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宓聞言,面色一變,杜蕊現在的身份,可是尚書府之中的嫡小姐,她若是貿然這麽說下去的話,可就是頂撞了嫡小姐。
不禁,她面色一僵,垂下了欣長的睫羽,抿了抿雙唇,說道:“我并沒有這麽說!”
“可是,你卻是這麽想的。”杜蕊擡起了素手,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之上的簪花,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杜蕊說罷,将目光落在了杜尚書的身上,微微的眯了眯一雙眸子,唇角上翹,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尚書。
堂堂尚書府的大夫人,竟然,将二姨娘從樓梯上退了下去,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的話,大夫人這悍婦的名聲,可就要落實了,想來,一個悍婦教出來的女兒,即便是,她有一張宛如仙子一般的容顔,恐怕,在性子上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的。
杜尚書絕對不允許,他的寶貝女兒的名聲有損,杜宓的美貌,放眼整個初雲國,都是數一數二的,憑借這樣的容貌,若是将來,能夠嫁入皇家,一定會前途不可限量。
冷冷的掃了一眼杜蕊,杜尚書沉聲說道:“夠了,别添亂了,事發突然,還需要從中調查,我不想聽一面之詞。”
“尚書大人,二姨娘的屍首就在這裏,便是物證,我和老夫人便是認證,何來一面之詞呢?你若是想要有心偏袒,最好也找一個合理的借口。”杜蕊不屑的睨了一眼杜尚書,冷笑了一聲,冷然道。
“你……”杜尚書的面色一僵,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凜然的寒意,原本,他大可以用三姨娘的死去讓杜蕊妥協,可畢竟三姨娘是因爲跟外男安通款曲,即便是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二姨娘卻是不同,她可是四品典儀之女,可不像是三姨娘,若是二姨娘的母家追究起來的話……
杜尚書微微的眯了眯雙眸,一雙宛如鷹鸠一般的眸子,在杜蕊的臉上掃來掃去,忽地,杜尚書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面色陰沉,好似狂風暴雨來臨前的黑夜一般,徑直的走到了杜蕊的身前,冷哼了一聲,道:“杜蕊,剛剛你母親聲稱,是你拗斷了你二姨娘的脖子,這件事,你要作何解釋?!”
“呵呵!”杜蕊冷笑,眸光之中的寒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揶揄道:“尚書大人,您是哪隻眼睛瞧見我拗斷了二姨娘的脖子了?!我和老夫人都在場作爲認證,你不問、不理、不管,爲了一個下作的戲子,來了一個一面之詞,而現在,又單憑她的一句話,就聲稱我拗斷了二姨娘的脖子,難道,這不是一面之詞嗎?!”
說着,杜蕊一雙冷眸,泛起了凜然的寒意,不屑的瞥了一眼杜尚書,繼續說道:“聽聞,尚書大人以前還是知府老爺,難道,您就是這麽斷案的不成?!”
“你……”杜尚書聞言,嘴巴裏面像是被杜蕊散盡了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一般,一張嘴巴,滿嘴都是氣的竄出來的黑煙,“你再說一遍!”
“就算是,尚書大人讓我再說十遍、百遍、千遍,我也還是那句話!”杜蕊冷聲冷氣地說道。
“逆女,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打你嗎?!”杜尚書擡起了手來,一臉嗔怒,仿佛下一瞬,就要狠狠的一巴掌,抽在杜蕊的臉上。
跪在堂下的大夫人見此,唇角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緊接着,眉黛一凝,臉上布滿了一片愁雲慘霧,聲音也跟着顫抖了起來,“老爺,您不要動怒,都是妾身的錯,這麽多年來,沒有好好的管教蕊兒,才會讓蕊兒養成了如此乖戾的性子,您要是想要責罰的話,就責罰妾身吧!”
說着,大夫人嘤嘤的哭了起來,卷起了手中的方帕,試了試眼角之上的淚,啜泣着繼續說道:“老爺,您的身子才剛剛好了一些,可萬萬不能夠在跟蕊兒志氣了,您就當二妹妹是妾身從台階上推下去的吧。”
“娘……”一旁的杜宓聞言,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擡起了一雙星眸,看了一眼大夫人。
瞧見了大夫人的唇角微微上揚,對自己擠眉弄眼的,當即,杜宓便明白了過來,順着大夫人的話說了下去,“父親,是啊,您萬萬不能再動怒了,仔細着再吐血,大夫可是說了,您……”
“老爺,隻當是妾身求求您了,萬萬不能夠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以後,妾身不能夠留在您的身邊照顧您了,您要好好保重!”
言畢,大夫人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紅柱之上,心頭一狠,猛地朝着柱子沖了過去。
杜蕊扯了扯唇角,不屑的瞥了一眼大夫人,這樣的手段,自然是瞞不過杜蕊的眼睛,棄足保命的手段,杜蕊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
這麽短的距離,加上大夫人助跑時的力道,就算是,撞在了柱子上,也不會要了她的性命,怕是,連輕度腦震蕩都不會造成。
“砰!”
倏然,大夫人一頭撞在了柱子上,額頭之上紅了一大塊,她腳下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杜尚書見狀,面色倏然一沉,急呼了一聲,“夫人!”
便踱步朝着大夫人沖了過去,一把将大夫人攬入了懷中,朝着門口高呼道:“快去找大夫來!”
“不用了!”杜蕊徐徐的從杜老夫人的身旁走了過來,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冷笑,徑直的朝着杜尚書走了過去。
“杜蕊,你瞧瞧,你母親都被你冤枉的以死明志了,你究竟還想要怎麽樣?!”杜尚書一張老臉氣得通紅,眸光之中的寒意,宛如數九寒冬的冰潭一般,泛起了一股股森白的寒氣。
杜蕊聞言,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邊走着,一邊将雲髻之上的簪花拔了下來,眸光落在了大夫人的身上,啓唇道:“我曾經瞧見過,有人想要撞牆尋思,便是用這個法子将她就醒的。”
說着,杜蕊俯下了身子,蹲在了杜尚書的身邊,尖銳的簪子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過了一絲凜凜的寒芒,杜蕊眯着雙眸,心中冷笑連連,既然,你想要裝死,那就給我好好的裝下去。
忽地,杜蕊直接将大夫人的鞋襪拽了下來,拿着手中的簪子,猛的朝着她的腳心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