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宓聽聞了杜蕊的話之後,微微的眯了眯一雙星眸,她不得不相信你,杜蕊說的話的确有幾分到底,她别過了頭去,眸光甚是複雜的看了一眼杜蘅。
難道,天底下當真有人連自己剛剛過世的生母的仇恨都不管不顧,而去攀附自己仇人的女兒?!
杜蕊站在杜宓的身邊,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看着杜宓臉上的表情,杜蕊便知道,自己的話果真是奏效了。
呵呵!杜蕊的心中不禁冷笑了一聲,盈盈的轉過了身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杜蘅,朱唇微啓,淡淡的說道:“三妹妹,你的招數實在是不能夠讓人閑心,想要接着我的手,去打二妹妹的臉,二妹妹如此的聰穎,又怎麽會上你的當呢。”
杜蘅聞聽了杜蕊的話之後,面色不禁一變,立馬拉起了杜宓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二姐姐,你不要相信她的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杜宓眯了眯一雙潋滟微波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杜蘅,現在,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若是,今日之事,當真是杜蘅所設計出來的陷阱,那麽,她的确是低估了這個妹妹,她的心機太深了,深到像是不見底的無底洞。
緩緩的擡起了手來,杜宓撫開了杜蘅的手,微眯着的眸子當中,滿是狐疑之色,一瞬不瞬的打量着杜蘅,她那灼灼的眸光,仿佛,想要将杜蘅的臉上灼出兩個窟窿來似的。
杜宓今日被杜蕊羞辱成了這個樣子,很顯然都是因爲杜蘅,她不得不相信杜蕊的話了,眉黛淺凝,杜宓試探的開了口,對杜蘅問道:“三妹妹,我知道,你不是心機深邃之人,可是,今日之事,分明是你誤導了父親,才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最好給大姐姐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的話,才不會有誤會。”
解釋!
杜蕊壓根就沒有想過要什麽解釋,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讓杜宓親手發落了杜蘅,可是,聽着杜宓剛剛說過的話,很顯然,杜宓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草包。
杜宓的話,一來,将杜尚書的所有過錯都推給了杜蘅,二來,又給了杜蘅機會,去讓杜蘅自己去辯解,若是,杜蘅聰明的話,隻要抓住了這個機會,就能夠自救。
杜宓心思詭谲,雖然,杜蕊的話很是有道理,但是,杜宓卻隻相信了一半。
剛剛,因爲杜蕊突然的發難,讓杜宓僵在了當場,可是,這會子功夫,說了這麽多話,也讓杜宓好好的捋順了自己的頭緒,唇角微微的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眉梢一挑,淡淡的瞥了杜蕊一眼。
杜宓擡起了手來,扯了扯裙幅,邁着蓮步走到了杜蕊房間之中的圓桌前,俯下了身子坐了下來,緩緩的擡起了睫眸,看向了杜蘅,朱唇微啓,輕聲的說道:“三妹妹,你自己辯吧。”
杜蘅雖然不是玲珑之人,但是,她自小在大夫人的膝下長大,多少見過了一些兩面三刀之事,此時此刻,她心知肚明,這是杜宓在給自己機會。
“噗咚!”
當即,杜蘅扯了扯裙擺,俯下了身子,跪在了杜宓的面前,一雙杏子眼當中滿是委屈的淚水,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淚水便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她的雙頰滾落了下來。
“二姐姐,你可要爲妹妹做主啊!”
一開口,她卻成了苦主,杜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杜蘅,心中不禁冷笑,她不得不正視,之前的确是小看了杜宓,她不僅除了那一張美若天仙一般的容顔以外,還有一個反應不錯的腦子。
杜蕊扯了扯裙擺,邁着蓮步,徑直的走到了主位之上,俯下坐了下來,一臉看好戲一般的神情,看着這一對表裏不一的姐妹,上演着一場哭天搶地的戲碼。
杜蘅貝齒緊緊地咬住了唇瓣,一雙眸子當中滿沁滿了水色,長長的睫毛之上,綴着宛如奪目寶石一般的淚珠,輕輕的抽了抽鼻子,杜蘅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她的雙頰滾落了下來。
貝齒輕輕地咬了咬唇瓣,沉吟了片刻之後,杜蘅緩緩的開了口,聲音顫抖着說道:“原本,我隻不過是想要來大姐姐這裏問問,有關于我娘的事,許是聽錯了,有男子的聲音傳出,沒有經過仔細的思量,就去請了父親過來,才會鑄成大錯,冤枉了大姐姐。”
說着,杜蘅側目,淚眼婆娑的看向了杜蕊,她那可憐的模樣,像是一隻受到了大灰狼驚吓的小白兔似的,一雙眸子,滿是無辜的望向了杜蕊。
“哼!”杜蕊輕哼了一聲,一撩裙幅,緩緩的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杜蘅的身前,朱唇微啓,淡淡的說道:“真的是這樣嗎?!”
杜蘅聞言,心中不禁暗忖,或許,杜蕊見自己的态度松懈了下來,這件事一定會有轉機,可下一瞬,杜蕊的話,讓杜蘅的心都跟着涼了半截,隻聽見,杜蕊宛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幽幽的傳入了杜蘅的耳廓之中。
“好像不對吧,剛剛明明有一個男子在我的房間之中跟我親熱來着,三妹妹,你怎麽睜着眼睛說瞎話呢!”杜蕊的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冷笑,她竟然當着杜宓和杜蘅的面,道出了剛剛自己的房間之中藏着一個男人,這話,若是傳入了杜尚書的耳廓之中,還不将杜蕊活活的打死才怪。
可杜蕊的臉上,卻是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平靜,像是一汪鏡湖,無風不浪無波瀾。
勾了勾唇角,杜蕊一雙似是寶石一般奪目璀璨的瞳仁,一瞬不瞬的凝視着杜宓,看着杜宓一臉吃驚的模樣看着自己,杜蕊唇角之上的冷笑,倏然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這一刻,杜宓方才知道,自己剛剛中了杜蕊的離間計,若是剛剛她大可以直接帶着杜蘅走,可是現在,杜蕊既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很顯然,就是不想要放她們兩個人離開。
“呵呵。”杜蕊哂笑了一聲,微微的蹙了蹙柳眉,對杜宓說道:“二妹妹,你怎麽這樣的表情,這話,可是剛剛三妹妹對尚書大人說的,你也瞧見了,我的閨房就這麽大的地方,别說是男人了,就算是老鼠也沒有一隻。”
杜蕊的話鋒一轉,态度直接挑明,這一切,不過是杜蘅耍出來的花樣罷了。
此時此刻,杜宓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被杜蕊前後不符的話,弄的是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到底杜蕊說的那一句話是真,那一句話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