌櫃的瞧見了杜蕊主仆三人走了下來,立馬迎上了前去。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們可下來了。”掌櫃的瞧着杜蕊,一臉驚華,像是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啓唇驚呼了一聲。
“怎麽?!”杜蕊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淡淡的問了一聲,道:“有什麽不妥的嗎?!”
掌櫃的瞧着杜蕊,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一雙秋水剪瞳之中,不驚一絲一毫的波瀾,“姑娘,您還是趕快走吧,您今日可得罪了兩位貴人,我剛剛瞧見,他們可是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