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女,乃是貪狼星轉世,命中帶煞,将會成爲禍害,不僅能夠克父克母,還能夠克阙府,妖孽、妖孽啊!”無一滿臉驚恐的看着杜蕊,仿佛,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并不是一個隻有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嗜血狂魔一般。
杜蕊聞言,不怒反笑,緩緩的撩起了素手,把玩着一縷青絲,擡起了眼皮兒,淡淡的看了一眼無一,哂笑道:“我不僅如此,隻要是跟我有關系的,我都會克制。”
“正是……正是……”無一身子微微一顫,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揮動了手中的長劍,在半空之中挽出了幾個劍花,當即,在半空之中,留下了一個白色的“孽”字。
下一瞬,無一瞪大了一雙眸子,立馬向後一個趔趄,“這……這……此女留不得,此女留不得啊!”
杜蕊看着無一臉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薄的笑容,她的笑容,充滿了邪魅,好似,蘇妲己被九尾狐附身之時,露出的傾國傾城的魅态。
看着演技精湛的無一,杜蕊心中冷笑,這麽好的演技,生在古代,當真是可惜了,若是無一老道生在二十一世界的話,怕是奧斯卡影帝,都早已經拿下了幾百了。
杜蕊眉梢一挑,側目看向了不遠處,面色陰沉,好似籠着一層寒霜一般的杜尚書,古代人多迷信,杜蕊早就知道這一點,瞧着杜尚書的模樣,很顯然,他已經對于無一老道的話,深信不疑了。
“那按照道長所言,您認爲,應該如何處置我的好呢?”杜蕊朝着無一湊了湊,唇畔之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郁了起來,深琥珀色的瞳仁潋滟微波,似是一汪碧湖,泛起了層層的漣漪,“是将我逐出尚書府,還是将我捆綁起來,當中吊死,亦或者,将我剃光了頭發,送去尼姑庵裏,讓我滿心的虔誠爲尚書府祈求蒼天的庇佑?!”
“貧道認爲,驅逐出府,你也會禍害旁人,倒不如……”無一沉吟了一下,一雙眸子當中泛起了一絲色欲,瞧着,杜蕊那張欺霜賽雪精緻的容顔,在無人察覺之時,他扯了扯唇角,道:“倒不如,你随貧道前往道觀,貧道以上乘的道法,來化解你身上的煞氣。”
說着,無一将目光落在了杜尚書的身上,踱步上前,躬身一禮,道:“尚書大人,您認爲這樣可好?!”
“嗯。”杜尚書颔了颔首,道:“如此甚好。”
杜蕊能夠當着尚書府之中的女眷的面,用簪子來脅迫他,讓他的丢盡了顔面,更何況,在離開了鄉間之時,杜尚書從未聽聞,杜蕊的母親身懷有孕,杜蕊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兒,都還是一回事。
若是,能夠不傷及她的性命,讓無一将她帶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大夫人聞言,面色一喜,果真,這一招是奏效了,瞧着,杜老夫人并沒有想要阻攔的意思,大夫人唇角之上,勾起了一抹涼薄的笑意,“老夫人,今兒這事兒,的确錯不在宓兒,原本,我還以爲宓兒這孩子是粗心大意,可卻沒有想到,原來,蕊兒才是咱們尚書府之中的禍害,還請老夫人……”
“哈哈哈……”
不待大夫人把話說完,杜蕊忽然放聲大笑,她的笑聲肆意張狂,全然不似女子一般小家碧玉,反而,是像男子一般不羁。
“你、你笑什麽?!”大夫人被杜蕊的笑容弄的一愣,皺眉問道。
“我笑,咱們尚書府之中傻子實在是太多了。”這還是杜蕊第一次,當着杜老夫人的面,在言語上羞辱尚書府中人。
大夫人面色一沉,冷冷的剜了一眼杜蕊,怒聲道:“蕊兒,在這麽多長輩的面前,你修要放肆,難道你不記得,爲娘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了嗎?!”
“哼!”杜蕊冷哼了一聲,淡淡的睨了一眼大夫人,冷然道:“我娘早就已經魂歸九霄了,你隻不過是尚書大人的一個續弦而已,有什麽資格在我的面前說話!”
“你……”大夫人嘴巴裏面像是被塞進了棉花似的,愣在了當場,瞪大了一雙眸子,看向了杜蕊。
杜蕊眉黛一挑,深邃的眸光,宛如一望無際的銀河,仿佛,端看一眼,便能夠深深的陷入在杜蕊的一雙星眸之中,她唇畔含笑,那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充滿了嘲諷、揶揄、不屑……
杜蕊微微的眯了眯眸子,冷笑着對無一說道:“我是七月女又如何,道長,你聲稱我能夠克父克母克阙府,我倒是想要問問道長,我究竟克了沒有。”
說着,杜蕊朝着杜尚書一指,道:“尚書大人是我的生父,他好端端的就坐在這裏,若是,我能夠克父的話,怕是尚書大人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再說克母,我生母乃是因爲愛郎寡情薄幸,最終抑郁寡歡,若是說克,怎麽也輪不到我吧。”
她看着杜尚書,瞧着他的面色一僵,哂笑道:“尚書大人,您說是不是呢?!”
“修得放肆!”杜尚書一張老臉被杜蕊的話,氣如豬肝一般的绛紫,眸光之中漾過了一絲凜然的寒意,怒聲道。
“看來,尚書大人也不反對我說的話喽。”說着,杜蕊收斂了眸光,冷冷地剜了一眼無一,繼續說道:“再說克阙府,道長,你又是哪隻眼睛瞧見了,我克阙府了,你瞧瞧看,我們尚書府中的親眷,幾乎都在這裏,你倒是說說看,我又克着誰了?!”
言畢,杜蕊不待無一回答,便徑直的走到了八仙桌前,随手一揮,兩隻燃燒着的蠟燭頃刻之間熄滅,下一瞬,杜蕊向後倒退了兩步,再次一揮手,噗、噗的兩聲,兩隻蠟燭頃刻燃燒了起來。
“嘶!”
無一看見了杜蕊這麽一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禁瞪大了雙眸,難道,她知道自己的手段了?!
可仔細想想,又覺着不應該啊,她左不過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族的小姐,這樣的把戲,她又怎麽會知道呢?!
可稍縱,無一的面色頓時一僵,隻見,杜蕊在半空之中随便揮舞了兩下,在半空之中就凝結出了一個大大的“蠢”字。
“呵呵!”
杜蕊的笑容甚是惑人,宛如細雨輕敲銀盤,發出的清脆聲響,又好似,出谷的百靈鳥兒的吟唱,端端是一絲笑聲,便會讓人感覺身心舒暢。
“無一道長,你瞧瞧,這個字送給你,作爲你的道号如何啊?我覺着,無一這個道号不好聽,倒不如,打今兒起,你就改道号爲蠢,這麽雅緻的道号,配你這樣的一個人,我覺着甚好。”
言畢,杜蕊的面色唰的一變,那張欺霜賽雪的笑魇,頃刻之間垮了下來,她一雙瞳眸中,湧上了一股子森寒,宛如九幽之中的羅刹,端是一眼,便能夠取人首級,奪人性命!